坤宁宫,嫔妃们给皇后娘娘请安,瑶华宫太监进来 ,跪下回道:“皇后娘娘,贵妃身子不适,今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汪皇后体恤地说;“妹妹身体不适,好生养着吧。”
瑶华宫的太监走出坤宁宫,看见宫女扶着一个面生的低等妃嫔,想这就是皇帝新封的淳答应,避过一旁。
汪皇后颇为意外,这个淳答应只是瑾嫔宫里的一个宫女,举止竟娴雅之态,端正又不失恭敬,位分低不显卑微。
这阵子皇帝萧元徽频频临幸淳答应,淳答应并不持宠生娇,十分低调。
汪皇后笑道:“淳答应,你也见见各位妹妹。”
答应在后宫嫔妃里位分最低,淳答应给在座的嫔妃行礼。
汪皇后对瑾嫔笑着说;“你宫里还藏着这样出众的人,为何早不说。”
瑾嫔站起身,笑着说:“嫔妾眼拙,日日见,倒是没看出有什么,还是皇上慧眼识人。”
汪皇后打量淳答应,淳答应礼毕,微微抬起头,汪皇后蓦地心下微沉,说:“本宫看淳答应像一个人。”
除了新进宫的嫔妃,众人经皇后一点醒,发现这个淳答应竟然有几分像先皇后。
这一发现 ,坤宁宫里的人神态各异,没人说破。
淳答应似乎感觉到了,生出些许不安来。
不久,传来淳答应怀孕了,武德帝听太医诊脉,大喜,即刻晋淳答应为常在,赏赐许多东西,太后和皇后皆由赏赐,各宫嫔妃纷纷前去道贺。
一时间淳常在在后宫风头无两,瑾嫔也颇得圣心。
仲秋,气温已凉未寒,天高气爽,薛金福带着秋碧回了侯府。
颐安堂正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侧耳听里面的动静,堂屋里气氛紧张,二姑娘薛金芳跪在地上,病怏怏的,只是哭。
大夫人王氏跪在老太太跟前替女儿求情,“金芳喜欢邵公子,母亲就答应了她吧。”
薛老太太看着母女俩跪在面前哭哭啼啼,甚是心烦,数落大夫人王氏,“她年纪轻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那姓邵的是何来路,人品如何你了解吗?他的家世,跟侯府门不当户不对。”
大夫人辩解道:“邵公子是举人,上进好学,日后谋个一官半职,也是官身,邵公子年轻,前程必不错的。”
“我让侯爷打听了,他父亲早丧,家中寡母,春闱落第,这样的条件如何配得上金芳。”
老太太耐着性子说。
大夫人王秀容苦苦央求,“母亲,金芳和邵公子两情相悦,母亲就成全他们吧,横竖他们自己过,邵公子知书识礼,诚心求娶,错待不了她。”
“胡闹,一个闺阁小姐,私定终身,不知廉耻,也不知你平常是怎么教育女儿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传扬出去金芳还怎么嫁人。”
薛老太太疾言厉色地道。
“母亲,儿媳这也是没法子呀,金芳非邵公子不嫁,”
大夫人王氏原本有些糊涂,又兼溺爱女儿,纵然觉得邵公子出身低,不一定是个良配,然拗不过女儿,二姑娘薛金芳性子温吞,脾气拧,不谙世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薛金芳闻言,哭得泣不成声。
“母亲”
大夫人也哭。
薛老太太被这母女俩吵得心烦,说;“我话说尽了,你们母女就是听不进去,我是她祖母,难道不是为了她好,我还能害她,你带着她先回去吧。”
大夫人和女儿出来,一出门,看见薛金枝和薛金福姊妹站在门口,想必里面说话也听了去,大夫人长叹一声,“枝姐,福姐你们从宫里回来了。”
姊妹俩福了福,叫了声,“大伯母。”
薛金福看二姐薛金芳,薛金芳眼睛红肿,薛金福叫了一声,“二姐。”
“三妹,五妹。”薛金芳低低地说了句,嗓子哭哑了。
跟着母亲走了。
薛金枝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不屑地一笑,薛金福若有所思。
二人进去,薛老太太正长吁短叹,素日怜惜大夫人王氏年轻守寡,带着两个女儿不易,对她格外关照,大姑娘薛金兰嫁的夫婿外放登州知县,当时老太太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也是大夫人苦求,老太太才应允的。
两人给祖母请安,又给三夫人和五夫人请安。
老太太头疼,精力不济,看见两个孙女,方才露出点笑容,
问了二人的情况,对薛金枝说;“你是公主的伴读,只管学习,旁的事与你无关。”
“孙女明白。”薛金枝说。
两个孙女聪明,一点就透。
最让老太太不省心的是大房的人。
“你们都先回去吧。”
大家看老太太烦心,就都告退。
薛金福最后走,等人都走了,屋里剩下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说;“我在门口听见了,大伯母说的邵公子是清明那日遇见的那位公子吧?”
老太太疲倦地垂目,倏忽抬起眼,目光炯炯,盯着她问;“你见过?”
薛金福点点头,“见过,在山上看见过邵公子,听他和一个公子说,上京赶考的盘缠都是家里凑的,想在京城找个差事,他捡到二姐落下的绣帕,还给了二姐。”
点到为止,老太太何等精明,自然明白,说多了坏了二姐的名声。
薛金福怀疑这个邵公子知道二姐薛金芳是侯府的姑娘,而故意接近她二姐,两次偶遇太过于巧合了,大概不止两次。
“我知道了,你这个二姐都不如你。”老太太轻叹了一声。
中秋这夜,宫里发生一件事。
宫中家宴散了 ,婉常在扶着宫女往回走,前面两个宫女提着灯笼,一只黑猫突然窜出来,直扑向婉常在,天黑婉常在当时没看清楚,就看见一团黑东西扑向自己,突然遭到攻击,受了惊吓,当晚就小产了。
宫里的人认识,这只黑猫是宝庆公主的那只猫。
武德帝面沉如水,冷眼看着殿上跪着的宁贵妃和宝庆公主。
宁贵妃叩头,额头磕破了,磕出血。
宝庆公主这次真害怕了,看着父皇的脸色不善,吓得哭都不敢哭,说黑猫丢了,父皇根本不听她解释,让人当着她的面把黑猫打死了。
三皇子晋王也跪着求情。
武德帝看着眼前母子女三人,极其失望,冷漠地道:“宝庆公主禁足寝宫,直到出嫁为止。”
宝庆公主被禁足,而且出嫁之前不能出来,作为宝庆公主的伴读薛金枝姊妹自然就不必去上书房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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