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九天考完,薛宝权出来,薛家人接了薛宝权,这几日功夫薛宝权人好像瘦了。
薛宝权精神状态不错,被薛家人围着上了马车,薛金福看见五皇子萧凤清从马车里走下,迎着陈玉大步过去,陈玉也快步朝着萧凤清走来。
陈玉和萧风清同乘坐一辆马车,薛金福上车时,瞥见沈怀玉,沈怀玉一出来,就被曹国公府的人围住,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魏淑敏抢不上前,孤身一人落在后面,薛金福坐在马车里,帘子还没放下,魏淑敏朝她这边看过来,抬步朝这边走过来。
魏淑敏站在马车下,薛金福坐在马车里,薛金福没有下车的意思,魏淑敏先开口道:“薛姑娘也来了。”
薛金福朝曹国公府的人瞟了一眼,微微挑唇,道:“夫人也来看热闹。”
薛金福的嘲讽,令魏淑敏脸色极不好看,隐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金福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魏淑敏以为薛金福一个闺阁小姐,好对付,没想到她的小伎俩被薛金福识破,她雇的那些人如今不知去向,猜到被薛金福控制了,很是不安,怕薛金福在儿子面前揭穿她,破坏母子关系。
薛金福不屑,“夫人下作手段上不了台面。”
魏淑敏被她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把柄在别人手里,不得不软语求道:“不是我心狠非要拆散你们,你也看见了,我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就要害人吗?”薛金福冷冷地道。
魏淑敏试图解释,“我没想伤害姑娘,就是让你们分开。”遂低声下气地央求道:“你能答应我不告诉玉儿吗?”
薛金福看她的眼神尽是嘲讽,嗤笑,“夫人如此狠毒,难为你有脸说这些话,你没想害我,可我落入劫匪手中,清白名声尽毁。”
那些劫匪都被萧凤臣斩杀,一个活口没留。
说吧,不再理魏淑敏,吩咐一声,“走吧!”
随后几日,沈怀玉日日来侯府,薛金福都避而不见。
薛金福把从小到大沈怀玉送自己的东西找了出来,都放在一个箱子里,
手里拿着一个乌木缠枝莲匣子,打开里面是雕刻成套的房屋家具,看了一会合上,放在箱子里,盖上箱盖,手抚着,道:“让人送到曹国公府。”
秋碧看着箱子,微叹说;“沈世子也挺可怜的,摊上这样的生母。”
薛金福同情沈怀玉,连自己的生母都算计他。
沈怀玉收到薛金福退回的东西,一时间万念俱灰,薛金福铁了心跟他撇清,决心已定。
他不甘心,央求薛宝权见薛金福一面,薛宝权起初不答应,架不住沈怀玉快给他跪下了,无奈只得来劝妹妹。
薛金福无奈便答应了,沈怀玉不见自己,不肯死心。
怕沈怀玉情绪激动,失了分寸,不敢在别的地方见,去薛宝权房中,有二哥薛宝权在,事情不会闹到不可收拾。
这是自那日陵山寺进香,两人第一次见面,薛金福眼见沈怀玉瘦了,沈怀玉看见她,竟百感交集,唤了声,“五妹妹”哽咽,落下泪来。
薛宝权让二人单独说话,在隔壁,注意这厢听屋里的动静。
薛金福坐在对面,面色平静,说;“怀玉哥哥已经知道我的意思,怀玉哥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日后当我亲哥哥一样。”
沈怀玉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喉咙发哽,“五妹妹,我知道对不住你,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如果五妹妹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生一世对五妹妹好,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再发生了呢?”薛金福轻声问。
沈怀玉微怔了下,“我保证不会丢下五妹妹。”
“你生母呢?”
你就放得下吗?再一次还不是一样。
沈怀玉的嘴张了张,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就好,非要说开了,彼此难堪。
半晌,沈怀玉低声道;“是我疏忽大意了,那日如果我跟你们一起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薛金福道:“怀玉哥哥,那日我为何人所救,如何脱身,你知道吗?”苦笑一声,“我收买了劫匪,许诺给他们更高的价钱,才能全身而退,那日我如果被劫匪掠走,即便劫匪不动我,放了我,侯府为了脸面名声,你以为能让我活着吗?”
这段日子沈怀玉脑子混乱,根本没考虑到这些,一时发懵,没理解薛金福话里的意思。
魏淑敏害自己,薛金福可没答应为她守口如瓶,接着道:“魏夫人买通劫匪,意在拆散你我。”
她的声音很轻,沈怀玉却如同遭了雷击,脑中一片茫然,生母害他喜欢的姑娘,为了拆散他们,做了如此恶毒之事,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薛金福走了 ,他没脸挽留她。
薛宝权进来,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汉大丈夫,既已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三月十五,会试放榜的日子,天还没亮,许多人等在贡院门前,榜单张贴出来,围得水泄不通。
薛家兄弟姊妹都来看榜,小厮挤进去,找二爷的的名字,从上到下,看到薛宝权的名字在中间 ,忙忙挤出来,给二爷报喜。
薛家人人脸上洋溢着喜色,薛宝权高兴,倒也没失态,看一眼薛金福,吩咐小厮说;“去看看沈世子可曾高中。”
小厮又挤进人群中,几张纸从上倒下看一遍,没找到,又从下到上看了一遍,还没有,怕自己看眼花了,又看了几遍,确定没有沈世子的名字。
挤出来,回禀,“没有沈世子的名字。”
薛金福心下一凉,沈怀玉在上书房读书,是五皇子的陪读,怎么也不该落榜,她和沈怀玉决裂,令沈怀玉大受打击,影响了科考。
薛金福心里替沈怀玉难过,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一朝金榜题名,沈怀玉是世子,虽然未来承袭曹国公的爵位,但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令曹国公沈万年对嫡长子刮目相看。
看那厢人群骚动,是大理寺卿陈家的车马,人们纷纷议论,大理寺卿的公子陈玉高中榜首,第一名会元。
薛金福看见五皇子萧凤清的马车停在那边。
这时一个侍从过来,“薛二爷,五殿下设宴,恭喜高中。”
五皇子萧凤清早来了,薛金福看见陈玉正迈步上五皇子的马车,车里伸出一只手,陈玉自然地搭着五皇子的手上了车,马车帘撂下。
薛宝权跟着五皇子吃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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