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福孕期反应不大,穿着宽大的衣袍,遮住隆起的腹部,她手足纤细,府里的人并不知道薛金福已经怀孕。她不出府门,连院门都不出。
和静公主来府上看她,两人有日子没见,见面很亲近,和静公主萧仙真极有精神,看似心情很好。
两人说体己话,萧仙真面带羞涩,“皇兄为我选驸马,驸马人选拟定几个人,皇兄说最终由我自己决定。”
薛金福为她高兴,说;“你不用嫁给陈玉,对陈玉对你都是好事。”
萧仙真笑着小声说;“五皇兄和陈玉两个人,皇上答应,由他们自己看着办。”
又望着她的脸,小心觑着,“我们三个都各有好归宿,我知道你不想做皇后的,朝臣进谏,皇上顶住压力,皇上对你的心意,你这回该明白了,我们女人这辈子不就是求个一心之人。”
薛金福躲着萧凤臣,不想两个人有牵扯,走到这地步,天意如此,也是萧凤臣不放手,她自知躲不过,今生不似前世艰难处境,不存在皇权和权臣之争,她现在唯有选择面对,争取更好的结果。
这一世两个人没有别的阻力,她抛开前世种种,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有他们自己而努力。
含笑说:“恭喜公主,得一良人,皇上待我真心实意,我定不负他。”
两人说笑,两个少女最终命运改变,曾经无奈彷徨,生出新的希望。
和静公主是萧凤臣派来看薛金福的,劝说安抚,和静公主看薛金福没固执地坚持己见,心想,薛金福是个聪明人,事已至此,得罪皇帝,闹得彼此不愉快,薛金福一向审时度势,端看她对皇上不是没有情意,这样最好,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其实皇兄和薛金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仙真心下高兴,在侯府用过午膳,然后下午回宫了。
萧凤臣正等她,看和静公主满面笑容,眼睛晶亮,不用说就知道结果,忙问:“她还好吗?”
和静公主取笑说;“皇上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萧凤臣冷淡的性子,难得紧张害怕,“朕怕惹她生气,不敢去。”
他知道让薛金福答应嫁给他,薛金福恐怕今生都不会答应,逼迫她唯恐她不高兴,心下一直惴惴不安,让皇妹探探薛金福的口风。
“她很好,足够的诚意可以打动一个女人。”
她皇兄所做的,本朝大多数男人做不到,嫁个好夫君,女人是幸运的,薛金福是幸运的,遇到萧凤臣,她相信皇兄能够信守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羡慕薛金福,便是她是本朝尊贵的公主,下嫁驸马,驸马也会有姬妾,与公主共事一夫。
男女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宫女太监经常见皇帝一个人唇角边露出笑容,老天待他不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得偿所愿。
皇帝赏赐的补品不断,倪氏是过来人,看补品心里起了疑,打量薛金福的身量,虽然宽袍遮掩,还是露了怯,倪氏不敢怠慢,对薛金福照顾无微不至,她生产过,有经验,一应饮食,她亲自看着厨房做,每一道菜肴都经过她。
过了孕期头三个月,薛金福的胃口慢慢好起来,每日厨房做滋补汤汤水水,眼见面色粉白,人也有了精神。
倪氏加了百倍的小心,五姑娘肚子里是龙种,皇上不纳妃嫔,侄女若产下皇子,就是未来的储君,靖宁侯府就是大齐最显贵的家族。
为帝后大婚,皇宫内外开始忙碌起来,修缮宫殿,翰林院起草文书,礼部制册造宝,会同司礼监,内务府等筹备大婚用品,
小棠喜悦地跑进来,回禀,“姑娘,宫里送来皇后的喜袍。”
皇后的龙凤喜袍按照薛金福量身定做,绣娘工匠四五百人日夜赶工做了一个多月。
秋碧明珠和小棠几个替姑娘换上喜袍,喜袍大红色江绸面,明黄色素缎里,金丝银线绣出龙凤、祥云和蝙蝠图案,极为繁复华丽精美。
三个丫鬟转着圈看,明珠赞道;“太美了,晃得人眼都花了。”
“咱们姑娘是京城最美的新娘。”小棠骄傲地说。
薛金福掐了掐腰身,喜袍合体,稍稍宽松了点,一个月后大婚,她腹中的胎儿又长大些,应该穿着正好。
奉子成婚,随着时间的推移,胎儿一天天的长大,带给薛金福喜悦。
皇帝大婚,封后大典的准备按部就班进行。
在三皇子谋逆案中,薛继芳态度不明朗,怕皇帝秋后算账,朝中大臣故旧对侯府敬而远之,怕受到牵连,一度侯府门前门可罗雀,一蹶不振后,靖宁侯府又热闹起来。
靖宁侯府出了当朝皇后,皇帝下诏,明确说后宫只有一位皇后,这番荣宠,令人望尘莫及,皇后母家炙手可热,一时间风头无两,朝中文武官员纷纷前来侯府道贺。
帝后大婚之日,皇宫宫殿张灯结彩,整个京城百姓沿街观看盛况。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驿站快马奔跑,马上之人边跑边喊,“辽东大捷!”
帝后大婚,恰逢前方大捷,辽东叛军主力被徐将军一举消灭,大部分溃散投诚,余下的叛军往漠北逃走,朝廷大军打了胜仗,举国欢庆。
皇帝贵为天子,按照惯例将亲迎改为奉迎,由使者带领众多大臣去迎娶皇后。
在奉迎皇后入宫前,先把皇后的妆奁抬入宫中。皇后的妆奁虽名为陪送的嫁妆,实则也是由内务府一手备办,从靖宁侯府邸抬入皇宫走一个过场而已。
皇后的妆奁有绸缎、裘狐,冠履靴鞋、珠宝首饰器皿、家具等240抬。
朝中几位重臣代皇帝往靖宁侯府奉迎。皇后跪受金册金宝
前面两排宫女太监侍卫仪仗,秋碧和明珠一左一右搀扶着薛金福走出府门,府门外十六抬凤舆。凤舆明黄矫身上绣有蓝凤凰,内里铺垫大红,绣凤凰和囍字纹饰,烘托强烈的喜庆气氛。
皇宫从宫门一路铺着大红毡子,皇后的凤舆走正门,到达乾清门时。皇帝萧凤臣亲迎,文武百官,后宫人等跪迎。
薛金福在坤宁宫阶下出凤舆,命妇接过皇后手中的苹果与金如意,换上内装珍宝、钱币的宝瓶,象征着皇帝皇后将天下所有的宝藏都聚在一起。
薛金福怀抱宝瓶,进坤宁宫,跨越火盆。坤宁宫门槛上安放马鞍,鞍下置两个苹果,谐音是平安,意求平平安安。
拜天地,行大礼。
礼成,洞房设在坤宁宫,洞房案上一排排孩儿臂粗的喜烛,大红的百子帐,皇后坐在龙床上蒙着红盖头。
薛金福垂眸自喜帕下看见同样大红喜袍的袍角,离她很近,紧张起来,前世洞房夜,她也是心扑通通地跳。
陡然眼前一亮,映入眼中屋里红通通的,萧凤臣平素惯穿玄色,显得凝重威严,今日一袭红袍更衬得俊美无俦,凤目流光溢彩,微扬的唇角,满脸喜色。
两人并排坐着,萧凤臣侧目凝视薛金福,目光温柔缱绻,薛金福被他盯着看,脸上一抹娇羞,烛火照耀下盈盈秋波,美得不可方物。
有妻有子,萧凤臣平生夙愿已足,
搂过薛金福,探手摸她的小腹,“我儿子没累着吧?”
“他说饿了”薛金福轻声说。
早起吃点东西,她一整日没吃,自己饿不打紧,可腹中的小家伙可不受委屈,踢了她好几脚。
萧凤臣命传膳,少顷,宫女太监鱼贯而入,金龙长桌顷刻间便摆满了金盘银碗。
秋碧明珠等宫女替她脱掉繁复的喜服,净了手。
两人对坐,薛金福看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肴点心,抬眸看萧凤臣,这么多年过去难为他还记得她的喜好。
新帝刚登基,百废待兴,他对她这么用心。
用完膳,漱口净手,萧凤臣拿起托盘里热巾替她擦手,宫女撤掉桌子,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薛金福吃饱喝足,像个小懒猫,有几分困意,萧凤臣弯腰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坐着,蹲下身替她脱绣鞋。
两人虽然成就夫妻,可萧凤臣是皇帝,薛金福阻止,说:“臣妾自己来。”
“福儿,私底下你唤我六郎。”
就像前世两人刚成亲时一样,他唤她福儿,她称呼他六郎,曾经的两情相悦,很多美好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
萧凤臣不让她动手,替她脱掉鞋袜,薛金福赤着双足,她脚踝纤细,双足白生生的,煞是可爱,萧凤臣捧着一双玉足看,薛金福羞红了脸,低声道:“皇上”
萧凤臣嗯了一声,挑眉道:“叫我什么?”
“六郎。”
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得像会说话一样,一副小女儿家旖旎情态。
薛凤臣浑身燥热起来,看她的眼神炽热,急切地亲手替她宽衣解带,动作笨拙,却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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