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除了云姐以外的三个人都沉默了,各有所思。
还是谢邈率先打破僵局,笑得有点苦涩:“恋爱,那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师兄,你有喜欢的人了?”伽芙有些好奇。没想到一年多没见,他也有了秘密心事。
谢邈没否认,伽芙也秉承着尊重**的态度,没有再多问。
在无人注意的间隙,晋竹言目光沉沉。
“小林你呢,也没谈恋爱吧?我倒是认识很多青年才俊,要不要给你介绍啊?”张院露出关怀的笑容。
突然被盯上,伽芙连忙将饭咽下去,摆摆手道:“谢谢张院,但是不用了。”
“虽然家里也有心介绍,但我还是想自己选。”
她和谢邈对上眼神,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流露出一种同病相怜的疲惫神情。还没入职的时候,伽芙听他提起过,张院工作之余的最大爱好就是牵红线,想必谢邈之前在他手下也没少被“荼毒”。
见计划不成,张院也不灰心,继续将目标放到下一个人身上。
“那小晋呢?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很优秀,正好也是单身呢。”
晋竹言搁下筷子,并不热情地说道:“抱歉,我现在也有了中意的人。”
伽芙手一顿,心里像是被闷住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谢邈很在意地看向伽芙,然而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貌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张院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晋竹言将一切看在眼里,晦暗地垂下眸。
吃过了饭,照例来说是要进行一些娱乐活动的,张院是川渝人,麻将瘾犯了,奈何这里条件太简陋,于是谢邈提议玩扑克。
云姐不会玩牌,决定到房间整理今天考察的资料,早早离开了。还剩下他们四个,刚好凑足一桌桥牌。
伽芙和谢邈都是爱玩的人,从前没少和朋友组棋牌局,张院对这类事也不算新手,大家统一意见之后就飞快开始了。
为了分方位,四人换到客厅的小方桌。谢邈和晋竹言坐对桌,成了搭档,伽芙则和张院一队。
“小师妹玩牌比我厉害,你可要小心了。”谢邈打趣着提醒队友。
晋竹言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轮张院做了庄家,伽芙成了明手,失去了出牌权。也许是对搭档不熟悉,他们输掉了一局。
伽芙没放在心上,正想着乘胜追击,可接下来的几局失败终于让她正视起这场比赛。
张院出牌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似乎每一张牌都要深思熟虑,伽芙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
她隐隐能感受到,晋竹言的水平在她之上,亦或是,在剩下的每个人之上。
当谢邈他们又赢下一局之后,伽芙状似无意地说道:“你们配合得挺默契。”
谢邈瞄了一眼认真理牌的晋竹言,苦笑道:“还好,还好。”在张院面前连赢这么多局,他有点被架在火上烤的意思。怕是再这么下去,他的推荐信是拿不到了。
他正焦灼想着要不要让牌时,牌局的风向又莫名其妙地变了,东西两家从连输转为连赢,顿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只是伽芙却开心不起来,这一切都像是被人刻意操控着,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按捺着没发作,认认真真地陪着张院打完了全局。
最后算墩分的时候,伽芙带着审视意味地盯了晋竹言一眼,然而对方却泰然自若地认了输。张院大获全胜,心花怒放地回房间去了。
谢邈接了个视频电话,晋竹言趁机走开了,伽芙快步跟上去,伸手拦住他。
他低下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伽芙站立在他所携带的阴影里,脸色不太好,“握着将牌不出,你故意输?”
“没有,是我技不如人。”他好脾气地解释。
她皱眉道:“我还不是傻子。”
他点点头,认同道:“你很聪明,伽芙。所以输给你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站在门口,沾染了夜里的寒气,伽芙的声音也变得阴凉。
“那你想怎么样呢?”晋竹言逆着光,眸子像水底下的黑色鹅卵石,安静,却沉幽幽地摄人心魄。
她握拳,努力抵挡这暗中攻势,“下次,我们再比一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考察结束,回到漓江市。到那个时候你总能无所顾忌地出牌了吧?”
“那如果,我只是想输给你呢?”晋竹言笑意微微地注视着她。
伽芙呆住了,她想自己在他眼里一定是忡怔而迷茫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很突然地,她脑中闪过一道晴光,令她开了窍。伽芙聆听着自己心脏擂动的声音,一下一下,漫长到如同迟迟的钟鼓。可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小师妹?”
谢邈在这时找过来。
伽芙宛受到惊吓一般迅速回神。
“怎么……”
“我妈妈说她想见你。”谢邈晃了晃手里的视频界面。
“伽芙,真是好久不见了!”章女士正热情地对她挥挥手。
伽芙接过手机,打起精神微笑,“阿姨好。”
晋竹言见状,悄无声息地走远了。回到房间,他点开屏幕,发现界面上的未接来电,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回拨过去。
“喂。”对面很快接通,像是早等着似的。
“找我什么事。”晋竹言的语气很冷淡。
“关心一下你那边的进展如何。”听筒里传来老迈的声音。
“一切顺利,不用您费心。”
“什么时候回来?带上她。”
“还不确定。”
“我给你的假期是不是太长了?明知道公司这边离不了你。”
“走的时候我都做好了安排,有什么事,我在这边解决。”
“我已经决定放手了,不要让我失望。”
电话被挂断,晋竹言缓缓瘫倒在床上,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灯光格外刺目。
伽芙和章女士聊了很久,那边才以邀请她有空来家里吃饭为结尾,结束了这场对话。
她将手机还给谢邈,打算去洗个澡。等伽芙离开,谢邈才发现视频还没挂。
“刚刚我看到有个人,很眼熟。”章女士说道。
“谁?”谢邈一头雾水。
“和伽芙站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吧?但听他说起,他家里也是从商的,或许在某个生意场上见过?”
章女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只是年岁长了,便逐渐将重心转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上。
“不提这些了。我说小谢,你也该抓点紧,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
“妈,她不喜欢我,说什么也没用。”谢邈臊眉耷眼地出声。
“你这笨孩子,读书读傻了?跟老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不喜欢你,你就努力让她喜欢嘛!当年我追老谢的时候,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才终于让他松口同意和我试试。一晃眼,你不也这么大了?”
“妈,其实那时候爸对你早就有意思了,他亲口告诉我的。伽芙和爸不一样,如果有一丁点可能,我们不会到现在还只是朋友……”
章女士哑口无言,半晌才道:“罢了。季家门第高,林氏更是望族,就算伽芙同意,你也难过她家人那关。
“既然如此,你也该看看其他人吧?”
“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
“你要气死我!”
……
伽芙满腹心事,昨夜又没睡好,晨起整个人也蔫蔫的没精神。晋竹言,简直就是故意来扰乱她心智的美丽妖物,可她偏偏就吃他这套,被他围困在藤条笼子里,扭来扭去,挣脱不得。
她没办法去求证,自从昨天的谈话被中断,她便很难再问出口了。
可究竟是她多想了?还是他本就怀着和她一样的心思?
伽芙神不守舍地啃完了面包,决心以退为进,于是冷落了晋竹言许多。
依旧是重复昨天的工作,只是小队要去到更高海拔的地区。提前吃了预防高反的药物,一行人牵着骡马,向着山上慢慢跋涉着。今天是适应期,后续张院想的是在考察地扎营,这样大家就不用反复地来回跑,节省时间和人力。
伽芙粘着云姐去了,剩下谢邈和晋竹言作伴。
两个人并肩走着,如出一辙的沉默寡言,像是昨天牌局失败的战况依旧延续至今。
“竹言。”谢邈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
“嗯。”
“伽芙迟钝,但我懂得。”
晋竹言毫不意外地说:“所以,你打算做些什么。阻止我?”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反常过,我想这种变化应该来源于你。”
“在我印象中,她永远活泼明媚,真诚坦然,而现在,却多了些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伪饰、敏感和猜疑。”
“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东西会转变为让她痛苦的情绪。”
“所以,如果你有幸能够得偿所愿,也请永远不要欺骗她好吗?”
晋竹言停下步子,忽然从脚底开始漫上一种令人浑身酸楚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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