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大半,她内息还有些不稳,还有至多六成功力还未回转,她眉心微蹙,指尖掐诀的手也微微颤抖,她勉励想继续,内息的痛感却越演越烈。
沈月深吸一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染湿了小片衣襟,晕开浅浅的湿润。
她紧闭的眼眸不曾睁开,只是唇角抿的更紧,下颌够了出生冷的弧度,气息越发冷冽。
“少夫人!”红愿得声音由远及近。
沈月唰的睁开眼,眼眸像是一柄藏着薄刃,随时可以伤人,即便静置也带着锋利的暗茫。
算着红愿至前的时间,她才缓缓收起功力,掌心朝下垂落至膝头,眼底清明,片刻才染上几分温和之色。
“夫人,大事不好了。”红愿推开门,跑进来。
沈月朝她看去,恢复如常的神色不见慌张,心绪犹如木讷冷静的瓷人。
“慢点说,不急。”沈月喝了口水,甚至有心给红愿也倒了一杯。
红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张着嘴,没忍住咽了口水。
太渴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几大口。
红愿用袖子抹了嘴,才道,“二少爷和那凝儿昨晚睡到一处,睡到一张床榻去了。”
沈月用眼神示意她慢点说。
“今早二少爷的小厮推门进去,差点没把他吓死,接着事情就闹大了,二太太气的在房中摔东西,还有瑭表少爷也负气离府了。”
沈月听的目瞪口呆。
只是一晚上的功夫,裴潜就和婢女睡到床榻去了。
“这般急吗。”沈月发问。
“听院里别的姐妹说,凝儿早就有一颗想嫁给少爷的心了,二太太安排了颇有姿色的美人在身边,打的主要谁不知道,只是凝儿更有心思要爬上少爷的床,做少奶奶呢。”
红愿得八卦消息很多,身边的姐妹也时悄悄背后聊起这些院里的小事。
她消息灵通,二房至今未有消息禀告,红愿跟个耳报神一般,一件件一桩桩不落下的和沈月吐露。
“凝儿有心,我倒不拦着她。”沈月眼里含笑。
早知凝儿有心,表妹昨晚倒也可拦一栏,怕人多扰了她清修。
红愿眨了眨眼。
后知后觉啊了一声,她疑惑,“夫人你都不担心被抢了宠爱吗。”
沈月点了点红愿的额间,“小小年纪就懂宠爱了,乘早把你嫁出去,也在外头做个威风八面的少奶奶。”
红愿羞红脸,“夫人就懂打趣我。”
这下她是真知道沈月一点也不关心二少爷了。
那种焦急的感觉一下子就散去。
她原来是怕二少夫人心里听到这事会难受,裴潜不是个好丈夫,沈月已经嫁给他,除了归家,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谁不说女子世道艰难,生存不易。
只盼夫人没有这个烦恼吧,红愿在心里如此想。
沈月抱来妆匣,“你还是多操心一点我们的院子吧,现在你主子钱票多的花不完,随便你取用。”
昨日院里只是清理干净,许多旧物扔掉,未来得及添补上合适的,沈月就给闲的不自在的红愿指派任务。
嫁妆箱子的库房也被她捏在手上,沈月瞧着好些箱子是空的,暂不发一言。
青兰清点时,都发出可惜又愤怒的神态。
二房就像硕鼠般,不停的从里头取用些东西,原主大概是有感知的,只是也拦不住,木讷的性子也让她做不出什么举动。
沈月叹了口气。
“现在二房可是闹翻了。”青兰正巧掀开房幔走进来。
她说着,手上又另外拿着张礼单。
沈月问,“这是什么。”
青兰高兴道,“是家主给补偿您的嫁妆单子。”
“家主听到您今日搬回嫁妆箱子,让人验查了缺失的部分,这其中都用二房未来几年的红息换算银子,填补您的亏空呢。”
“还有这种好事。”红愿高兴,眼神发亮。
沈月听的自然也高兴,不外乎又多了一笔银子。
“还有大太太送来的许多珍品把玩,说您有空就去她那坐坐。”青兰传达了大太太的意思。
沈月知晓,应该是为了裴娴的事情表达谢意。
还没来得及多想,守着院门的婢女就进来禀告,言语有些难言。
“发生什么。”沈月直接挑明。
“是,是凝儿……”婢女有些不好称呼,她道,“凝儿她现在在院门口哭闹着要见您。”
通房就是和少爷睡一张榻上,也没有喊夫人做主的道理。
红愿听呆了,接着不情愿的气愤道,“凭什么啊。”
“她睡了少爷,还有脸了。”她张嘴欲叫,“呜!”
青兰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还嫌不够丢人吗。”
沈月觉得棘手,面色就带着冷意。
她原本以为凝儿是个省心的,成为裴潜通房,能将人安生的勾在房里,两人不去打扰她也就罢了。
哪知还是要闹到她这处。
沈月不禁心里后悔,若再加上一个表小姐妾室,她这后院岂不是闹翻天了。
“把人请进来。”沈月重重搁下茶盏,气势如注。
凝儿一身脂粉香气就扑了进来,她娇滴滴的模样含羞带怯,直冲沈月就跪了下去。
“夫人。”她嘴里喊得千娇百转。
看的沈月应接不暇,耳边也换上新的音色听听。
她没想到只是一晚,凝儿就模样大变。
难道裴潜是吸人的腰精变得,能把人变得如此捉摸不透。
凝儿跪坐在屋中,行至沈月面前,就这这个姿势,先是夸张的拜伏于地,声音娇软的能滴出水,“夫人,昨日少爷酒后,就误将我错认为夫人。”
她扭捏着腰肢,自我澄清,“凝儿不是故意要抢夫人的宠爱,还愿夫人莫要责怪于奴。”
沈月听的面无表情。
彼时她刚打坐完,手上拿着裴宴填补的单子看的入神。见凝儿扭着腰肢迈进院门,也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并未起身。
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惹得凝儿只剩无措。
怎么夫人没有一点反应。
红愿听的龇牙咧嘴,心里恨不得把这贱蹄子撕了去。
沈月抬眸,指尖轻轻摸索着袖口,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你是有何事?”
凝儿轻轻捂嘴,羞怯一笑,“夫人还不知道吧,昨日少爷饮酒,竟然夺过奴家的身子,将奴的衣服顷刻撕的粉碎,害奴衣不蔽体只能在床榻上无处可躲,少爷一把捏上奴的粉桃,奴便湿了身,再也直不起腰了。”
她说的绘声绘色,动情处,眉眼像是会勾人的妖精。
沈月也听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又好险没被呛到。
“你接着说。”
沈月示意她继续说。
凝儿略带得意的神色僵住,没想到夫人听的认真,她只好惺惺作态的又抽泣起来,“奴也是逃不掉少爷的责罚,才来求夫人做主啊!”
她哭着再次伏身,腻白的胸脯浑圆欲坠,腰间若有似无浮现的指印,像是经历过极惨的蹂躏,看得人触目惊心。
“少爷醉酒,强要了奴,虽说奴身份低贱,但总归是和少爷发生了肌肤之亲,求夫人做主,让少爷给奴一个名分吧,求求夫人了。”
凝儿说的凄惨,微微昂起的头可怜又瑟缩,眼里的泪滴滴滑落,她可怜兮兮的求着沈月给她个恩典。
这摆首弄骚,又跪求的姿态,弄得红愿和青兰别开眼。
也不知是真的来求,还是来夫人这炫耀宠爱的,凝儿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恨不得整个裴府都知道她和裴潜的好事。
正如凝儿所想的。
第二天早上,她和裴潜有肌肤之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裴府,全府上下都大为震动。
二太太连封口都来不及,就连门外看守的小厮都知道此事。
凝儿见目的达到,刻意等着裴潜醒来,她才装作无力承欢的不适,缓缓睁开眼。
“二少爷。”她眼里透着无辜,和些许后怕。
仿佛真的吃惊昨日发生之事。
只撕碎满地的衣服残片,和床上打湿的被褥,宣誓着他们厮混的痕迹,一夜荒唐的正经就在眼前。
裴潜的做法,却不如凝儿想的那般如愿以偿,而是十分畏惧的爬下床,避开凝儿探来裸露的手,眼神犹如望见蛇蝎,避恐不及。
“你怎么在我床上!”裴潜惊恐的问她。
凝儿这会看不明白少爷不想认账,那才真是算计都喂到了肚子里。
她抽泣的哭着,好不可怜。
“少爷醉酒了,误把我看成是夫人了。”凝儿哭的哽咽,“奴躲不开,少爷掐着奴不让走,呜呜呜。”
裴潜有昨夜残留的记忆,耳边似乎是有女子哭的凄厉的声音,以及高亢的呻吟,两者交杂在一起,激的他浑身一抖。
“我不是。”他下意识想否认。
凝儿哽咽的声音更大,隐隐约约的声音就传了出去。
裴潜有心想跑,他焦急的穿上衣物,落了满地的狼藉被他一脚踢开,匆匆忙忙就要套上裤子。
屋里还没唤下人清理,他也顾不上了。
小厮听到哭闹,和少爷冷叱的声音,急忙跑来,推门进去。
一看才发现大事不好了,等他回过神,就整个院子乃至整个裴府都知晓了。
凝儿要做通房的心思,少爷不打算让她如愿,她也不想就此算计落空。
没成想,会有小厮正巧推门进来。
凝儿低头抽泣的神情一变,嘴角就勾起一抹得逞。
只要全府里都知晓,早晚少爷也是要纳她做通房的,她心里想着,少爷这般不同意,难道是碍于夫人的面子,
她有心跑去沈月面前哭着求情,说不准事情便成了。
她往凝芳院去。
呜呜呜,好惨啊,我怎么还在补作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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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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