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扶归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被冰冷包裹，人鱼涌来噬咬身体的疼痛却未传来。
回想到推自己下海的人，绝对是馆长，从自己踏入三楼，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
只是更为厉害的祝云之和裴祈还在，馆长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系统01：【玩家雾扶归触发隐藏副本：人鱼馆的过去。请玩家自行寻找回到现实方式，玩家等级过低，系统01可在一定范围内解答玩家3次问题。】
“叮铃铃——”
雾扶归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系统01这次如此人性化，诡异的声音响起，眼前忽而转亮。
只见一群人穿着红色长袍，脸上戴着哭脸的鬼神面具，赤足踩在地上，在燃烧的火堆边，整齐地舞动着神秘、诡异的动作。
这是给自己传到哪里了？雾扶归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手脚捆住，被绑在十字架上。
转筒叮咚地上下摇动，风铃声清脆又模糊。
“吾等供奉，吾等祓除”
“极端的污秽，世间的灾祸，都散去吧。”
围在中央的一共四人，其他三位都是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身披雪白的长袍，白布蒙住双目，长钉贯入其中，留下血泪，染出点点红花。
许多中年妇女跪坐在外围，脖子上系着锁链，双手捧着破碎的黄铜镜子，镜面上刻着什么东西。
【我靠，这是哪啊？这么吓人，这还是人鱼馆副本吗。】
【隐藏副本居然被一个新人主播找到了，祝云之和裴祈的脸往哪放啊，笑死了。】
为首的老者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转头一看，满脸震惊：“这怎么落了一个祭品？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惹怒神明，海啸再次侵袭，我们都要死！”
这就是人鱼馆的过去，海啸侵袭？他们是祭品。
老者连忙跪下，磕着头：“神明在上，都是吾等犯下的罪孽，吾等祈求原谅。”
身旁的女孩哽咽：“小雾，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然你可以逃出渔村的。”
“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当做祭品。”雾扶归见她应该认识原主，于是他尝试着问出口。
“他们不配得到救赎，所有人都该死！”提到这个，女孩恶狠狠地出声：“因为他们贪心，惹怒神明，却依旧想要获得永生，多可笑。”
“小雾，如果不是我那日找你出来玩，我们也不会被拐到这渔村，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说着说着，女孩流下血泪。雾扶归终于看懂了镜子上刻的花纹，是在讲述一个故事。海啸冲毁半个世界，幸存的人们以少女为祭品，献给鱼尾人身的神明，祈求再无灾祸。
和身旁女孩的话不同的是，镜子上的故事只对了一半，在避重就轻，雾扶归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这村子的人在海啸之前做了惹怒神明的事，于是神明降下神罚，海啸过后，他们还想获得永生，村子里的女孩不够，于是从外面拐人来乞求原谅。
系统01：【主线任务：找出人鱼馆的秘密，进度：80%】
这才80%？雾扶归想到谢大有保安服里的碎纸片，现实的人鱼馆也在追求永生，两者有什么联系呢。
老者把额头磕出血后，终于停下来，浑浊的眼球转向他：“罪人岂可直视神明！快把钉子拿来，把他眼睛戳瞎！”
老者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拿出两枚比手掌还长的长钉，向着雾扶归走来。
【不要啊，主播的蓝眼睛我好喜欢的，NPC怎么这么可恶啊！】
【一双蓝眼睛，人不人鬼不鬼的颜色，看见就烦，NPC能不能快点下手。】
中年男子一步步走近，直播间的大多数都充满恶意，等着观看主播的死状。
就在中年男子举起长钉时，一位中年女子光着脚从远处奔来，跪到老者面前。
“不要！村长，我求求你，别杀小荷，我去替她好不好。”
中年男子也停下动作，大步走到中年女子身边，拽起她的头发，随后张口骂道：“贱人，谁允许你出来的，不是让你在家看小煜吗？”
中年女子拼命挣扎，又跑到老者脚下，用力地磕着头，痛哭流涕：“求求你了，村长，小荷最敬重你了，你放过她吧，我去外面再给你骗一个好不好。”
“阿浩，拖走。”老者一脚把她踹开，枯槁的脸上充满着阴暗与贪婪，他嘿嘿地笑着：“不杀小荷可以，那我就把你儿子扔进去。”
中年女子知道村长接下来要说什么，恐慌地摇着头。
“你选一个，是要儿子还是要女儿。”
中年男子没等她说话，立即甩了她一巴掌：“你他妈敢选小荷，我回家就宰了你！畜生东西。”
“母亲……”
母亲两个字被淹没于辱骂声中，叫做小荷女孩又轻声呢喃：“父亲。”
小荷不懂，自己明明已经吃了很少的米饭，冬日住的柴房也从未暖和过，父亲让她修补渔网，她凌晨就起床了，可父亲还是嫌她没用，总是用藤条抽她。
可有了弟弟后，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父亲不喜欢她。
母亲呢？
那个曾经说过爱自己的母亲呢。
中年女子嘴角溢出血，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小荷，她眼睛已被弄瞎，救下来也没有用，最近的城镇要走一日。
“我……”她跪坐在原地，捂着胸口痛哭着：“小荷，小煜年纪还小，是母亲对不起你，来世你选个好人家吧。”
原来母亲也不爱自己。
雾扶归疑惑的同时，只觉全身发凉，这说的是什么话？
雾扶归：“01，我要买点东西。”
小荷突然笑出声：“我诅咒你们……”
原谅？真可笑。
他们凭什么获得神明的原谅？
他们信奉神明，追求永生，背地里大肆捕杀人鱼，挖肉剥筋，海水染成散不去的红色。
村长听到这，神色大变，惊慌地大喊：“把她们扔下去！”
他还没说完话，另一位中年妇女从远处跑来，大喊道：“你们二十年前把我拐来，还想对我的孩子动手！我拼了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小荷的母亲见状，笑了起来。她踢翻篝火，又从篝火里抱出燃火的木头，朝着众人扔去。
人群瞬间大乱，村长表情扭曲，中年男子害怕火，不敢上前。
火苗吞噬着小荷母亲的衣服，可她不怕烫，掌心的肉被烫出焦糊味也不撒手，从篝火里继续捡着木头。
系统01：【燃油已兑换，是否使用。】
雾扶归：“全部使用。”
“孩子，别害怕，妈来救你了。”
是刚刚出现的中年女子，最后一个女孩子的母亲，脸上布满陈旧的伤痕，行为看起来有些疯癫，她颤抖着手指解着绳子，雾扶归注意到她的小指只有半截。
“阿姨，用这个吧，这个快一点。”
女子侧过头，这人自己好像没见过，她又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是一把剪刀。“谢谢你。小荷，别害怕，我马上来救你。”
女子把剪刀接过去后，雾扶归又花积分兑换一个，去给另一人解着绳子。
“小荷，你别怪你妈妈，你妈妈是为了拖延时间，她知道村长会用小煜威胁她，于是让我把你弟弟送出去了。”
听到这话，雾扶归不经意地往旁边看去，因为他添加的燃油，四周的火势极大。小荷的母亲为了争取时间，浑身燃着火，她动作艰难地驱赶着每一个村民。
小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不见，往前尝试摸索着：“母亲？”
可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尖锐的一端刺入膝盖，有一种莫大的悲哀萦绕在心头，指引她要赶快到母亲身边。
“别急，我带你过去。”
黑暗里，有一个人将自己缓缓扶起，小荷逐渐感受到空气越发灼热，可她还是跟着身旁人的步子前进。
“惹怒了神明，赶快滚出村子，我不想看见你。”
中年女子知道小荷看不见，她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话，露出笑容，倒在地上。
都是自己的错。
她生在渔村，嫁给村里人，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很乖很可爱，她很喜欢。可村里的老人告诉她，女孩没用的，长到一定年纪就要送给大海的。
没人告诉她这观念是错误的，直到她遇到从外面拐来的媳妇，听说是孩子长大后，才从地窖里放出来的。
原来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严厉斥责的声音传来，面前扑来冷风，小荷抬起头，她知道母亲就在眼前，可她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母亲她……”
雾扶归望着地上已经烧得看不清脸的尸体，语气听不出情绪，“她一定很爱你。”
“带我一起逃！救救我！”
村长双腿被大火吞噬，在地上拖着两条腿爬行着，他扯着嗓子大喊，可村民们都顾着自己逃命，没人关心他。
“我可是村长……”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女子一剪刀给他捅穿，“都怨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都怨你……”
【各位，泪流满面了，这隐藏副本好感人，哭得我专门花积分去买手纸。】
【额，玩家什么都没做呢，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等着看吧。】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那是什么？”
“快逃啊，海啸来了！神明发怒了！”
雾扶归都没来得及转头看去，冰凉的海水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海水涌入鼻腔。
系统01：【海洋商贩称号，已生效。】
最多还有3章就结束了。
下章是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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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爱人鱼吐泡泡（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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