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闹铃响起,张飏闭着眼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滑动屏幕,要接着睡。
可是闹铃还是响个不停。
张飏不情愿地半张开眼睛,拿起手机关闹钟,定睛一看,他手机上没有闹钟在响,铃声是从稍远的距离传来的,扭头一看,是杨筠溪的手机在响。
他双肘撑在床上,半抬着上半身,看了看睡得还香的杨筠溪,打算帮她关掉闹钟。
他刚翻个身,准备去关闹钟时,只见杨筠溪闭着眼胡乱摸着她的手机,片刻后关掉闹钟。
张飏急忙弹回去,躺在床上装睡。
两人虽为夫妻,但还没有普通朋友熟悉,同床共枕一晚,醒来后少不了尴尬。
他是男人,脸皮厚,不要紧。可她是女孩子,虽故作镇定,但脸皮薄不经逗。
等她起床后,他再睡个回笼觉吧。
张飏闭着眼,等啊等,越等脑子越清晰。
身旁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睁开眼,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人,像是又睡着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她纹丝不动,连睫毛也不眨一下,睡得够沉。
张飏这才放松了些,侧了个身,打量着她的睡颜。
她很美。
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他也见过不少美女,很多人美则美矣,要么矫揉造作,要么缺乏特色。
杨筠溪不一样,她有种美而不自知的随意,或许这种随意源于她的自信。
她又有一种安静的美,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一个木头美人。但当走近她后,会发现她安静背后的敏捷和战斗力,就像一只静静狩猎的美丽豹猫。
猎豹遇豹猫,有意思。
*
杨筠溪突然翻了个身,面朝张飏。不过她的脸被散乱的头发盖住,恰好有一绺头发搭在鼻尖上。她呼吸时,头发跟着气流颤动。
张飏盯了那缕调皮的头发好一会儿,最终没忍住,伸手将头发拨到她的耳后,又把其它头发往耳后拨了拨,还她一张干净美丽的睡颜。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比水蜜桃更诱人。
她的嘴唇比樱桃还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张飏越看越想咬一口,于是凑近她的脸,先亲了一口她的脸颊,再凑到她嘴边,要一口咬下去。
突然,杨筠溪动了一下,又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张飏。
张飏听到她慵懒的低吟声,心头一惊,急忙躺好装睡。
杨筠溪醒了,当她看到身旁的张飏时,脑子有点短路,她这辈子还没跟母亲和苗绒绒以外的人同床共枕过,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她顾不上解释那种感觉,拿起手机一看,腾地一下坐起来。
已经七点半了。
她急忙跳下床,跑到洗手间穿衣洗漱。
不过短暂的几分钟,张飏的心情可是瞬息万变。从亲她脸时的喜悦,到没亲到她嘴的失落,再到装睡时的恐慌——
张飏盯着天花板,嘀咕着:亲自己老婆还怕被她发现,怂包。
杨筠溪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坐在床上打着哈欠的人,一时犯懵。
“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不早了,睡过头了。”杨筠溪拿上自己的包,“我去上班了,要见个客户。”
“我送你。”
*
车上,杨筠溪一边吃着保姆准备好的三明治一边看资料。
张飏觉得她是故意表现得那么忙,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他说要送她,她推辞了好久,要不是碍于母亲的情面,她宁愿自己打车也不愿意坐他的车。
“有那么忙?”
杨筠溪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这对客户的要求比较特别,我在想创意。”
“说来听听。”
“夫妻两都是动漫爱好者。老公想画孙悟空、葫芦兄弟,老婆想画樱桃小丸子和美少女战士,他们商量后决定把这些放到一副壁画里。我还没想好怎么把他们放在一起。”
“那有什么难的,每一个故事人物画一面墙,最好再多画几面墙,整个小型动漫壁画博物馆,保证出圈。”
这倒是一个方向,不过四面墙都要画的话,客户的预算费用要增加很多不说,还得有那么大的空间。
“不行?”
“他们家的房子有一百二三十平,要画那么多幅,除非把卧室也画上。”
张飏想了想:“那就来一个battle,葫芦兄弟对战美少女战士,孙悟空对战樱桃小丸子,看谁更厉害。”
杨筠溪震惊:“孙悟空对小丸子,小丸子的战斗力——”
“别小瞧小丸子。夫妻情侣间闹矛盾,强大如孙悟空的男人也会向弱小的小丸子低头,这叫以柔克刚。”
“还是你懂。”杨筠溪嘿嘿笑,盯着他看。
张飏被盯得不自在,清了清嗓:“我才不是低头的那一个。”
杨筠溪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下午走?”
“对。”张飏顿了顿,“有事随时找我。”
杨筠溪笑而不语。
*
张飏目送杨筠溪进入办公楼,他没有急着离开,想着要不要上楼去看一看那家快城和尚庙的工作室。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上门盯妻的行为不符合他的气质。
*
杨筠溪给客户商议壁画创意时,想起张飏提的battle就提了一下,没想到客户两竟然觉得有意思,定了那一版创意。
*
杨筠溪工作回家,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平静平常,他跟张飏还是老样子,隔得远少联系。每每电话要挂之前,他都会说有事找他,她嘴里说着好可也没找过他。
杨筠溪跟张飏提过客户看中了他的battle创意,他难掩得意,在电话中自吹自擂一番,她也不打断他,两个人总要找点话说吧,不然也没联系的必要。
张飏还找杨筠溪邀功,求奖励。她说会给他创意费,他说他不差那几个钱。她想请他吃饭,他说他想去西北吃一顿正宗的手抓饭。
这不是为难人嘛。
最后她决定送他一个礼物,这才了事。
杨筠溪发现,张飏不在德安时,整个张家都比较安静。可能是张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比较容易制造是非。
张飏不在,兴许最高兴的是他大伯一家。
杨筠溪忙,尽量避免跟何香肖薇等人的冲突。
她不想惹事,不过有人也会存心找茬。
*
这几天,德安市南部的一个高端楼盘已陆续交房,很多装修公司在扫楼签单,庭竹高耸壁画工作室也来扫楼,他们分批蹲点,杨筠溪忙完了手头工作便去了新楼盘,徒弟李睿早在现场等她。
工作室在户外搭了一个简易的展台,挂着他们做过的大尺寸壁画照片,有感兴趣的潜在客户来询问时,他们除了做详细的介绍外,还让大家关注工作室的自媒体账号,观看账号里的创作视频更具象更容易懂。
有个潜在客户边看视频边打量杨筠溪,惊叫一声:“荔枝姐,你就是那个刮腻子的荔枝姐。我看过你的视频,你本人比视频里更好看。”
杨筠溪一愣,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绰号,听着还不错。她热情地招待着这些潜在客户,有几个很有意向做浮雕壁画,留下了联系方式,还有一个直接现场签单。
这天的扫楼效果挺不错。
杨筠溪正得意时,张紫涵和何莺语出现,两人抬着下巴,鄙夷的眼神,高高在上的模样真让人倒胃口。
“紫涵,莺语,你们是这里的业主,来接房吗?”杨筠溪知道来者不善,挂着职业微笑带着她们到展台一边说话。
“不是,朋友是这里的业主,顺便来看看。”张紫涵冷笑着,“你在这里拉业务?”
“对,我们工作室是做浮雕壁画的,像这种高端楼盘很适合做。”杨筠溪大大方方地介绍,“如果你们的朋友有需要,可以帮忙推荐一下。如果合作成功,会给你们介绍费。”
“谁稀罕你那点介绍费。”何莺语翻了个白眼,“你看你刚刚对那些人点头哈腰谄媚讨好,就不怕丢张家的脸?”
杨筠溪不恼:“妈妈常对我讲她年轻时开饭馆时的辛苦,她也体谅我工作的不易。妈妈还经常鼓励我说年轻人就该多闯闯,就算家里有矿也要有自己的立身之本。”
张紫涵和何莺语仗着家里有点钱,成天只知道玩,出校园后根本没工作过。如果不靠父母,她们什么都不是。
何莺语生气了:“飏哥哥最是要面子的人,你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不怕他不高兴?”
“不三不四?”杨筠溪看了看围着展台的那些穿着体面的人,“那些都是来接房的业主,有一些会成为我的客户,说不定还有你那朋友,难道他也是不三不四的人?那你们可得擦亮眼睛。”
“杨筠溪,少在那里阴阳怪气。”张紫涵还算识趣,没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吼,“在婶婶和堂哥的面前,你装得温柔贤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看你还得意。”
杨筠溪无奈叹气:“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高兴就好。不过妈妈和张飏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们比你们更了解我。”
何莺语拉着张紫涵:“我们走,别跟她浪费口舌,跟她多说一句我都觉得恶心。”
杨筠溪可没功夫生她们的气,调整心情后,回到展台继续招呼潜在客户们。
*
翌日上午,杨筠溪正在办公桌前研究一些名师大作的绘画,同事说有人找她。她以为是扫楼时的意向客户,抬头一看,大吃一惊。虽只见过他一次,但印象却很深刻。
秦辉笑容满面地走向她:“还记得我吗,杨画家?”
杨筠溪起身微笑:“当然记得,您还帮过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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