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张小鲤愣住,齐浩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喘着粗气想要上船,一个船夫却正好要去收了艞板,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本船不接新客了,我们要开船了!”

齐浩然说:“等等,人命关天啊!”

林存善蹙眉看着张小鲤,说:“小鲤……”

张小鲤僵了片刻,甩开林存善的手,大步往艞板处走去。

林存善闭了闭眼,跟在后方,齐浩然和那船夫还在互相推搡,张小鲤说:“等等。”

那船夫正是方才接钱的那个,他疑惑地回头,看见林存善,便挠挠头,退了好几步,让齐浩然上了船。

齐浩然气喘如牛地说:“张大人……哦不对,张姑娘,今日念双莫名同我一道去了鹰卫所,提审了一个犯人,还非要单独审问。我在门外等了很久,谁料那犯人再出来,手上的镣铐都开了,手上还有个藏起的刀刃,抵在念双脖颈处,挟持着念双离开了鹰卫所……当时鹰卫人很少,一下就跟丢了!”

张小鲤咬牙,道:“池东清这废物……现在有消息么?”

“若有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了。”齐浩然仍喘着气,“他被挟持的时候,因着整个鹰卫所,当时就我半点不会武功,那囚犯便要我去开鹰卫大门,我与念双擦肩而过时,他对我说了句找张小鲤……其实,我都没弄明白,他找你干什么。你就算武功高强,也不是神仙,能料到他会去哪里啊!而且,你是不是都没告诉他自己要走?”

张小鲤点点头。

她当然不会告诉池东清自己要走……

可,齐浩然说的对,池东清为什么要特意让齐浩然来找她?为什么?

齐浩然说:“你有什么线索么?”

张小鲤摇头:“半点也没有,那囚犯叫什么?所犯何事?”

齐浩然说:“叫代江,是空棺案的嫌疑人,就是那宁县主簿。念双进去之前同我说,他很确定这人就是空棺案的主谋,还说问完话那人必然招供,结果这囚犯跑了、案子没破、他自己还被挟持了!”

张小鲤莫名其妙道:“他和空棺案并无关系,为何突然要提审空棺案的嫌疑人?!就算是主谋,同他有什么干系!”

齐浩然也很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明白啊!”

可池东清让齐浩然来找她,而不是莫天觉或者林存善,一定有他的理由。

难道,真的只有自己知道他在哪里?

身后那船夫忍不住上前,疑惑道:“两位方才不是催促开船吗?眼下,到底……”

林存善沉声道:“小鲤?”

张小鲤闭了闭眼,拳头捏紧又松开,半晌,道:“这艘船我们应是赶不上了。”

林存善半点也不意外,沉默了许久,说:“好。”

张小鲤说:“应该会很快的,大不了,我们明天再走。”

林存善体贴地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张小鲤一撩衣袍,就要走下艞板,然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风声,张小鲤猛地一闪,不料迎面又袭来一道攻势,张小鲤兔起鹘落,反手打向袭击者,另一只手对着错愕的林存善肩膀处一点,将林存善推离这战局。

齐浩然和船夫都发出惊叫,忙不迭地往后退。

回过头,张小鲤才看清,向自己发出迅猛却不致命攻势的,竟是浅墨与流朱!

张小鲤瞪大了眼睛,两人却没给她发问的时间,二人第一击都未得手,也并不解释,极有默契地再度上前,一个击电奔星,一个婉若游龙,张小鲤两边招架,暗暗心惊,此前她就能感觉到浅墨与流朱略有一些功夫,但以为是身份特殊,学了防身,也并未多问,从未想到,她们的功夫竟如此之深!

虽内力远不及张小鲤,但招式却极为熟练多变,尤其是流朱,她食指扳指里竟展出两片利刃,是个不可小觑的武器。

而且又是两个人,真让张小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她们两个所使的都非杀招,她们似乎一直试图打昏张小鲤,张小鲤频繁闪避,心中烦闷而疑惑。

林存善担心地说:“小鲤!”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却使得流朱攻势一转,几乎眨眼就到了林存善面前,伸手要擒林存善,张小鲤大喝一声,抓住流朱左臂,将她往回一扯。

之前因两人都未曾使出杀招,张小鲤也手下留情三分,这下却是有些怒不可遏,因她看出,流朱对林存善,是半点没留情,流朱方才手里的戒刀是直接冲着林存善脖颈去的!若流朱击中林存善,林存善那体质,恐怕又要折寿五年——他甚至都不知还有没有五年可活!

张小鲤下手重了一点,一边怒道:“你们为何如此?!”

流朱与浅墨节节败退,对视一眼,猛地与张小鲤对掌,后退几步,随即竟然双双跪下,道:“小鲤,求你,不要下船!”

张小鲤被这变故弄得猝不及防,她愕然道:“你们两个突然偷袭我,就是想把我打昏,让我不要下船?”

浅墨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说:“小鲤,我们是为你好,相信我们好不好?”

齐浩然抱着头躲在旁边,小心翼翼露出一双眼睛,满脸疑惑。

张小鲤胸膛起伏,道:“为我好……我相信,但你们要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你们说了,我会信的。”

浅墨说:“因为、因为……长安不好……”

“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张小鲤说。

流朱突然开口:“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身份卑微,在长安又曾是舞姬,只想快些去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张小鲤困惑地说:“可我不是不走,只是等一等!”

流朱道:“明日复明日,何时能走成?眼下都要开船了,你却又要走,这样下去,永远都走不了!”

浅墨连忙点头,还狠狠地看了一眼齐浩然,仿佛恨透他此时来报信,齐浩然被她眼刀一飞,吓得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张小鲤说:“你们方才对我出招,每一招都不致命,我知你们不想伤我。甚至连为我好,可能都是真的。”

浅墨大喜,道:“那赶紧开船,我们走吧?往后为你做牛做马,我们都绝无怨言!”

张小鲤却说:“可惜,你们还是没说不想让我下船的理由。”

张小鲤说罢,突然伸手猛地袭向两人中功夫相对最高的流朱,流朱没有预料,被张小鲤击中后脖颈,当即昏死,浅墨大惊,攻向张小鲤,但她仍是招招留情,且又只有一人,自然很快也被张小鲤一掌砍中后脖颈,昏死过去。

张小鲤做完这一切,看向那船夫,道:“劳烦你们,背着这两个姑娘一起下船。”

那船夫却是猛地摇头,显然害怕极了。

张小鲤叹了口气,怒道:“那记得将我们的行李从船舱中拿出来!送到最近的客栈,否则我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们!”

那船夫忙不迭地点头。

张小鲤自己背起浅墨,林存善注视着她,过来帮忙要背流朱,结果半天也没能将人背起,齐浩然鼓起勇气说:“我,我来吧。”

于是张小鲤和齐浩然分别背着浅墨流朱下了船,走到码头附近的空地,将浅墨流朱放下,张小鲤说:“她们会昏一段时间,你去找鹰卫来,守着她们,但不要伤了她们。”

齐浩然点头,张小鲤说:“等等,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池东清的下落……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提审那个代江?”

齐浩然回忆了一会儿,说:“嗯,今早我们在藏书阁遇到彼此,他就很不对劲,先是在看当年胡珏大人的一个案子,一直喃喃说什么自己太蠢了,现在才发现……然后,说什么,胡大人当时的鹰卫,有一个叫舒代天的,同去却没有同归。于是让我在宁县衙门里找这个人,但我没找到。他又说,在宁县衙门里找一个宁县人,二十八岁上下,在泰安十六年四月后入的宁县衙门……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就是代江。”

齐浩然这么一梳理,倒是通畅了几分,意外地说:“等等,舒代天,代江……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张小鲤一怔,隐隐约约猜到其中的问题,她大步往外走,说:“我记得城东还有租马的……在哪里?!”

齐浩然疑惑道:“你知道了?!”

张小鲤说:“只是猜测,你别多问了,快去找鹰卫,守好我的两个侍女!”

林存善跟在张小鲤身后,道:“你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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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长安
连载中则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