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棠连忙追了出去,冲着周锦的背影小声地喊。
“诶,诶,可是......”可惜人已走远,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不愿意啊......”
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得到。
一件外衣披到支棠肩头,她听到自己身后的人问道:“小姐,六小姐那般对你,还妄图抢走本属于小姐的姻缘,小姐为何还将周元帅推给六小姐?”
支棠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兰喜见支棠一脸忧郁,又道:“小姐,起风了,看着要下雨,进屋吧。”
支棠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进屋:“谢谢。”
兰喜:“小姐和奴婢还如此客气做什么?”
支棠对她笑了下,边走边道:“我和周元帅相识却不相知,倒是六妹对他情有独钟,为何我就要认了这门亲?我在这支府都不受宠,怎能保证,嫁给那姓周的,便能不受委屈了。”
“小姐说的是。”
“不过这周锦似乎认定了我,方才他离去,定是要找父亲理论,要重新签字”,支棠思索了下,拉着兰喜一起坐下,“你说,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去娶别人呢?”
兰喜也很苦恼,她募地想到什么,犹犹豫豫开口,道:“不然,小姐另找一如意郎君?”
支棠拍了她的后脑勺:“馊主意,我去哪里找?”
她心想,也不知道伏最穿哪儿去了,也不来找她。
算了,靠男人没用。
还是得靠自己,对,靠自己。
支棠想,她得去听听,周锦到底打算和她父亲说些什么。
她可不想真的嫁给他,她还得去找那个大傻子。
“兰喜,你待在这里,把门反锁,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我睡下了。”
说罢支棠便偷偷摸了出去。
任兰喜怎么叫都叫不住。
凭着记忆,她发现以前这事自己也没少干,轻车熟路地绕开守卫。
十分顺利地躲在了支盛年书房的窗沿下偷听。
屋里传来两道人声。
“将军,我希望到了那日,无论如何,那轿上的人,必须是我要的人。”
“一定,元帅言重,我早已不是将军,就不要再喊我将军了。”
“那周某在此谢过支大人,今日便先行告辞了。”
这么快就谈完了?支棠心道,这也太快了吧,她就听到这么几句。
没头没脑的。
听到关门声,她正打算离去。
突然又听到了一道女声。
“父亲,难道真要将长姐嫁去。”
支白语......
“不会,你会如愿以偿,到了那日,我们便按原计划行事,真到了他府上,他岂能不认?”
“可父亲,元帅是否太过强硬,万一事情败露......”
“不用担心,宫里最近在挑选献祭之人。”
“可先前不是说,那山上的邪龙要的是......”
要的是什么......
天上一道闪电劈过,正巧将那后半句劈了过去。
支棠没听清,只能整理暂时有用的信息。
献祭之人?邪龙?
......
眼看天色愈加阴暗,屋内也逐渐没了声响,支棠一咬牙,缓缓隐去自己的身影,回到西院。
回去后,她一直在想,这是想把她送去献祭给一条邪龙。
支棠灵光乍现,那邪龙不会是伏最吧。
这小子倒是没忘了她,可为何不直接来找她?
想不明白,支棠也懒得想。
到时候见到他不就知道了。
支棠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回到房里便早早睡下了。
可过了一日,两日,三日......
周锦并未来找她重新签字。
那日听到的献祭,也不见宫中来人领她。
这府中也是整日安安静静,似乎什么动静都没了。
支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一眨眼,就到了与周锦结亲的日子。
府上张灯结彩,支盛年也在前些日子就将她放了出来,住进了最豪华的院子。
不过这也是做给周锦看的,喜服并没有送到她的手上。
但支棠不在意,因她在这些时日得知,献祭的日子,就是与周锦成婚的那日。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伏最,她的心就稍稍安了些。
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把找魄的事提上日程了。
可就在成婚的前一日夜里,却发生了意外。
这天,支棠正悠闲的泡着脚,期待明天伏最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窗边站了一个人。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一把刀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三小姐,冒犯了。”
支棠梗着脖子,咽了下口水,尽量让自己镇定道:“你是何人?”
那黑衣女子蒙着面,冲她微微颔首,却未回答她的问题。
只听她道:“只要三小姐乖乖配合,待明日顺利到达元帅府,属下自会请罪。”
闻言,支棠心道,完了,这是周锦的人。
她属实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保证上轿的人是她。
第二日,蔗糖的手被绑了起来。
昨夜的女子扮成了个丫鬟,用匕首抵着她的腰将她送进了花轿。
而支白语,也被用同样的方式送进了另一辆花轿。
只是两人走的却是两个方向。
支府一日嫁两个女儿,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却有知情者道:“什么呀,那六小姐,是送去献祭的。”
“龙神大人挑中了六小姐?”
一些胆子大的,低声讽刺道:“什么龙神大人,明明是条万年邪龙,专挑惹人怜爱的貌美女子。”
听到此话,支棠脚步一顿。
身后的匕首贴近,那人催促道:“三小姐。”
支棠抬脚上了花轿,原本伺机逃跑的心思弱了些。
那人口中的龙,应当就是伏最没错。
可为什么他选的是支白语。
回想起那日她在书房外听到的父亲与支白语的对话。
支棠似乎明白了,他们口中的献祭之人是支白语,而应嫁给周锦的人本来就是她。
只是支盛年不想送支白语到一个十有**会死的地方,便要将她这个不受宠的送去。
却不想周锦如此极端,为保这进入周府的花轿不会错。
竟然直接绑了她和支白语。
支棠苦笑了下,自言自语:“伏最,你最好是祈祷,你认错了人。”
愣了片刻,支棠心道,不行,她还是得跑,不能坐以待毙。
但她偷偷看了眼,周锦的人将花轿围了个滴水不漏。
这可怎么办?
半晌后,她坐着无一丝颠簸的轿子,心里倒是想出了坏主意。
她开始左边挪挪,右边晃晃,脚下再踹踹。
果然,没多久,这轿子她便坐得不稳了。
支棠笑得开心,晃得更厉害。
不让她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支府离元帅府远,她不信,待到这些人都累趴下,她还能没有逃跑的机会。
但很显然,她又忘了昨夜的那女子。
只见轿帘似是被一阵风吹起,落下的瞬间,支棠的脖子上便又被架上了匕首。
“三小姐,得罪了,还请安分些。”
这下好了,她忘了,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她一不动了,轿子便恢复了平稳。
支棠这下是真的心死了,没法了。
就在她毫无头绪,又觉此生再无望时。
一阵大风袭来,轿子突然猛地晃了起来。
支棠身旁的女子不得已收起匕首,冲着轿外喊道:“一群废物!给我把轿子稳住!”
不知发生了何事,这轿子在她的吩咐后也没停下摇晃。
“锦襄使,前方不知为何突起大雾,这风也来得稀奇,根本走不动道,更别说抬着轿子了。”
被称为锦襄使的女子骂道:“废物,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保护好三小姐。”
“是。”
话音刚落,原本疯狂飘动的轿帘缓缓落了下。
本还以为是大风停了,轿外却惊现惨叫连连。
支棠被那凄凉的叫声吓得心惊胆战。
她紧紧攥着手指,不会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那锦襄使一直挡在她面前,居然还安慰她道:“三小姐别怕,属下定会以命相护。”
支棠苦涩地笑了下,她真是谢谢她了。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盖头,心道,没关系没关系,她看不到别人便看不到她。
掩耳盗铃倒是用得熟。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一声龙吟划破长空穿进支棠的耳朵。
她眼睛瞬间亮了。
伏最?
眨眼间,一只大手便伸到了她眼前,一把将她边上那所谓的锦襄使从轿子扔了出去。
随后抓住她的腰,就像老鹰衔住猎物般捏住了她。
破开轿顶飞了出去。
但她仍旧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她又不确定了,不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伏最。
那手劲,像把大钳子,卡得她生疼。
可她的手不敢离开自己的盖头,生怕在这高空中被他发现,她不是支白语,会不会直接把她扔了。
很快,她便被放了下来,手腕上的束缚也消失不见。
那人的声音传来:“你可以走了。”
这语气,不是很像伏最。
支棠不敢动,把人抓来,又放走,是什么鬼?
她透过盖头偷偷瞄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坐在一个石桌旁喝着水。
长发半披,束着一个高高的发髻。
看不清面庞,于是支棠悄悄摸近了些。
待看清后,她一把扬了盖头。
“伏最?”
伏最转头,看她的眼神甚是诧异。
“怎么是你?”
他站了起来,拉着支棠便要往外走。
支棠按住他的手,有些焦急,道:“你做什么?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伏最看她的眼神有些寒凉,甚至还带着些不耐烦。
他道:“我救错了人,难道不该送回?”
支棠一头雾水:“什么救错了人,难不成,你不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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