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是有备而来的,当下兴高采烈的将匕首和双生瓶拿了出来,“你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双生瓶是个好东西,你的血放在里面定能保持新鲜,也就不用我虏了你去引唲尸。”
谢狸执起尚弈右手,正欲划下去,又顿住,想了想将右手换成左手。谢狸心中存了一丝好意,右手划伤了做事终究是不怎么方便的。
尚弈将她的动作看着眼里,眸中隐含笑意,手腕轻转瞬间转换了局势。
谢狸右手一麻,匕首滑落在地,砰然一声脆响。
尚弈右手轻抬,食指与拇指一起轻轻捏住谢狸下颌。谢狸无奈,只能被迫抬起头颅,与他对视。
“我刚才点了你的穴道,你为什么还能动?”
“我将穴道转移了,倒是你?”尚弈凑近谢狸无奈高抬的脸庞,轻道:“谢家小姐,就如此想要唲尸心?”
“当然,这世间珍宝我大多把玩过。只这传说中的唲尸未有见过,而这延年益寿,活血养颜的唲尸心也未得到。”
尚弈哼笑一声,“传言你也信。”
谢狸摇头想甩开捏着自己下颌的手。尚弈也不为难,只负手于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狸。
谢狸仰着脸,“我刚才的提议难道不公平吗?顾怀安的事若是抖出去,便不是她一人的生死了。欺君罔上,你也难逃责罚。用你的血换我保守这个秘密不好?”
“不好。”尚弈凑近谢狸,眼神颇有些狠戾,只听的他轻声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他气场太过强大,谢狸身后是临水一面的窗户,退无可退。她只能强作镇定道:“我没想威胁你,这只是个交易。”
“够了。”尚弈拂袖转身,留给谢狸一个欣长背影,和毫不留情的话语。“卫北,送客。”
谢狸脸色黑了下来,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萦绕心头。以他的性子,若是去告发了顾怀安,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更遑论弄到他的血了。而且,事情闹大后,谢靳年一定会知道。
无法可解,谢狸敛了心思,跟着忽然出现的卫北离开。
卫北不若南康,顾怀安,他对谢狸还算客气。一路上两人偶有谈话,但谢狸心事重重,也没怎么听进去。
倒是顾怀安站在较高处的凉亭内俯视着两人。她衣袂飘飘,雪肤黑发,一双眸子清冷的看着谢狸的身影。
仅从外表来看,她与谢疏意是相似的。
出门时,谢狸回头,准确的找到顾怀安所在。她朝她挥挥手,面若桃花,含羞带怯。仿佛带了一个女子最殷切的期盼和勇气,让人为之动容,“顾公子,我明日再来找你。”
谢狸声量不大,但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人,都真真切切的听清楚了她的话。
明日?卫北轻笑,缓缓摇头,这丫头真难缠!
顾怀安眼眸清冷,对谢狸所说的话毫不在意,到是她身边的南康有些痴了。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谢狸面貌姣好,一笑倾城,早年曾有才子称其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只她骄纵蛮横,名声实在太差,一出口便破坏了这份美感,倒让人忽视了她的面貌。
楼阁处,尚弈临水而立,睨着远去的谢狸。
卫北走近,作揖道:“属下未及时阻拦谢狸,让他进来叨扰了主子休养……..。”
尚弈摆手,示意无妨,轻轻笑了笑,道:“她这人妖的很,你们拦不住的。”
………
谢狸出了尚弈行宫没立刻回府,她被人请去褚秀宫。
褚秀宫内,谢狸朝上位的皇后福了福身,余光中瞧见一侧努嘴的青旋和静默无语的梧桐。
皇后年约四十,保养得宜的脸上隐隐可瞧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见着谢狸恭敬的模样,她笑了笑,牵过谢狸双手,“本宫好久没瞧见你了,今日听说你进了宫,才将你请了来。”
谢狸不善这些假言假意,只默默点点头,安分的坐在她身边。
皇后瞧着她精致的脸庞,脑海中忆起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谢疏意,若说面貌她和她姐不相上下,只谢疏意蕙质兰心,心思多。而她却与青旋无异,心思简单。
想到此,皇后笑容愈发和蔼,只字不提她离家三年的事,只轻道:“谢狸今年十七了吧,可有中意的人?”
她这一说,谢狸算是知道皇后今日请她来的意思了。当下她只羞涩的笑了笑,尴尬的将目光投向青旋,“心中有中意的人,只不好提及。”
皇后看她将目光投向青旋,当下敛了脸上笑意,轻问:“到不知你心中那人是谁?”
“我同公主一样,思慕江南的赫连公子。”在青旋脸色青黑的瞬间,谢狸勾唇轻道:“也因此,我同公主之间多了些误会。”
青旋听了怒道:“谁说我喜欢赫连绍的,你别乱说。”
“青旋”皇后轻斥,眉目间笼上一层厉色。她朝谢狸道:“你可是有些误会,青旋从不曾表明她思慕赫连绍。”
谢狸低头,“那便是我误会了,不过…。”
谢狸睨着青旋身旁的梧桐,意有所指道:“当初是这位宫女对我说公主思慕赫连绍,劝我好好考虑莫要和公主一争高下。”
梧桐跪地,急道:“没有,公主我没说过此等胡话。”
“我亲耳所听,岂会有假!”谢狸转向皇后,恭敬道:“不知皇后可知前几日我同公主在御花园起了争执,这其中便有这宫女的功劳。此等奴仆,狐媚主上岂可留于身旁。”
若说方才青旋怀疑梧桐曾对谢狸说过胡话,此时心中却是冷笑。御花园的事她心中清楚不过,无非因着当年春药一事,谢狸记恨于心罢了。
此时她冷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吗?梧桐是侍候我的人,她的事还是不要劳烦谢小姐多管了。”
皇后敛了眉目,瞧着一旁面色清冷的谢狸,又看向伏跪在地的梧桐,默了默道:“将梧桐打入浣衣局。”
“母后。”
“公主何必如此,梧桐这人你又了解多少。这次权当给她一个教训,她以后才不敢妄自尊大。”谢狸好意相劝青璇。
“公主”青旋身后的澜嬷嬷拉了拉青旋衣裳,示意她不要失礼。
谢狸垂下眼帘,低道:“皇后,若无事我可先行回府?我说过晚饭由我煮给我爹,怕晚了我爹责怪,你也知道他脾气怪的很。”
皇后点了点头:“即是如此,你便先行回府吧。”
谢狸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出褚秀殿时正巧遇见尚粤。谢狸不卑不亢的向他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柳阴下,尚粤睨着远去的谢狸,微皱了眉头。她怎么在这?
褚秀殿
青旋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行宫,皇后敛眉,半躺在软榻上。她身后,澜嬷嬷蹙了眉头道:“三年前七皇子求取于谢家,谢安也是答应了的,今日这谢狸却是什么意思?”
皇后闭着眸子,轻道:“此一时彼一时,谢安的意思暧昧不明我们不能匆促间下定论。”
澜嬷嬷缓慢的按捏着皇□□道,轻声试探道:“那谢狸消失三年,莫非是去了江南赫连家?”
皇后笑了笑,“怎么会呢?赫连一族忠于皇室,是不会和权倾朝野的谢家扯上什么关系的。谢狸这丫头今日这些话是存心气青旋的。”
澜嬷嬷一愣,“那娘娘为何将那梧桐打入浣衣局?要知道,那梧桐甚得公主欢喜,皇后此举是伤了公主的心。”
皇后眸光清冷,睨着屋顶华丽的图案,冷道:“就是因为她得青旋疼爱,我才这样做的。堂堂公主何必和一个宫女扯上什么关系。主仆有别,才不至于多生祸端。”
澜嬷嬷听着,心中寒意渐起,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
翌日
谢狸没去骚扰尚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昨日在他处受的打击过大,她需要休养生息。
同时,她昨日在他屋中瞥见的寒光也让她心中忌惮,那屋中有人,或者说有活的东西。
谢狸手指微曲,扣着桌子,传来清脆的响声,那东西是什么?她习武,耳目灵敏,可昨日却没听到异样的声音,连呼吸都没有!
半响,谢狸匆匆离去,等她再次回来时谢靳年已经等候多时。
对他的到来,谢狸不意外。
谢靳年进屋时,顺便带了云纱制成的新衣。这是一套月白色的衣裙,只裙摆下方添了点嫩绿色的图案。衣裳清雅,夏日穿起来舒适凉爽。
谢靳年:“这是绣娘新制的,说是按你的要求制成。”
谢狸要求很简单,就是要素雅一点的衣裙,这套衣裳倒是甚合她心意。
倩儿将衣裳接过后,便安静的立在一旁。她方才已经沏好了雨霁,谢靳年这时来,正好可以喝。
谢狸低眉,心思渐远。倒不是说胡倩儿神通广大,而是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沏好一壶热茶,担保谢靳年何时到来都有上好的雨霁可喝。
十七年,除却中间空白的三年,年年如此。可谢狸直到今时今日才发现这个事。
谢狸紧握着水杯,眼睑微垂,脸色沉了下来。
胡倩儿从小服侍谢狸,可以说是和谢狸一同成长的,可也许自始至终谢靳年才是她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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