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何必

谢狸一慌,手足无措起来。尚弈白皙的手臂伤痕明显,鲜血侵染了衣袖。谢靳年看见,必会问起此事。

尚弈将她脸上惊慌尽收眼底。脚步声渐近,谢狸心口发紧,脑子一蒙转身朝着尚弈扑去。

尚弈眼神微闪,在门打开的瞬间,本欲推开谢狸的右手改为环抱住她。白纱漫天,他们两人相拥着朝床榻倒去。

谢靳年顿住门外,沉默的看着床上相拥的二人。

谢狸侧脸看去,脸色透着薄红,“大哥。”

那模样就似和情人幽会却被亲人撞见的尴尬娇羞,谢靳年双拳紧握,青筋迸发,站在原处进退不得。

尚弈被谢狸压着看不见谢靳年,只能感受到身上之人渐趋急迫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她怕谢靳年!尚弈眼神微闪,将谢狸抱的紧了点。

谢靳年沉下眼帘,看着手中握着的白色玉壶。半响他才道:“紫衣说你想要个一模一样的玉壶,我给你带来了。”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朝着谢狸所在床榻走去,谢狸心慌,那模样就似当年他朝着她和沈周走去。三年后,历史重演。

“大哥!”

谢靳年顿住脚步,一双眼紧拽着谢狸,仿佛稍有不顺,他便会冲上前将那两人撕碎!

谢狸移开目光,盯着面前的帷幔。她声音虚浮,却很坚定的一字一句道:“今日父亲生辰,大哥事忙,将玉壶放在桌上即可,想必前堂定有人等着大哥,大哥还是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谢靳年紧紧握住玉壶,青筋迸发,手指因紧握变得苍白。他缓缓出声,声音有他自己也未发现的颤抖,“好,好,阿狸如今长大了也会替大哥着想。”

他说着将玉壶放下,深深看了眼床上相拥的两人,“今日父亲生辰,你还是出来露一面的好,等会我派人接你。”

他佛袖而走,大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隔绝外人目光。

紫衣见他出来,上前讨好道:“大公子你将这玉壶送来,小姐一定欢喜的紧。”

谢靳年眼神阴狠的盯着紫衣,讥笑道:“欢喜?呵!”

紫衣听出他声音不快,抬头望去只觉身子一痛,一瞬间便被扇翻在地,碰到廊柱上。

谢靳年居高临下的睨着紫衣,“我叫你看着她,你便是这样为我做事的?办事不力,该死!”

他语气狠戾,一掌过去,紫衣瞬时鲜血淋漓,有气无力的伏在地上。她爬着靠近他,却只敢扯着他的裤脚求饶,“公子…饶命,紫衣定会将小姐看好的。”

谢靳年不言语,他此时浑身阴霾,脑海中一片空白。

“谢靳年!”

紫衣本已满心绝望,听到这个声音忙拖着身子朝谢疏意爬去,“二小姐救命,救命。”

谢疏意瞥向娉婷,娉婷立马上前将紫衣扶起走远。

谢疏意瞧着方才紫衣溅在廊柱上的鲜血,蹙了眉头,厉道:“今日父亲生辰,你却要让这府中见血吗?谢靳年,你清醒点。”

她瞥向谢狸紧闭的门扉,眼中情绪涌动,沉了声音,“前堂还需人照应,父亲方才也有提起你。你去前堂,这儿有我。”

谢靳年回身看着谢狸紧闭的门扉,缓了好一会才将心底的浮躁和狠戾压下去。

谢靳年走后,谢疏意站在谢狸门前许久。她虽不知谢狸此次回来终究为何,但只要不伤害谢家利益,她都会支持的。她没在门前站多久,轻叹口气走远了。

屋内

谢狸手心沁出层层细汗,心随着外面的声音沉了下去,连谢疏意早已走远都没发现。

她心底涌上一股寒意,尴尬,羞愤,苦闷种种心思。转瞬她又想起徐坤憨厚脸上淳朴的笑容,和他提起妻子秀儿时宠溺的眼神。

那种打心底发出的笑容,也曾有人为她绽放过,也曾有人对她露出宠溺的笑容。

那时,她和谢靳年还是最好的兄妹。

尚弈打量着她脸上神色,伸手轻推,见她未有反应,他只得将她抱起,以免他们两人压碎双生瓶。

方才谢狸朝他扑来时,他本能的将瓶子置于身后,方才他们两人倒下时双生瓶正好硌着他的腰。

“又在想什么?”尚弈低问,伸手捻了捻她纠结在一起的头发。

谢狸回了神,脱离他的怀抱,声音低软,“没想什么?”

她们两人突然静默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

尚弈耳目轻灵,听着四周声响,断定正有不少人悄然藏于四周便不打算在这多呆,拿着双生瓶便欲离去。

谢狸扯住他衣袖,好死不死正扯着他沁了血的那一截。

尚弈低眉看去,谢狸也是一怔,猝然松了手。

谢狸心中苦闷,连声音也是她从未有过的涩然,“我求你,能将双生瓶还给我吗?”

她姿态与以往相比已是极低,尚弈瞧着瓶子中的血液,轻问:“那你告诉我为何想要唲尸心。”

谢狸抿着唇角没有立即回答,她武功没有尚弈好,此时方才察觉到四周多了很多高手,心中知道是谢靳年安排。

为何要唲尸心?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知道,唯独谢靳年。她虽不能确定当年沈周的死是不是他做的,但今日过后,她只会更防着他。她再不想他伤害她爱的人了。

谢狸轻吸口气,低道:“我在外闯荡时,交过一个朋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脾气不好得罪很多人,当时他为救我受了重伤,只有唲尸心能救他。我欠他的。”

她这话半真半假,一是应付尚弈,另一个便是说给四周谢靳年的手下听。

尚弈抱着手臂打量谢狸的神色,丝毫不在乎四周渐渐增多的人,“唲尸心不好取,你拿了我的血也不一定取的到。”

“不试一下怎能甘心,只要能救他,我做什么都可以。”谢狸盯着尚弈,眼底蕴含着破釜沉舟的狠戾。是的,只要能救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尚弈轻声哼笑,转身将双生瓶放在桌上。它旁边赫然是方才谢靳年放下的玉壶,玉壶内一男一女,刻画的栩栩如生。

尚弈朝门外走去,谢狸赶忙拉住他。

“怎么?”

谢狸指着一侧的窗户,低声道:“别从门走,走窗户。”那模样就似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又有点可怜。

尚弈一声轻笑,“如今不都一样。”

他说完,以袖遮脸出了门。在他出门的瞬间,四周几个黑衣人迅速跟在他身后。只他身手极好,几个来回便将那几人甩在身后。

他没出谢府,而是兜兜转转去了谢府花园。不一刻,顾怀安,卫北,南康便从假山处出了来。

顾怀安见着尚弈沁了血的衣袖立即上前问道:“怎么受伤了,严重吗?”她眼中透出关心,不在如之前在外人面前的主仆疏离。

“无妨。”

尚弈看着顾怀安与谢府仆人无异的装束,微皱了眉头,“怎么你也来了,我说过你不必陷入这些事,只需在宫中呆着即可。”

“我想帮你,而且姑父也叫我看着你的。”

南康上前,替顾怀安说话,“主子不必责怪顾小姐,方才若不是顾小姐,我们可就被发现了,是顾小姐替我们引走来人的。”

“不必多说,这不是她能参与的事,南康你现在立即送她回宫。”尚弈语气严厉,容不得拒绝。

顾怀安咬紧嘴唇,呢喃道:“表哥。”

尚弈摆手,“你回宫,这里不安全。如今各派人马都在这谢府,你帮不了我什么。”

尚弈态度明确,顾怀安也不欲他担心,妥协道:“那好,我在宫中等你们的好消息。”

南康,顾怀安走后,卫北才上前。虽说他对尚弈的伤很好奇,但主子不说,他便没有问的资格。只能低道:“属下无能,未有探查谢府与敌国勾结的证据,至于兵符也没有找到。”

尚弈凝了神色,“找不到也是正常。”

“那如今我们应当如何,皇上越发不济,朝堂局势一触即发。”

花园中,阳光浓烈,树枝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尚弈凝眉看向池塘中争食的锦鲤,轻道:“如今局势我们既无法插手,那就让它愈来愈乱好了。我们暂时只能等,等尚醒回长安”

三皇子尚醒,皇室中少有的惊才绝艳之人。十年前触怒圣上被贬至西北苦寒之地,同时也是唯一不被困在深宫的皇子。

卫北颔首,须臾,有些犹疑道:“主子?”

“怎么?”

卫北蹙眉,“今日顾小姐替我们将侍卫引开时,我看他们眼神疑惑,想必定对顾小姐有所怀疑了。”

“嗯,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别留下线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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