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该你了。”谢狸手握白棋,轻轻敲了敲棋盘,提醒对面恍惚的女子。
阴天,和风吹着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雕花窗栏外绿意随风摇曳。
谢疏意将黑子放下,揉了揉额心,道:“我不下了,明日再来吧。”她起身,大红裙摆摇曳,腰间的流苏晃动,扫过棋盘。
谢狸将棋子一个个收回,问道:“你进宫吗?”
自谢安生辰后,谢狸一直和她呆在一起,将近十天她都未进宫。她总觉得她心思重重,或许和尚祁有关系,又或许是谢家出了什么事。
“怎么,关心我?”谢疏意看着远处,风将她宽大的袖口吹起,鼓鼓的。
“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不进宫找尚祁?”
“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谢狸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纤细的腰身,道:“那现在,冷静完没?”
谢疏意没说话,须臾,她轻轻开口,“你回房吧,我进宫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
谢疏意回头疑惑的看着她,须臾轻轻笑了笑。
谢狸微抿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只是心里有个结,揪心的很。理也理不清。
她想她至少得给那个放了一碗血的尚弈说声谢谢。
……
天气阴沉,花园中蜻蜓飞的极低,绕在谢狸身边。
谢狸伸手去抓,捏着蜻蜓的翅膀,提在眼前细细查看。它的翅膀很薄,纹路清晰,被捏着翅膀,只能轻轻动弹。
谢狸看了会就松了手,果然,这东西还是远看比较好看。
她一番幼稚的动作落入远方一行人眼中,顾怀安敛眉,瞧了身边之人一眼。尚弈只顿了顿,便神色淡然的朝着另一方向走远。
谢狸转身,只瞧见几个人的身影闪过,因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她也没怎么在意。
她进了宫,无聊的紧,又不好打扰谢疏意便绕着花园转了起来。须臾,她瞥见一个身段玲珑的女子,梧桐!
梧桐不疾不徐的绕着小径行走,因着隔了假山林木,她没瞧见谢狸。谢狸见她步伐缓慢,神色却有些忐忑和娇羞,上了心,悄悄的跟着她身后。
约莫半刻钟后,她进了一片荷池,四周是高大的白皮松树,荷池一边是形象怪异的假山。
谢狸躲着假山中看着对面走道中的梧桐一步步接近依靠廊柱的尚粤。
尚粤听着身后轻缓的脚步声,神色淡漠,“我有叫你来吗?”
梧桐顿住脚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涩然,“公主听说七皇子你近日心情烦闷,命奴婢将甘甜的莲子羹送来。”
她这话假的不能在假,尚粤却只轻嘲道:“我这妹妹可没这么细腻的心思。”他回身,揽着梧桐腰身,梧桐上身后仰,胸/脯随之高高耸起。
尚粤眼神暗沉下来,一手揽着她腰身,一手伸入她领口揉捏。
梧桐神色赫然,轻轻垂下头颅,“七皇子,莲子羹…”
尚粤手上一用力,斥道:“又不是没动过你,装什么装。”
他说着将梧桐抵到柱上俯头亲去。这女子面貌虽不是极好,但身段玲珑有致,像极了那人,尝尝也不错。
假山中的谢狸咽了咽口水,咕噜一声在黑暗中很是明显。对面的画面太过香艳,她管理不了面部表情,脸上写满了激动兴奋,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她想这下可再不能真让倪安轩嫁给尚粤,这就是个臭流氓!
‘咔嚓’一声,一块碎石被她扳落在地上,谢狸一愣,朝对面望去。幸好,那两人仍在纠葛,并未注意到假山中的谢狸。
谢狸呼了口气,搓了搓红彤彤的脸颊。
“兴致不错啊?”头顶传来男子阴沉的声音,谢狸僵硬的转过身子,尴尬道:“好巧”
好巧?
尚弈黑了脸,没理她,只瞅了外面情景一眼,梧桐上身已接近赤/裸,尚粤头埋在上面却没怎么动弹。
谢狸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余光却依旧瞧着外面艳色。
头被人用大手按住转了个圈,对着湿漉漉的石壁。
尚弈揉了揉手指,语气不顺,“就不怕长针眼。”
“你不也看吗?”
尚弈倚在石壁上,也不在乎上面黏湿的青苔,悠悠道:“男人看女人有什么不对?”
那两人就梧桐衣裳半退,尚粤依旧衣冠楚楚。梧桐身段不错,胸前的景色颇美。
谢狸舔了舔嘴皮,轻声唾弃,“德行!”
尚弈听了轻轻一笑,抖了抖衣裳上的灰尘,站起身子向前几步笼着谢狸。
假山中镂空的洞本来就不大,他直起身子,宽阔的背肌几乎要碰着两侧的石壁,光线从他身体两侧射了进来打在谢狸脸上。
谢狸微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着他平缓的呼吸。
他见了,又轻轻一笑,“还真矮啊,没长个吗?”
谢狸松了口气,觉得他问话真的很无聊,转了身子看向外面。
外间埋在梧桐胸前的尚粤直起了身子,推了推沉醉的女人。
梧桐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歪,跌在地上。繁复的衣裙堆在她身后,笼罩她白皙的肌肤。
“滚吧。”
尚粤吐了口气,转身撑着栏杆对着一池绚烂的荷花。
梧桐默了默,将衣裙系好,转身离去。
天气阴沉的紧,洞中光线暗了下来,不一会便下起了沁凉的雨水。
尚粤倚在栏杆上,神色不明。他伸出手去接雨水,雨珠在他手中跳到。须臾,他收回手,莫名的扯了扯嘴唇。
他走后,谢狸也跟着伸出手去,雨水冰凉冰冷的打着手中,舒服的紧。
尚弈呆在石壁上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
谢疏意进宫后先去了尚祁的母妃郑贵妃处,等她出来时,雨下的着正欢。
宫女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恭敬的将油纸伞递给她,她接了,一人朝尚祁行宫走去。
天气阴沉沉的,宫中也是一片腐烂的味道。
阁楼外,纱幔被风吹得胡乱舞蹈,一名女子向前将纱幔系在四角的廊柱上,风很大。她整个人要被风吹道,纱幔系好,露出里面的景象。
女子回身安静的坐在尚祁身边,偏着头,神情认真。
尚祁抚琴,神色亦是专注,一曲毕,他淡淡的笑了笑,将位置让给身后女子。女子显然不会弹琴,手指笨拙的可笑,弹出的琴音轻飘飘的。
不过谢疏意还是听了出来,他们弹的是凤求凰。
凤求凰
呵!
谢疏意一步步的朝那两人走进,她的动作显然引起了阁楼中两人的注意,尚祁收了覆在女子手上的大手,安静的看着油纸伞下一身大红长裙的谢疏意。
因着裙摆过长,逶迤在地,沾了雨水的一截更是艳红的紧。
谢疏意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提着长裙,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
女子神色有些慌张,低了头,转身走向后面的屋子。
进了阁楼,谢疏意收了伞,雨水顺着伞尖流到石板上,滴答滴答的。
“她叫什么名字?”
尚祁起身,并不朝她走近,只说了两字“玲珑”
谢疏意笑,“以前怎么没见过?”不等尚祁回答,她又道:“方才去见你母妃了,她挺讨厌我的,不过说我这人还不错,走时送了我雨伞。”
雨水顺着伞尖流入石板上,汇成一团,打湿了她的绣鞋。
风呼啦呼啦的吹着,带着雨水打在她身上,衣裙的红色深了些,如同滚烫的血水,艳丽夺目。
尚祁看着,终于上前,接过她手中雨伞放在一边,又唤人取了新的绣鞋来。
来的人是方才的那名叫玲珑的女子,玲珑蹲在地上,微弯了头,轻道:“这是奴婢的绣鞋,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脚。”
尚祁似乎没有预料到她还会出现,并且是以这种形式,不过他也只微微一愣便朝谢疏意柔声道:“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脚。”
谢疏意将湿掉的鞋袜脱掉,赤脚站在地上,并不接玲珑手上的绣鞋,只道:“去将我的鞋袜烘干,我等会会穿。”
玲珑一愣,乖巧的接过,转身进了内屋。
阁楼处只剩她和尚祁,尚祁看着她秀发顺着大红的衣裙凤舞,轻道:“你这身真像嫁衣。”
谢疏意没回他的话,她仰头看着暗沉的天空。半响,她开口,声音清冷,话语直白,“你和她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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