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盒上的雪融化成水。外带食物早已凉透。
屋里很暗。玄关处的灯照不亮这偌大的客厅。
衣料与皮沙发摩擦出声。
昱轻抚音的发梢,“换我搂着你。”
“为什么?”
“你的头发弄得我好痒。”
音半直起身,解开脑后的皮筋,双手捋起全部发丝绑成一个发髻,随后又搂了上去。
“哥。”
“嗯?”
“你打算去哪里读大学?”
一阵安静。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剩半年了……”他靠在昱的肩头,几近恳求般细语,“不要离我太远……”
昱离开怀抱,俯视着音。
“这是你的愿望,还是你的要求?”
“这是我的请求。”
昱轻笑。
他俯下身,紧紧搂住音的身体。
“如果我答应你,你的这里会不会就此平息?”他盖住音的胸口,心房的跳动颤入掌心。
黑暗中,音的眼眸深邃如夜。
“答案,从来都不在我这里。”昱说。
音盖住他的手,轻轻地笑了。
手指拂过音的眉骨,鼻梁。不管看过多少次,昱始终会被这张过分美丽的脸所摄。
他亲吻音的脸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然后他站起身,向音伸出手,“来吧,还剩最后一个仪式没有完成。”
音递出手去。
如果世界在这一刻熄灭,该有多好。
“许个愿吧。”昱说。
蛋糕上只有一根蜡烛。火苗摇曳不定,正如那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心意。
音双手交握,闭上眼后又睁开。他说:“今晚陪我一起睡。”
昱苦笑,“一年一次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再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不是我的愿望,”音说,“这是给你的预告。你不答应也无所谓。反正你一旦睡着就像昏迷了一样,旁边多个人也不知道。”
这一次,昱没有迟疑。他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必须穿上内裤睡觉。”
音吹灭蜡烛,“成交。”
元旦假期结束。重返校园的大家面目一新。有的人剪头,有的人变胖;也有人带着没玩够的忿恨,憋憋嘟嘟地抄卷子。
严彬属于剪头派。短寸更加凸显出他脑后的两个漩涡。
他一会儿拿右手揪揪头发,一会儿又拿左手比齐,整个人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又练起手指转笔。失败几次后,他索性转过身,找梁丘音搭话:“你假期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过了个生日。”梁丘音语气平淡。
谈以明的手停驻半秒,随后继续写。
“你过生日啊?”严彬很欣喜,“哪天?”
“前天。”
“还行,离得不算太远。给你补上一句生日快乐。”
梁丘音眯起猫眼,“谢谢。”
“生日那天去哪玩了?”
“随便逛逛商场而已。”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紧接着话锋一转:“你剪头发了?”
“可不嘛,”严彬不甚满意地摸着自己的头,“昨天给我剪的人是个新手,左右没找齐,越修越短,差点剃成劳改头。”
“嗯,”梁丘音在拼命找词儿,“这样显精神。”说完,他恨不得狂抽自己这张死嘴。
一旁,谈以明拿出西瓜霜,正准备给自己上药。
“你们都口腔溃疡啊?”严彬问。
“你们?”谈以明停住。
“咱大哥嘴唇不也溃疡了?”
两人一起看向梁丘音。
“哦,”他抿了抿嘴,低头看本子,“我的快好了。”
谈以明轻嘶一声,眼角因疼痛而扯动。
“挺疼的是吧?”严彬满脸痛苦,好像溃疡的是他,“你这溃疡第几天了?”
谈以明半张着嘴,用手比划“三”。
“那还得一周左右才能好,”严彬颇有经验的样子,“我表妹也老溃疡。她考试前容易紧张,一紧张嘴里就开始烂,吃什么都疼。”
谈以明虽不便说话,但他用力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感同身受。
“我小姨说,这是因为心里有火,”严彬继续说,“她带我表妹去看了不少中医,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什么效果。”
“我爸也容易溃疡,”谈以明拿两指扯开嘴唇,以便吐字顺畅,“天气一变,或者一熬夜,就开始疼。他比我还严重。”
“这东西遗传吗?”
“可能吧。”谈以明盖上西瓜霜的盖子,瓶身攥在手心里,“有时候我一吃完辣就开始起。”
“那你还吃?”
“偶尔吧。太想吃了就吃一点,吃完就后悔。”
严彬了然地笑着,“我小姨试过很多偏方。盐水、蜂蜜水,什么都有。我妈说多吃蔬菜会好一些。”
“我也听说过。但这东西……”谈以明皱下眉,“有时候就是突然冒出来,防不住。”
“也是。”严彬点头认同。
这时,各科课代表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个自讲台附近的土地上冒出来。
梁丘音和谈以明分别向前传自己的作业。谈以明这才把西瓜霜收起来。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所有人都在班里待命。
体育委员——也就是灌篮哥——先走进班门,大喊一声:“课间操取消!”
全班人欢呼鼓掌。
卫生委员又走进来,朝班里大喊道:“后排的!来四个劲儿大的!去操场扫雪!”
最后几排的男生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来我来!”灌篮哥主动请缨,“那谁!走!”他朝另一名球友甩甩头,对方笑着跟来。
话唠哥附和道:“我就不掺合了!我连我家那条狗都遛不动,更别说半条腿厚的雪了!”
“赶紧的!先到的班可以随意挑选扫雪区域!”卫生委员催促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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