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栾行一打了一个超大声的喷嚏,把病床上的吉响给吵醒了。
栾行一一脸做了错事的模样:“对不起,没忍住把你吵醒了。”吉响笑了笑坐了起来,栾行一把杨燚送过来的眼镜帮他戴上。
戴上眼镜的吉响盯着栾行一看了半天,像是不认识一样。
“怎么还没有走?”
“杨律师也受了伤,苏律师在这儿也不方便。”栾行一这边话音刚落,小齐就拎着吉响的换洗衣物进来了。
俩人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栾行一贴身衣服早就已经干了,身上不合身的外套是杨燚留下的。
吉响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小齐在这就够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给你送点饭菜。”栾行一说。
“明天过来也行。”吉响说完看向栾行一的眼睛又改了主意:“行啊,我想喝你之前做的那个咸咸的小米粥。”
栾行一这次笑着点点头,走之前给吉响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把垂下来的被角掖了掖,把空了的水杯添满,把脚边的凳子放到一边,再病房了转了一圈实在没可做的了,才呢喃着开口:“那我走了,你再睡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晚饭的时候我再过来。”
吉响躺在病床上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一对大眼睛失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让人看着不落忍。
栾行一静静啊的看了一会儿,凑近了一步,想抬起手摸摸那双眼睛,放好东西的小齐从卫生间里出来打断了他的勇气。
抬起的手挠挠额间的疤:“你闭上眼休息吧,我走了。”
栾行一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从缝隙中看到小齐低声跟吉响说了两句,吉响点点头闭上眼睛睡了才把门给闭紧。
栾行一回去的正好碰到小豆,他们开车带着吉律师走了没几分钟警察就到了,做完了笔录只有杨律师跟着去了警局,其他人就回了。
栾行一回房间冲完澡换了衣服,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又开着车跑了趟超市,回来就着急忙慌的开始做饭,把小米放入砂锅里熬出米油才开始放肉沫青菜,少放食盐,最后淋一圈香油,整个房间都飘着香味。
刚才在超市里耽搁的时间长了,栾行一看看时间有些晚了,等了一会儿电梯还不来,拎着保温桶决定走楼梯,一步跨三个台阶,到了七楼气都没喘匀,就往病房走。
敲完门等里面出了声音才开门进去。
进了门才发现里面站着坐着有五六个人,应该是在说工作上的事,吉响除了手里的文件夹,病床上也铺满了各种文件,也不怕压着腿。
一群人把视线都投向站在门口的栾行一,愣是连个笑脸都没能挤出来。
栾行一看他们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就把手里的饭桶放下,倒出一碗用勺子搅了搅,顶着打量人的视线递过去,吉响把手里的文件放到腿上,笑着接过去:“谢谢,这么晚了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没说不来。”栾行一说完余光看了一圈人又补充了一句:“吃完再忙。”
吉响用勺子搅了搅,又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有点烫,等会儿再吃。”
栾行一能听出来这个逐客令。
吉律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杵着不动的电线杆子挑了挑眉:“是真的烫,他们刚才都吃了,我留着肚子吃这个呢,没骗你。”这些话带着笑意,还带着一丝打趣,甚至有种被冤枉后的委屈。
栾行一被说的脸有些热,就点了点头,话没说出来,他就刚才进门时扫了一眼那堆在一起的餐盒,怎么被发现的?
吉律师埋怨完又给人找台阶下:“你去护士站帮我把晚上的药领回来呗。”栾行一这才顺着台阶下来,还顺手把堆在一起的餐盒给带病房,给一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栾行一手里捏着半包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都二十分钟过去了里面没出来一个人,人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不不知道休息?自己不懂难道旁边的人都不知道提醒吗?
又等了十多分钟,病房的门打开出来的是苏进,看到栾行一就朝着他走过来,出来传完话把药拿走就离开了。
栾行一站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栾行一是中午过去的,吉响还在睡,眼角下乌青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熬了夜没睡好,栾行一站在病床边看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出去让人好好休息,跟门口的小齐坐到了一起:“吉律师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看到后半夜才睡,早上开口要止疼片,吃了才睡稳了。”
栾行一让小齐去车上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再过来,自己先守着。
坐了一会儿就进了病房,坐在床边守着,视线在吉响的脸上扫,从额头至眉间又从鼻梁滑到薄唇,盯着半响也没移开视线。
人家醒了都没发现。
“看癔症了?”
“醒了?喝水吗?”栾行一把人扶起来。
吉响喝了半杯水,把水杯递到栾行一的手里,盯着他瞧:“刚看什么呢?醒半天你都没动静。”
栾行一没答他的揶揄。
栾行一让他再睡一会儿,他也不睡,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栾行一就受不住了,问疼吗?渴吗?饿吗?
人家就笑吟吟的摇着头,像是看他笑话。
栾行一不一会就觉得脸面挂不住,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唉,这就对了嘛,笑一笑多好,整天黑着脸做什么?”吉律师抬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栾行一愣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吉律师是要逗自己开心,平常黑着脸习惯了,遇上急事脸上更是连个表情都没有,估计是吓着人了。
“平常习惯了。”
“哦~原来一直都是黑着脸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我呢?”吉响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又打断想要解释的栾行一说道:“不是就算了。”
栾行一张嘴张了一半收回去半天才开口:“你出这种事担心你是正常的。”
“什么叫担心我是正常的?不担心就不是正常?”
“对。”栾行一回答的倒是快。
“那你还挺正常。”吉响打趣的开口。
栾行一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点了头应和。
“那你说说,难道出了这门除了你正常,满大街上就没一个正常人了?”
栾行一就不该听他在这儿胡说八道,别人跟他不沾亲带故的担心他做什么?要是真的担心也就坏了事。
吉律师看他额间的疙瘩散开才收回打趣的话,笑了笑没继续逼他。
栾行一抬手虚指着他眼底的乌青:“再睡会儿,都有黑眼圈了。”
直到小齐回来吉响都还没有醒,栾行一不忍心再把人给唤醒,掖了掖被角,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晚饭前栾行一打电话问他想吃什么,得到的回复居然是转到了私人医院,不仅有专人看护还有营养师,不需要再额外送饭菜。
最后还说等出院以后谢那天一起帮忙的兄弟一起吃饭。
这顿饭从春天等到了夏天结束,从誉诚律所的合伙人变成一名被吊销律师证的闲散人员,第二个本命年开始进入誉诚,第三个本命年离开。
大起又大落!
吉律师,哦,不对,吉响在一楼居定了一间能容纳二三十个人的大包间要请客吃饭,栾行一是从卫鹏嘴里知道的这件事,订在后天晚上。
栾行一听完心里不是滋味,那天出发前又被拌住了脚,到一楼居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喝了一圈,迟到的人照例先罚三杯才入座。
人多就热闹,酒过三巡栾行一都没怎么跟吉响说上几句话,话间倒是视线交汇到一起,栾行一受不住吉响那直愣愣的视线又不争气的给移开。
卫鹏家里有孩子,走的早,剩余的人闹闹腾腾的快十二点才结束,栾行一跟着小豆本已经上了车,一摸兜发现手机不见了,先去前台询问,又去包间去寻。
进了包间发现吉响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支着脑袋闭着眼休息呢,栾行一故意发出声音,吉响抬起头看到人眼睛一亮笑着起身,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稳:“怎么又回来了?”
“手机落下了,来找。”栾行一绕过去才发现,手机在吉响的手边。
吉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边的手机,拿起来朝着他递过去:“这儿呢,给。”
栾行一砸心里翻滚着琢磨了一圈,没琢磨透,说了声:“谢谢。”接到手里,看吉响喝多站不稳的样子又开口:“你怎么回?”
“代驾一会儿到。”
“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栾行一问完总觉得自己有点上赶着讨好的意思,但又不放心,总在他面前拿捏不好这个度。
吉响笑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那你送我回去吧。”
说的是肯定句。
栾行一盯着吉响看了一会儿,就真的点了头,拿出手机给小豆打电话让他们先回,实话实话:“吉律师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然后吉响就往他身上倒,嘴里还提醒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吉律师喽。”
栾行一单手把人给接住,慌忙的把电话给挂断装回口袋里,把人往上提:“你先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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