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吉响打断他的思考。
栾行一扯一下嘴角点头,把空水杯填满水,再往他的方向推,推到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栾行一心里有些堵,有些话说不出口,又觉得没什么资格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栾行一摆摆手转身离开病房,回去先睡了个昏天黑地,夜里还起身一次,猛地张开眼睛看向旁边,看清是自己的房间,已经从医院回来,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先跑了十公里,跟着练了一上午,中午吃了三人份的饭才从重新活了过来。
卫鹏下午看到栾行一的时候一脸发出三个:“咦?咦!咦!!”
“别叫姨,叫姨夫。”栾行一回他,得到卫总一记沙包拳,栾行一结结实实的接了,最近这段时间的玩忽职守,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但卫总真的没一句怨言,只有一句:“安全就好。”
在他们这里,生命安全大于一切。
只有人没事,天大的事都不算事,都有过去的一天。
回来的第一天栾行一有些恍如隔世,跟着训练的时候觉得骨头都生了锈,晃的咯吱咯吱响,身上沉的像是背了个人似的。
之前的重量举不起的时候遭到了无情的嘲笑,栾行一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咬着后槽牙说:“再来。”
就算充分的放松,睡醒之后肌肉酸疼是少不了的,毕竟一个多月没练。
栾行一转动着酸痛的关节看着电脑上上个月的挤压的文件,桌子上的手机震的嗡嗡响,看到上面备注愣了一下。
栾行一:“喂。”
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豹哥在干嘛?”
栾行一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听到吉响声音的那一刻嘴角就翘起来了:“怎么啦?”两个人的语调都是上扬的。
吉响在手机那头不知道在笑什么,笑了一会儿才开口:“没事啊,就想你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已经有六个秋没有见面了。”
栾行一撑在桌面上的手挠挠了眉间的疤,挤着嗓子说话:“身上还疼吗?”
“当然还疼了,晚上都疼的睡不着。”吉响说话的语调可不想是疼的睡不着的样子。
栾行一的手指继续在那块疤上轻轻的挠,明明是挠在疤痕上,心脏却软软打着颤:“受不住了就找医生要止疼药。”
吉响:“就这吗?不再说点什么?”
栾行一:“说什么?”
吉响:“说点什么甜啊、言啊、蜜啊、语啊哄人的话啊!”
栾行一又开始摸自己的鼻子。
手机两端是静悄悄的,俩人都不开口说话,过了会儿栾行一没过脑子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还以为你又要转院了。”有些酸溜溜带带着点抱怨的意思。
说完栾行一就有些后悔。
吉响在那头笑了笑问他:“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甜言蜜语’?”
“我不会说……。”那四个字有点烫嘴栾行一说不出来。
吉响:“真不会说还是不想说?”
栾行一:“…………。”这个话题再结束不了了还?
“那我教教你?”
“不用。”
吉响还不依不饶:“就那天你不是挺会说的吗?”
栾行一有种不祥的预感,身子都坐直了,吉响的下一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我从ICU出来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挺会说的?你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就听不见了吧?其实我一直醒着呢?就是没力气睁开眼回应你而已,说的每一句我都还记得呢。”吉响很兴奋的跟栾行一分享这个秘密。
栾行一回忆那天晚上自己说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扒拉出酸话。
“我说什么了?”
吉响接话接的很快,迫不及待的继续分享:“就什么乖啊、宝啊、贝啊……。”
栾行一:“…………。”他的痛苦总是能被他自己轻易的翻篇,从ICU转出来一夜的痛苦,疼晕再醒,刚有意识就又被疼晕,这么反复了一夜,不明白他总是以身涉险是为了什么?他只是一个律师而已。
现在他被人设计,连律师证都被吊销。
“我晚上去方便吗?”栾行一的喉咙滚动了几下才说出话。
吉响上扬的语调从手机里传出来:“来说甜言蜜语?”
“不是,给你送饭。”
“饭暂时不需要,吴医生天天换着花样给我带,现在只需要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解解闷。”吉响还挺得意。
栾行一:“那我下午去,带你下楼转两圈。”
“行吧,那三点以后来。”
“好,我快到了给你发信息,能进去你给我信儿。”栾行一知道吉响忙,心里还有些犹豫要不晚上去,又害怕晚上他不好好休息。
最后是想见他占了上风。
栾行一两点就到了,在楼下长椅上抽烟,碰见了追吴泽书的邱同,跟去年见他的时候有一些不一样,不知是因为穿着白大褂,还是年长一岁的原因。
邱同都从栾行一面前走了过去,又退了回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栾行一,看表情应该是还没有想起来是谁,看着眼熟。
栾行一把手里的烟屁股扔地上踩灭,起身准备开口打招呼。
邱医生皱着眉说:“您好先生,这里不让扔烟头。”然后就双手插兜这么水灵灵的走了。
栾行一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吗?合着人根本就没认出自己,退回来就为了保护环境?
忘记这医院就是人家的,保护环境是应该的。
栾行一弯腰把烟屁股捡起来,扔到前面垃圾桶里,又回去在长椅上坐了半个小时才允许上楼。
敲了门,听到里面允许的声音开门进去,吉响没在病床上,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电脑,听到人进门的声音头也没抬:“我马上看完,等我五分钟。”
“你忙你的。”栾行一看他水杯空了,填满水,热水壶里水剩的也不多了,填满后插上电烧热水,把床头柜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病床上的被子整理整齐。
“你是来做家政的?”吉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栾行一拎着刚烧好的热水壶,帮他把杯子添满:“小心烫。”
吉响看着冒着热气的杯子,拉住他的衣角:“跑什么?”栾行一转过身低头看他:“我把水壶放回去,没跑。”
吉响抬着下巴睁着大眼睛,手就这么顺着衣服伸了进去。
手有点凉,冰的栾行一颤了一下,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口才压着声音开口:“手怎么这么凉?冷?”
“豹哥,咱能不能找对重点?”吉响恨铁不成钢的在衣服下面用手戳他肚子。
栾行一愣了一下回他:“还是把外套穿上吧。”就吉响现在的身子骨,着凉感冒了就轻不了,到时候受罪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栾行一转身把外套拿过来递过去,吉响没接:“真不冷。”
“手都是凉的,不穿就披着。”栾行一把外套给他披身上,吉响坐着没动对他挑眉:“你空手来的啊?”
空手来的栾行一:“…………。”搓了搓手,看着病房角落里一地的礼品无奈的开口:“你这里什么都有。”
“我是来给你解闷的,不带礼物也可以吧。”栾行一补充完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眉间的疤,怎么又转到甜言蜜语上来了?
吉响只笑不说话的看着他。
栾行一脸都被他看热了,抬手就把他眼镜给捂住了:“下楼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脸的倦容,又不知看了多长时间的电脑,见了多少人。
吉响把眼镜上的手打掉,摘掉镜框:“镜片都被你手给摸花了,一会儿讹你啊。”用栾行一的衣角擦完镜片,举高检查上面还有没有手印,重新挂到鼻梁上:“没情调啊,没情调。”把合上的电脑放到他手里,背着手摇着头晃着脑袋往门口走。
栾行一把电脑装进电脑包里,拎在手里跟在他屁股后面,听他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
都进了电梯还在说,栾行一扯扯他的手腕示意他别说了,吉响瞪他一眼闭了麦,手腕上的手没松开,吉响又扯着嘴角跟栾行一挑眉。
栾行一抬头不看他。
出了电梯松了手,吉响作柔弱状,一副需要人搀扶的样子,栾行一伸出胳膊挽住他的手臂才满意的朝前走。
医院有个人工湖,里面种满了荷花,夏天都过完了,还开的很好,俩人沿着湖边走,慢悠悠的很惬意。
栾行一看吉响喜欢,肚里翻滚半天的话终于在走到头的时候说:“明天给你带荷花。”吉响回他:“吴泽书前天从湖里给我摘了一朵,被医院的小太子爷看见罚了两百,关键是两百就看了一天就败了,一点都不值,我还是下楼看免费的吧。”
栾行一:“我的意思是从花店里买。”不是跳湖里偷偷的摘。
“呦,开窍了?这不是挺有情调的嘛。”
“…………再逛一圈?”
“累了,歇会儿。”
栾行一找了一个背风又能看到荷花的长椅,俩人挨着坐下静静欣赏美景。
尽量保持日更,日更不了就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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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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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甜啊言啊蜜啊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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