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已经听说过,任清冉作为九卿之首的奉常,往年清明节都会在太庙主持祭祀,但今年由于阴符令的出现,而改在了祭灵台。
任思齐道:“听说阴符令要现世了,巫觋会在这边重开祭灵台,而我爹会作为主祭官协助他。”
谢子婴没接话,若有所思起来。
殷逸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一件事。
十九年前广阳县还没有祭灵台,当时只是几个大小不一的山神窟盘踞于山中,后来郸越进犯临关,先帝联合擅长奇门遁甲的青云派浴血奋战。
巫觋大人夜观星象,推演出传闻中的阴符令即将于广阳现世,便在山顶处修建了现在的祭灵台。
而后先帝方瑜遭郸越世子暗算驾崩,新帝方殊岩登基,紧接着青云派便被冠以“功高震主”的罪名,被太尉带人灭了满门。
一桩桩糟心事接踵而至,再也没人关注传说中的东西,所谓阴符令现世也不了了之。
然而据温昱所言,他乃是阴符令寄主,十九年前阴符令本已现世,却被巫觋有意隐瞒下来。
而今巫觋重开祭灵台,无非是借个幌子名正言顺使用阴符令罢了。
这其实也是他将温昱困于祭灵台的原因。
谢子婴不解道:“你说巫觋当年为何要隐瞒阴符令现世?”
殷逸接话道:“去灵祭幻境走一遭就知道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在忙。
巫觋要在这边重开祭灵台,任清冉作为奉常就得协助,而当地的县令也有义务协助这些大人物把百家祭神办好。
然而巫觋这老东西是临到百家祭神的前一天才来的。
府吏来报的时候,任思齐正待在中庭里,抓着一堆简牍比对图纸做木鸢。而谢子婴拾掇好自己,是准备去县衙处理杂事的,没想临出门会让人堵了。
若不是巫觋这狗东西,温昱又怎会被困于祭灵台?
谢子婴第一反应是回了一句,“让他滚。”
话虽如此,但上头让他们辅助巫觋和任清冉准备祭祀的相应事宜,他还是得一一照做。
他倒不是怕被罢官,当初来这里做县丞本就是被人安排的,何况他要救温昱,是不可能待太久的,并且已经做好了辞呈。
但救出温昱之前,他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想利用职权便利光明正大找温昱,何乐而不为,也就是想过过嘴瘾。
府吏可不知道他的心理,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任思齐,“任公子……”
谢子婴顿时不高兴了,“你看他干嘛?”
府吏这段时间已经摸清了谢大人的脾气,并不害怕他,但也假装不敢吭声。
任思齐不明就里地看向他俩,问道:“怎么了?”
谢子婴:“玩你的。”
府吏斗胆回道:“巫觋大人带了不少人堵在门口,点名要见谢大人,偏生谢大人非要闹脾气……”
“有事他不能找县令,非要找我个闲人,一猜就没好事。”谢子婴没好气地打断。
任思齐想都没想,就对府吏道:“那就备茶,请进来呗。”
府吏当即“哎”了一声,心说还是任公子明事理,答应道:“好嘞,这就去!”
谢子婴又不高兴了,对任思齐道:“合着这是你家了?”
任思齐继续捣鼓他的木疙瘩,心不在焉地回道:“你现在是官,他也是官,话语权远在你之上,你要是闹脾气,被他利用职权坑怎么办?”
谢子婴冷哼道:“他爱死不死,我会怕他?”
说归说,他其实是默认的。
巫觋这一面早晚要见,他是担心自己忍不住提把刀剁了那老东西,那先前同殷逸做的准备就都白搭了。
说话间,巫觋已经带着一众护卫进来了。
谢子婴嘱咐任思齐乖乖待着,才皮笑肉不笑地将巫觋引到客堂。
那个府吏也是不懂事,竟真的备茶了,谢子婴瞥见他要将茶递给巫觋,顺手接了过来,然后把人轰走了。
轰完才注意到巫觋身边跟着一名小姑娘。
姑娘身着深蓝色巫人样式的衣裙,披着同色的连帽披风,腰间还挂着一只蓝色布包。
她的衣帽罩住了小半张脸,却也能看到清秀的模样,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衣帽外却露出了一缕银白的发丝。
而此时,小姑娘正好奇地环顾四周,还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她跟着巫觋,装扮又如此奇诡,想必就是传言中巫觋的妹妹了。
巫觋自来熟地坐到了一侧,他的双手上缠满了黑布,顺手拄着木杖抵在地上,嗓音如同旧梦中那样温沉沙哑,他道:“谢大人,如此盯着小妹看不合适吧?”
巫厌瞥他俩一眼,又掏出三枚五铢钱在桌上丢着玩,完全不在意这俩人的一言一行。
谢子婴尴尬地收回目光,看他如此不客气,便端着茶来到主座,道:“巫觋大人来访所为何事?”
巫觋平淡地笑出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他问道:“谢大人,有朋自远方来,你不备茶招待么?”
谢子婴故意装起了蒜,“茶太粗,怕巫觋大人喝不惯。”
巫觋丝毫不觉得尴尬,还笑问:“谢大人装一装都不愿意?”
谢子婴冷笑出了声,“我高高兴兴迎合你,说敬重你、对你毫无怨恨,你信么?”
巫觋淡声回道:“不信。”
谢子婴冷漠道:“那就别废话了。”
巫觋倒也没生气,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谢子婴想都没想,就回道:“先拿出你的诚意。”
巫觋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交易。”
“少拐弯抹角。”
巫觋道:“我用那个姓温的小孩跟你交换殷逸,怎么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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