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人都长得这么好看，那父母应该也算得上是有钱人里数一数二的高颜值了，可奇怪的是，怎么到现在也没见过卢总和他太太。
不过，现在近距离认识了这种以前只在新闻里见的人，原来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叱咤风云。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卢爷爷的衣服也都朴素低调，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身份，光看今天这身黑夹克、黑裤子，要说是某个工厂的厂长，她也会相信。
反倒是卢君楚穿得张扬另类，但好在为人热情大方，很好相处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哥卢钧惟那样冷面冷心，不苟言笑。
说到笑，卢钧惟不会没有笑神经吧，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他有笑模样。
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他今天对舒以寒就态度温柔一点，搞不好她才是那个剧本里的霸总白月光。
兴许真的是这样啊。
陶祉表面上看起来在听卢君楚滔滔不绝，逗爷爷开心，实际上心里已经开演偶像剧了。
“所以不能全怪我，我哥明明知道那个地方是我借给乐队成员用的，他还要派人去收房租，故意赶人。”卢君楚轻轻倚着卢爷爷，声音里多有请求长辈主持公道的意思。
卢爷爷虽然态度和蔼，但耐心地拒绝了她的撒娇。
他拍了拍搭在他臂弯里的手，说：“你是出于好心才想帮他们，但你朋友做的音乐要是真的有市场，就应该能挣到应得的报酬，要是连正常的房租钱都交不起，那他们也应该尽早想办法，而不是这样耗下去，白白地浪费了年轻的好时候，还要打着你的名义占卢家的便宜，实在没有朋友义气。你也不用再找你哥，钧惟这样做没问题，我做主了。”
他态度坚决，让人听得不容商量，卢君楚只好瘪了瘪嘴，小声答应声好。
陶祉对这套看法也表示赞同，在旁默默点头。
这么看卢爷爷还算是讲些道理的家长，并不强横野蛮，那怎么当时要追着卢钧惟满客厅地打。
正好见王婶笑容满面地来客厅，还没等她开口招呼大家吃饭，卢君楚就猴急地跳起来往楼上跑。
“我去叫我哥。”
卢爷爷看着她的身影笑出深深的褶子，转头对陶祉说：“从小他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就要吵架、争东西，回回都是当哥的让着她，可回回都是楚楚先来告状。”
这么一听也和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没区别，她神情一亮，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也要争东西。
“了解，我也有表弟表妹，小的时候爸妈也教我多谦让弟弟妹妹，可是那时候太调皮，就顾着互相捣蛋了。”
他面色凝重，眼神望向远处某个方向，回忆说：“我还记得啊，楚楚刚上小学那会儿，来家里正好瞧上了钧惟自制的电动玩具小车，其实很简陋，发电机都露在外面，但不知道怎么，楚楚就是想要但钧惟偏不给，两个人差点为此打起来，最后还是他们的爸出面，没收了电动车，亲自带楚楚出去买新玩具，她这才作罢。”
“那卢钧惟呢？为什么要没收他的小车啊？”陶祉听得津津有味。
卢爷爷噗嗤笑出了声，“因为他们那个糊涂老子觉得那车不利于兄妹团结，还耽误钧惟学习，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原来那是学校布置的科学作业，后来钧惟的班主任打电话沟通，令坤才知道错怪了孩子。”
虽然她没有类似的经历，也不了解课后除了习题怎么还会有这么高端的手工作业，但并不妨碍她嘲笑卢钧惟的吃亏遭遇。
正笑得得意忘形，一抬头正好撞进正主的眼里，她只好赶紧收起笑，抿着嘴唇当做无事发生。
扶着卢爷爷起身到餐厅，缓缓坐在长桌的一端，虽然平时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但怎么说也七十多了，腿脚多有不便。
其实她从没看出来卢爷爷有多喜欢自己，只是对方说话让人感到亲切，想到第一次见时，他对保安说刚从医院出来，兴许身体真的很不好，在摊上这样两个孙辈，随时随地还要断官司，真是不省心。
卢钧惟过来紧挨着卢爷爷左边坐下，眼神示意她挨着他坐下，卢君楚跑到对面和爷爷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说是家宴，其实也只有卢爷爷和兄妹几人，陶祉到现在也没见过其他长辈，按说并不合理，但看其他人都开动了，自己也缓缓拿起筷子。
“楚楚今天怎么坐得离我那么远？”卢爷爷神情颇为意外。
“我才不要吃饭的时候看我哥脸色，正好坐在嫂子对面，我们能多说说话。”
听她这番话说得如此顺口，陶祉倒是浑身不自在，刚送进嘴里的菜还来不及嚼，撑起一边脸鼓鼓的就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嫂子，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呀？怎么会看上他呢？”
还是卢钧惟轻咳两声截住她的话，斜睨一眼说：“只是女朋友而已，你别瞎叫人。”
“我怎么瞎叫啦，难道你谈恋爱没打算跟人结婚的呀？”
这么直接尖锐的问题，问得连他都招架不住，只好选择转移话题。
“你不好好在国外上课，还学会偷着跑回来，是当这个家里没人管得了你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虽然还停留在餐桌上，但语气里的威压是藏也藏不住的，听得陶祉也身形一顿，感叹血脉压制好强。
而餐桌一端，卢爷爷还在低头认真吃菜，充耳不闻两兄妹针锋相对，可能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并不当回事。
她也牢牢记得卢钧惟在门口的叮嘱，只顾自己埋头吃饭，绝不插嘴乱说一句话，但卢君楚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嫂子，你看他这人说话谁受得了啊，你还不管管他。”
她哪敢管啊，她可是被雇佣关系，震惊之余就听身旁的人再次发话。
“都说了别叫她嫂子，你就是这么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的？”
声音越来越低沉冷厉了，陶祉赶紧低下头吃饭，不敢看对面卢君楚一眼，生怕自己被牵连。
“我怎么丢人现眼啦，你说话讲讲依据，爷爷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心虚了，我偏要这么叫。”
“嫂子你不要怕他，改天跟我出去玩，带你见见我的小姐妹们。”
“你探望完就赶紧回去读书，别玩这玩那的，整天打扮得奇形怪状，净想着和那群玩物丧志的人搞音乐，你那些势力姐妹团还瞧得上你？”
“你，”她瞪着他一顿，瞟到爷爷仍无动于衷，“我这是朋克摇滚你懂什么呀。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啊，那个钱家的就是什么好人啦，你和那样不着四六的人做朋友，公司交给你算是完蛋了。”
这最后一句就太严重了，已经超过家庭拌嘴的范畴，上升到公司层面，连陶祉都呼吸一滞，见卢君楚说完就整个人蔫了下去，自知说错话了。
一直稳坐如山的卢爷爷终于停下筷子，拿起桌上手帕擦嘴。
“玩音乐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做出点成绩来给大家看看，楚楚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去公司和钧惟吵架，让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
“是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她低着头乖乖认错，台词倒是说得十分流畅，像刻在了骨子里。
卢爷爷说完就起身离席，准备往门外走，陶祉见状赶紧填完最后一口，追过去伸手扶他却被推开。
“不用管我，你去坐着再吃点儿，我要去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她有点于心不忍，却也不好追上去置喙别人家事，偏头看了一眼卢钧惟的侧脸，他倒是神情自若地坐着吃饭，还没有她这个外人上心。
桌上兄妹俩还是互不相让，连正眼都不看对方一眼，只顾自己吃饭。
卢钧惟先吃完，放好餐具就起身出去，只留下她和卢君楚两人。
直到看他身影完全消失，卢君楚才放心开口：“你为什么要和我哥在一起啊，他对你好吗？”
这问题陶祉属实不知道如何回答，又怕胡乱编造会被人看穿，眼神左右飘忽，终于想出一招。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因为我哥从来没谈过恋爱，他身边就两个要好的男生发小，从来没见过女孩子，而且……”
她抬眼往餐厅门口望了一眼，确认外面无人经过，这才继续说：“而且他有述情障碍。”
“什么是述情障碍？”
“就是，恩，就是不会表达。他说话很难听这你总知道吧。”
这倒是没错，但这是病吗？
陶祉狐疑地又夹了一筷子菜，暗暗猜测卢钧惟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隐疾，不能谈恋爱的那种。
“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我总听上级的学姐流传，说有人给我哥送情书被骂哭了，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反正搞得我也很尴尬，人家男孩子还以为我也不好相处呢。”
喜欢卢钧惟的人是图什么呢，还要巴巴地送到面前被骂，实在是不划算，陶祉没想到这人竟然从小就性格恶劣，杵着筷子暗自摇头。
“嫂子？嫂子，你追的我哥还是我哥追的你呀？”
这也不好回答，说她追的卢钧惟会不会太自轻了点，她又不是自虐狂，要不是他拿着合同逼她，他们俩人是绝对不可能还有后续的。
“他追的我。”
“那他怎么追的你呀？”
她放下筷子，坐在对面专心提问，一双丹凤眼真诚纯粹地望着陶祉，势必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他……”看看白瓷餐具，再瞧瞧实木桌椅，实在想不出来，最后眼神都飘到了垂下来的水晶灯上。
“他威胁我。”
“啊？”
“恩，他威胁我，非要让我跟他在一起，因为……”
反正卢钧惟又不在这里，他们兄妹不和也不怕被拆穿，她干脆信口胡诌一通。
“因为他说没有我，他就失去了生活的快乐，人生的动力，奋斗的信心。恩。”
卢君楚听得微微张开了嘴巴，震惊到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鬼见愁的哥哥的会说的话？
述情障碍又翻译为“情感表达不能”或“情感难言症”，它并非一种独立的精神疾病，可为一种人格特征，也可为某些躯体或精神疾病时常见得心理特点，或为继发症状。
详细介绍请自寻搜索了解，在本文出现仅为情节需要，并不是真的医学诊断。
（作者说：也有可能是楚楚对哥哥的偏见，大家自行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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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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