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已经笑到僵硬,廖添星已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说“世上没那么多鬼”。然而期待连麦以图证明身边有鬼的账号仍不在少数。
直到快凌晨四点,才得以逃脱粉丝们的热情下播。
超标的折磨让他一觉直接睡到傍晚,看着已经擦黑的天并不好受,仿佛被世界抛弃,更糟糕的是梦中直播仍在继续。
“都说了,世上哪有那么多鬼了!”自言自语啐一句,抓过手机瞅一眼时间。真想去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后悔当年为何偏要“出山”。
廖添星自己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就在他住房的正下方,下个楼就上班,相当方便。
不过他这个侦探可跟普通的侦探大有不同,他的侦探前头加了“特殊事件”四字,简而言之就是“抓鬼”!顺带看看风水批批八字。
说白了就是看事先生,不过他嫌这名字过时,自称灵异侦探。
又没开门营业,趁散步的人多能开一会是一会。
简单洗漱一通,收拾完毕。
拉开外屋房门,黑压压一片阴影立在眼前,混沌中若隐若现一身脏兮兮的囚服,阴影上端白惨惨灰糊糊一对眼珠子格外显眼,两双眼睛尴尬瞪视片刻,廖添星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谁说世上没那么多鬼,都挑衅到他家门口了!
好大的胆子!
抄起玄关处摆放的长针“关寸”劈刺而去,没想到对方反应相当灵活,一个侧身,锐利的针锋撩着阴影边缘一擦烟滑了出去。
几次出手连连虚发,更为上火,本来就被鬼东西折磨了一晚上,要是上门挑衅的都收拾不了岂不是废了他一世英名。
要知道,廖大侦探可是有暴力驱鬼第一人的美名,所遇恶鬼不是被打散在他的拳头之下就是被刺死在“关寸”之下。
关寸不行,那鬼王金印如何,空余的手一把扯下颈间挂的金印吊坠,钻于拳头中朝此鬼面门狠狠砸去。
然而那家伙如同一条大泥鳅,极奇滑溜,根本打不到也抓不住,好似故意,完全耍着廖添星白费力气。
几个回合下来,廖添星喘着粗气停下动作,一人一鬼僵持在客厅。
看到对方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气笑,干脆坐到沙发上,拇指拨着长针上作为护手的铜钱,没好气地冲对面的鬼说道:“兄弟,你到底干什么来的,打架不打,话也不说,就是纯纯砸我招牌是不是。”
“……”快顶上天花板的巨型男鬼木在原地不动分毫,两只眼珠子呆愣愣地望着对面的人,仿佛痴呆。
“你不会说话?”
“……”
“还是听不懂?”
“……”
得,没智商啊,廖添星没招了,“名字总有吧,你叫什么?”
“姬…云青。”不知从哪里挤出一串沙哑不清的话。
“什么?神经病?”古代鬼怎么还会骂人啊?
“……姬云青。”清晰了些。
“姬云青?”这回听清了,名字也挺应他身上这套囚服,尴尬笑笑,“那你来我这干啥?”
“……”又变回痴呆状态。
气到麻木,廖添星抓抓头发,“你要不离开呢?”
不出意外,依旧无动于衷。
事到如今,不得不拿出看家手段,正要起身,电话响了。
扫了眼来电提示,不得不暂放下那痴呆,轻轻嗓子,“喂,邢队,咋啦?”
“廖侦探,不忙吧。”电话那头,响起略带笑意的成熟男声。
“不忙,你说。”不好的预感,说出后廖添星就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转而严肃,“有个案子得烦请大侦探参谋一下。”
“要相信科学的麻,世上……”瞅了眼身边的鬼,后半句话硬是咽了回去,“我去看看。”不能再打脸了。
得到同意,邢承立马接言,“那我办公室见。”
现在?
一拍脑门,今天是开不了门了。
“唉……”
邢承,市j刑侦队长,因三年前一起案子,廖添星被破格成为队里的特别顾问,专门负责协助调查常规无法解释的案子。
挂断电话,一人一鬼再度相顾无言,半晌人先打破沉默,“你在这别乱跑,我出去一趟。”
光叮嘱肯定不够,哼哧哼哧设立禁制才放心出门。
赶到队里,老远听见皮鞋来回踢踏的声音伴着滚沸的烧水壶声,准是等着急了,加快脚步满脸歉意敲了三下门推了进去。
正好碰上屋内的人转过身来。
少有的年纪坐到现在的位置,一身衬衣西裤笔挺,年轻的面孔沉淀着不符年龄的深沉持重。
“廖侦探,”严肃表情秒破,张开双臂迎上来人邀请落座于办公桌前,顺手提了热水壶,往早备好的马克杯中倒上热水,“不知道啥时候他们把咖啡偷摸干净了,只剩速溶的你凑合凑合。”
“这不挺好,说明咱邢队平易近人。”廖添星端起杯子吹了吹。
“行了,你背后没少说我凶,”说着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挂断没一会跑进来一位j员,将一摞案卷放在办公桌上后立马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邢承将案卷转向廖添星,边翻开边说明案情,“魏索,年龄21,xx大在读大学生,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做好心理准备,照片可能有些令人不适。”
廖添星点了点头,心想什么恐怖场面没见过,上手翻了起来,第一下就翻中了,心脏不由咯噔一下。
跟想象中充满血腥味的场景不同,照片中死者仰躺在床上,脑袋侧着,一双已经腐烂发白的眼张到极致,直勾勾盯向镜头方向,口部同样张到极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其中。
死者的胸口不知为何塌出一片黑乎乎的血洞,隐约能辨别出心脏等脏器,反观其他部位,除了正常**外并无意义。
年纪轻轻,遭了什么罪哦。不忍暗叹。
“嘴里是什么?”廖添星问。
邢承熟练地往后翻去,“是死者的手机。”一枚装着手机的证物袋照片呈现在眼前。
手机是当时流行的款式,纯色手机壳下半部沾满了干结的人体组织。
“经济状况不错?”
案卷落到另一页,邢承指着上面的信息,“你自己看吧
一字一句看去,非常正常的一名大学生,家庭构成也非常普通,看起来并无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有嫌疑人吗?”
“没有。”
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看去,“目前没有?”
邢承垂了下眼,“据调查,他本人没有仇人,且事发当日他是独自一人前往案发地。”
资料上,案发地位于一处公寓房卧室内,屋主长期居住国外近几年都没有回国记录,距上一任租客退租屋子处于闲置状态已有近五年之久。
“嘶…”沉思片刻,“他怎么进的门?”
“我们也想知道。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时,房门处于由内反锁状态,现场并没有发现钥匙。”
“因此怀疑过是否是凶手早已等候在公寓中,但结合监控以及周围邻居的说法该户除去受害人并无其他人出入,且屋内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案卷被翻至另一组照片,积灰已久的地板上,只有一串来自死者的脚印清晰无比。
**不离十,这个案子确实属于自己的责任范畴。
见廖添星开始仔细翻看案卷,邢承默默坐在一旁,待案卷阖上,才出声询问廖侦探有什么想法。
廖添星反问邢承怎么看。
压了压眉尖站起身,一声将叹未叹,踱到热水壶前重新打开,等烧水声响起才开口,“此次案子性质恶劣,上头已经下了文件,如果超期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哦…”廖添星已经习惯邢承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调调,没再追问,“行吧,要是解决了请我吃饭。”
挤出一抹笑意,“没问题。”
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廖添星伸了个懒腰,“成交,监控还有吗,我瞅瞅。”
邢承示意稍等,一个电话打去,不一会闯进了个年轻小伙,呲着大牙,人都进门了才想起忘了敲门,在上司责备的视线中灰溜溜退回去敲了门才进来。
“李一恒,”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全权配合好廖侦探。”
“是!”一副开朗表情,正形没两秒,就开始朝廖添星挤眉弄眼。
“我需要看一下监控,可以吗?”
“廖哥,包的!这边请。”
由李一恒带路,廖添星被请到电脑前,负责人熟练调出监控。
监控中,是一处老旧小区,好在摄像头是近两年安的,清晰度还算不错。
同时播放的四个画面分别是大门,主干道,楼侧,以及单元门口,按照时间顺序,魏索于案发当日傍晚六点多下网约车进入小区。
门卫并未阻拦,一路上无过多停留,直接到达事发房屋,似乎对小区环境非常熟悉。
但据推测调查,魏索本人应从未前往过该小区。
当然不排除在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去过。可一位大学生,为何要特地前往相隔学校两个区的地方?
“这个小区里有经营什么项目吗?”廖添星问。
李一恒答:“有几家私人开的艾灸推拿。”
“有查封过的记录吗?”
“没,最多就是有人举报老人家打牌。”
“流水呢,流水查过吗?”
“查了,都是正常消费。”
“嘶…”眼睛不敢眨一下,使劲盯着监控,颠来倒去不下十遍,“你们说,他走路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
“太活泼了?”李一恒问。
“可以这么说,总感觉他一直在跟谁互动一样,你们看这里。”画面定格在魏索和几名路人擦肩而过的画面,路人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而魏索背向监控,一手莫名向外伸着,头向一侧看去。
伸手动作没保持多久后又向前小跑了两步,顺带表演了一个虚空投篮。
“他有什么病史吗?”
“没有。”小李摇头。
廖添星挠挠下巴,不知不觉离屏幕越凑越近。因大凶命格他天生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这监控里确确实实什么东西有没有。
自顾自嘀咕,“难道不是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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