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步、洗了澡、吃了早饭,还接了2个工作电话,温言之一直等到8点半,余雅琼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李冉被周芸叫进来等,加了餐,又多揣了块三明治和一袋混搭的水果,有大樱桃、有黑番茄、有蓝莓······李冉求助看向温言之,温言之不帮她,“拿着吧。”
周芸在洗香瓜,挺大一个,李冉很怕等会儿洗完也塞给她。
温言之在客厅转悠了两圈,眼见一会儿就9点了,他也算是“忍无可忍”了,“周姨,你不喊我妈起床?”
周芸“啊”了一声,温言之一早有明显的焦虑行为,合着是要找妈妈,“让我别喊她的,要自然醒,你有要紧的事啊?”
“什么时候说的?”
余雅琼给周芸门上贴便签条了,具体几点周芸不得而知。
“她没课?”
余雅琼的工作安排还是挺精细的,周芸说:“这个样子,应该是没课的。”
行吧,温言之一挥手,走!
李冉立刻跟上,还好还好,香瓜还没洗完。
李冉头发半长,修剪得很有风格,最长处到后颈,最短处估计也就一指长,头发这东西吧,一样的长度没风格,太短又样板,有长有短则容易有不听话的,李冉后脑勺那儿就有一撮微微翘起的头发。
温言之的目光很容易被翘起的地方吸引。
李冉啊李冉,她······怎么说呢,有机灵劲儿但也有原则,原则还不受“强权”压迫。
像之前,温言之问她为什么会和黎夜一起出现,她倒是说了,在温言之问所以你知道黎夜的住址?
然后李冉说:“知道小区、知道几栋,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你又不知道具体门牌。”
“是不知道末端地址,但是前头的我知道啊,泄露别人的信息是不道德的,尤其是黎夜!”
还加个尤其,温言之循循善诱:“我跟黎夜的关系不一样。”
李冉点头,“我明白,但是······”
几个但是了!温言之有点气恼,他不说话了。
李冉说:“我制造机会了。”李冉讲起黎夜给她银行卡的事情,“黎总主动问的,可不是我开口要的。”
“那你拿了吗?”
李冉点头。
“花了吗?”
“花了。”
很好——既拿了东西又欠了钱。
往市区方向越近车流越密,有段路常堵,必须得早些走才能避开,住郊区的优点是清净、宽阔,缺点也明显,来回路太远。
在长时间的等待中,温言之倾身向前,伸手把李冉翘起来的那撮毛给理顺了。
是聊天的好时间。
温言之问:“黎夜有打电话来找卡吗?”
李冉微微侧头,“没有。”再说了,卡被温言之拿去保管了,要是主人来找李冉也绕不过去他啊。
李冉看了眼路况,依旧没松动,她转过来说:“温总,那什么,是不是也可以主动点呢?”
温言之还记得李冉的分析,“你忘记了,你说黎夜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李冉回想,很奇怪的话······“哦!”李冉挠了挠脑袋,“万一是我分析错了呢,试试才能知道。”
那晚分别前,黎夜叫李冉安顿好联系他一下。
“他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是‘我又没删你’,这个‘又’字很巧妙,温总,黎总不会把你删了吧?”
——哪怕是隔天从李冉口中复述过来的,并没有直接面对着黎夜,也给了温言之挺大的打击。
当面都没聊好,要是电话再不通的话,就很难看了。
温言之掏出自己的钱夹,黎夜的卡在最显眼处。
银行纪念发行的卡面,无使用期限,年份特殊因为具备重大意义就只发行了一次,温言之随手就查到了面世时间,那一年黎夜18岁,手中卡面略有磨损,细看色彩也有些轻微变化,像是一直没有换新过,这张卡应该是很重要的,黎夜不可能会不找。
上午到太晚,早会都快结束了,温言之就没去凑热闹。
路文自觉做的会议纪要不够简洁,他需要再优化一下,才刚坐下,温言之就从办公室出来了,不是要找路文的,他往电梯方向,路文探头去看,温言之轻轻拉开安全门,从楼梯上去了。
温兴岳正在签文件,桌边的茶壶没盖盖子,正冒着轻烟,刚灌上的热水,他斜了一眼温言之,温言之装模作样鞠躬道歉,“董事长,对不起,我迟到了。”
“什么事?”
温言之坐到桌前,手臂放在桌面上,非常端正的态度,“爸,你怎么惹到我妈了?”
温兴岳放下签字笔,“我怎么了?”
“我挨骂了。”
温兴岳:“我没挨骂。”
“骂我带上您了。”
温兴岳靠到椅子上,真皮椅面受到压力有轻微的摩擦声,他正在仔细想。
温言之出声导引,“忘了什么纪念日?答应买什么没买?喝酒过量了?”
都没有。
温兴岳问:“什么前言后语?”
温兴岳特别不能听温言之的“同性情谊”,温言之选择躲避,“那不方便说。”
温兴岳:“······”
温言之说:“算了,您自己想吧,我走了。”他边走还不放过,“我妈可能纯是迁怒,别多想,不过她今天不上班好像,不然你俩约一下?”
温言之将门合上,门把又微微一动,他再探头进来,“要餐厅推荐吗?”
温兴岳拿起手机编辑信息,头都没抬,说:“给你10分钟。”
温言之比了个“O”。
***
“不论真假还是纯发癫,谁家好人表白完是音信全无的。”
黎夜一周见一次陈启,每次都超时,见面多了他又开始话题分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陈启控制不住他,黎夜还说陈启,“你放松些,不要想着什么都解决,会累死的。”
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有几天了,黎夜难得说了一会儿他的工作进展,“······全是创业项目,那计划书是相当的宽阔,下一步感觉都能去月球搞生产了。”
“你不喜欢这种干劲?”
黎夜笑笑,他的脑子和身体很一致,只想躺平,“谈不上,我单纯是好奇他们的动力来源。”
“你有问吗?”
答案不一,有扯为了梦想的;也有什么准备事业成功后拿钱回去建设乡村的,顺带讲述了村里是如何如何的难,他念大学的钱还是大家凑的,得反哺种种;还有说是为了国家和社会发展的······
陈启说:“讲这些会打动你吗?”
“什么出发点不重要,我只看真实的东西,收益、增长幅度、账目······一切数据真实的报告,风控部门才是老大。”最终拍板做决定是他,也只是来扛责任而已。
“至于那些慷慨激昂的故事······”黎夜摇摇头,“情感会加速破产的,虽然总感觉我早晚得玩破产,但时间上我希望尽量拉长。”
“完全没有情感用事过?”
“怎么可能,我常常好吧。”私人财物非常富足,不缺以至于不太在乎,导致黎夜借出过很多钱,失败收尾也是常常的。
陈启一个转折,“那为什么不能给温言之来一个‘常常’呢?”
“他也没再来找啊。”黎夜语气上挑,“陈启,你非常倾斜,你是不是认识温言之?”
“不认识,完全没交集。”
“真的?”
“真的,拿我的职业生涯保证。”
“我给过他太多特例了。”黎夜问,“你不该劝往前看吗?”
“与其草率找新人······”
黎夜对用词很有意见,“草率?我······”
“不要想着瞎编。”陈启:“我是第一天做你的咨询吗?”
黎夜摸了摸鼻子,“我原来也没有很草率,交交朋友嘛,很正常。”
“你交朋友的那些地方,别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去纵情的。而你要做社会观察,万一碰到个危险的,安全是个问题。”
黎夜冲陈启伸手,陈启把水杯递给他。
“不是,你手,手给我。”
陈启不明所以,犹豫了2秒,黎夜捏住陈启的手拉近,轻轻用脸蹭了一下,体温略低。呼吸轻扫,触感柔软,陈启指尖微动,他公事公办,“这算性骚扰。”
黎夜笑着放开,他躺回椅子上,“物种问题吗?还是自古以来总强调含蓄?中国人太不表达情感了,日常很难获得牵手、拥抱和亲吻,根本感觉不到爱的表达,除非在有企图的人身上。”
“为了调料包顿饺子。”
黎夜还是笑,“没有,我很少和人上床的。我只是想获得很多的亲吻和拥抱,隔三差五有个人光吻我脑门的话我都会觉得世界开满了花。你说,找个性冷淡的会不会很合拍?”
“不会,性.欲缺乏的人往往也不喜欢肢体接触。”
黎夜坐起来,这次是真拿水杯,“有什么安抚性疗法吗?”
所谓安抚疗法,就是正视对刺激的需求,身体或者心智,比较适应创伤儿童,通过正向的肢体动作和语言,予以身体安全的环境和情绪的稳定。
黎夜是个成年人,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待人接物正常,表达也还行,并不偏激,但他与父母分离、没有伴侣、常年独居。
陈启说:“建造你喜欢的环境、做你喜欢的事情,再或者养个活物······”陈启刚说到活物,黎夜看着他笑了,“好了,一个人很难搞,我明白,我会试图从外界获得的,用礼貌、正确、安全的手段。”
随即他又纠正,“不,不是手段,是方式。”
来了,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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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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