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完成了他的工作，将拍摄的图片发送给了委托人，【任务完成。确认后请在十分钟内将本次将尾款汇至我的账户。】
委托人没有回复，只是很快伊尔迷就收到了汇款到账的信息，他熟练地发送了一句：【欢迎下次惠顾^_^。】然后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嗯。工作结束了。”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弗兰回过神来。这时，培养皿中那巨大的肉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始剧烈地融化，形成流动的胶状物因为密度比原本浸泡着的淡绿色荧光液体大的原因，宛如下了场器皿中的雨一样从浮着的半空中坠落。
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只是因为原本体型过大，到彻底消失估计还要过上一段时间，弗兰没有再看，他和伊尔迷一起向外走去。
来的时候略带波折，回去的路上却很顺利，不知为何沃伦隐瞒了曾在楼梯口见过弗兰并短暂交手的事，以至于工厂在几番排查无果后只能恢复平时的状态。
虽说多少有些疑惑，但也懒得多去计较，反正这个地方估计他是不会再来了，沃伦应该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两位揍敌客的杀手如来时一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离开了，至于后来第五层内变动被发现引起的骚乱及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此时的他们亦不会在乎。
……
被弗兰破坏的电梯门在几天后就修好了，沃伦独自一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五层。阴冷潮湿的空气一如他想象般，戴上准备好的防毒面具，穿上有特殊涂层的外套。虽然对具体路径不太熟悉，但他还是像有人指引一样正确地走来阴兽与弗兰等人前几天走过的路上。
来到那间无比宽阔的风景明媚的房间里，他脚下踩着柔软的人工草坪，抬手轻轻地抚在墨绿近黑的石壁上，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他走向了那件正中的小屋，手掌几乎没用力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眼前是他无数次曾构想过的巨大培养皿，如今里面已空无一物，走近向下看去，底部的凹槽上是厚厚的一层灰色胶体。
没有管培养皿中的东西，沃伦在四周转了一圈，随后在一堆器械的中央找到了躺在床上的熟悉的红发身影。
“……茉莉。”沃伦想要摸一摸她的脸，然而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他很清晰地闻到尸臭味，记忆里少女如流动的火焰一样美丽的红发干枯纠结，总是带着动人笑意的双眼也紧紧闭上。床边的装置已经停止了运转。
若干年前的她——茉莉.吉米克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如今的她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而这中间的许多时间里，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呢？沃伦回想起那个五年前找到自己、指引他来到萨卡托尔，并让他潜伏至今的声音柔和的年轻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沃伦久久地凝视着茉莉的脸。
……
离开萨卡托尔地下工厂后，弗兰二人回到一开始短暂待过的那栋房子，伊尔迷的电脑以及其它的许多东西都被暂时放在了这里。
伊尔迷挂断电话，回过头来和弗兰说，“小奇认识的那三个人已经到了枯枯戮山，听说皆卜戎正在为他们进行特训呢。”
弗兰拆开一条巧克力，“诶——大哥你要回去看看吗？不说别的，二哥那个死胖子肯定在小人得志地报复奇犽崽哦。啊，虽然肯定会反过来被奇犽崽气到就是了。”
“没有关系。”伊尔迷言简意赅地回答，也不知道是奇犽没关系还是糜稽没关系，“我们接下来还有工作，暂时没空回家呢。”
“那要是小杰他们特训成功，推开了试炼之门，把奇犽崽带走了怎么办？那天大哥你的手断掉了吧，那个小鬼的力气好大哦，me好害怕。”弗兰面无表情地棒读，“啊——一想到me的弟弟要被乡下来的钓鱼仔拐出家门，me就好心疼啊。”
伊尔迷淡定地说：“不会的，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推开了试炼之门，还打倒了看守的管家，也差不多可以能明白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那天我认真地劝了小奇很久，小奇不会走的，何况最近爸爸也在家。”
“你在装傻吗？”
“？”
两个人沉默地面面相觑了几秒。
伊尔迷站起身来俯视着坐在地上咔嚓咔嚓咬着巧克力棒的弗兰，长发像触手一样垂下来，脸上是一大块阴影，嘴巴一张一合，这凄厉的形象让弗兰感觉嘴里的巧克力棒都不香了。
“即使奇犽离开了，他也会回来的。因为他是属于枯枯戮山的人，他注定是个杀手。”说着伊尔迷抬起脸来，灯光重新打在他的皮肤上，照出一片苍白的起伏，他一手支着下巴，用轻松又不太在意的语调说着笃定的话，“小孩子就是这样，大人怎么说也不听，一定要自己试了才知道。养小狗么，一时兴起过了就好。”
“一般来说这种充满自信的话都会变成flag。”吞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弗兰拍拍手上沾着的碎屑，点点头做出评价。
眼见这场谈话马上就要结束，弗兰不由得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可是还记得伊伽椰子尔迷在地下的时候威胁他说出去了会对他之前的各种言行做出惩罚的啊！括弧实际没有这样的发言纯属弗兰自行脑补括弧。不管怎么样能躲一时是一时，用奇犽崽的话题转移变态钉子怪注意力这招果然效果卓然！
正当弗兰心中暗暗得意的时候，伊尔迷再次开了他那张见了鬼的要命尊口，“接下来说说你吧，小弗兰。你可以告诉大哥，「六道骸」是谁吗？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假身份吧，你扮演他的时候给我一种几年前你用幻术变成我的样子去捉弄糜稽和奇犽一样的感觉。我没猜错的话应该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吧。”
这里不得不再提一次面瘫的好处，不管是心虚还是得意，弗兰始终都是一个表情，看上去镇定自若。此时的他也保持着平静的外表，至于实际上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背地里狂流冷汗，嘛，谁知道呢？
……
伊尔迷对每一个家人都很熟悉，他由席巴教导着长大，是基裘听话又骄傲的儿子——当然，最令她骄傲的还是奇犽，这是当然的，伊尔迷也同样深爱着奇犽；他是同辈里其他孩子的兄长，作为大哥，无论是糜稽、弗兰、奇犽还是柯特他都教导过，不过后来糜稽专攻电子器械，而弗兰则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名为“幻术”的能力。
说回弗兰，原本有糜稽在前，伊尔迷对这个资质只比糜稽稍微好上一些、但远远不及自己的弟弟不怎么看中。不过作为大哥，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弟弟，还是会按部就班地指导着弗兰。
如果说糜稽还有过不认命的勤奋时光的话，弗兰则是从始至终地喜欢偷懒。伊尔迷能感觉到他对一切都“不在意”的心情，没有动力又谈何努力呢？除了审讯格外优异，其它课程弗兰都只是勉强及格。后来奇犽出生，加之随着名声的发展委托越来越多，伊尔迷顺理成章地将教导弗兰的工作移交给了桀诺。
奇犽两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伊尔迷毫无征兆地梦见、不，准确的说是在梦里见到了弗兰，不说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弗兰就从他的梦境中离开了。
之后过了两天，伊尔迷听说弗兰学会了“幻术”，不过看上去状态很不稳定的样子，让基裘感到一些担心，每天除了照顾奇犽就是忧愁地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的弗兰。
令伊尔迷意外的是，在一个晚上他感觉有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打开一看居然是抱着枕头的弗兰，“me总是梦到一个可怕的凤梨妖怪和一个蛀牙菌白痴王子……好像还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不过就只有他们两个的笑声最可怕。这一定是偷偷潜入me梦里的恶灵，me觉得和大哥你睡在一起的话，以毒攻毒，说不定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不管怎么说喜欢跑到别人梦里的都是他吧，伊尔迷面无表情地让他进来把他丢到了床上，“哈哈，真是喜欢撒娇呢小弗兰。想要和大哥一起睡的话就进来吧，不过我晚上可能要去照顾小奇。”
一个月后弗兰奇迹般好了起来，他配合着家里测试了幻术的能力，从单纯的幻觉、幻境的构筑、幻术实体化、侵入他人的梦境，到据说可以实现不过弗兰并不怎么擅长的能夺取他人身体的能力，虽然说都是精神领域的技术，但也过于五花八门。
不过从那时起弗兰显得更为游离了，万事漠然的态度越来越浓，即使面对家人也是一样。虽然没有人提出来，但伊尔迷能感觉到其他家人隐隐的担忧。
无中生有，有种生无，雾本就是虚无的幻影。
除此之外，伊尔迷也始终记得弗兰当年说的胡话一般的“凤梨妖怪”，此后许多年他都没有再提过。直到在猎人考试中遇到了化身为陌生外表、自称「六道骸」的弗兰，他再度听到了“凤梨妖怪”这个称呼，嗯……就发型来看是有一定道理。
在十年前学会幻术的同时，弗兰像是获得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记忆一般，是对此感到迷茫了吗？伊尔迷想，如今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不需要有什么迷茫的，更不需要思考挂念着家人以外的什么人。不管是雾还是苹果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也好，他的名字都是弗兰.揍敌客。
自己身为大哥理所应当的会教导好每一个弟弟，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不论是耐心、脑力还是能力，伊尔迷.揍敌客都是一样的优秀。
……
先找到一个切入点，然后一步步继续吧。六道骸究竟是谁呢？伊尔迷看着弗兰，等待他的回答，胜券在握，像几天前考场上面对着奇犽一样。
抱歉咕了两天，因为来姨妈不太舒服就不想码字！
所以稍微比往常多了小几百字补偿（你
——
ps：本文npc，呸，原创配角的名字都是我扔骰子roll出来的，问就是.name10（意思是本人完全不会起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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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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