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天说很忙的男人,仿佛转眼间就不忙了。
然而,许婷不清楚他原来是否忙于工作,可她却知晓他的事业在不久前遭受了不小磨难。
据说是一个陆姓的有钱人想要进军饮料行业,在市场调研了一段时间,看中了“哎哟婷”,派人找他说愿意花一百万收购它。
“哎哟婷”虽然年轻,消费者更多集中在本地,但许长泽对它的未来发展有信心,就没同意。
过了没几天,陆续有消费者投诉喝了汽水后出现不舒服症状。
许长泽自觉配方没问题,要有问题早就有问题了,他疑心自己是被那个陆姓有钱人陷害了。
他正四处搜查汽水厂被陷害的证据,没想到有人找了记者上门暗访。
虽然汽水配方没问题,可许长泽也知道汽水厂不经细查。当初为了赶生产进度,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卫生安全问题。
一知道记者上门了,许长泽脑子一抽,直接带着厂里员工和对方干起来了。
有几个员工脾气暴躁,将那个暗访记者和他的同伴打进了医院。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许长泽可谓焦头烂额。
可他还是没有将外面的情绪带回家里,依旧嘘寒问暖,哪怕得不到一点儿回应。
许婷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后来,许婷将此时的心境都写在遗书里——
“妈,您知道吗?发现自己心软的时候,我痛苦到想死。可我没办法忽略那道声音,我的心在告诉我:无论长泽做了什么,我都要帮他。”
所以,有一天晚上,在许长泽端着刚炖好的安胎药过来哄她吃时,许婷终于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长泽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和女人对视了几秒后,就知道她是问他第一次出轨时间。
许长泽不想说,不是不知悔改,而是不想伤害她。
他清楚,不管回答是什么,她都会伤心。
他问她可不可以不再追究。
他向她保证不会再做这种烂事。
许婷摇头说不行。
许长泽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坚持,明明以前他们仅用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许长泽沉默了很久,说是被赶出家门的第一天晚上。
其实,许长泽已经忘记了第一次出轨时的很多画面了。
只记得某个老板喊了场中其中一个女孩脱掉衣服□□地站在他面前。记忆里,女孩的面容很模糊了,只记得是一具青涩稚嫩的年轻身体。
他看着女孩,脑子里想的却是许茂州把他和许婷赶出家门的场景。然后,他伸手将女孩抓过来,转身压下,俯身用力亲住。
许婷坚持要听,许长泽就给她讲。
他不止讲第一次,他还讲了整个心路历程。
许婷就静静地听着,像镶嵌在橱窗里的洋娃娃,除了偶尔眨眨眼之外,她不言不语,也一动不动。
许长泽说,下海经商后,他就学会了和人应酬。
在酒桌上,他见识了很多混乱、肮脏的场面。
起初,他满心抵触,都是靠惦记许婷度过那一段段难熬的应酬时间。
但是,这种不愿“同流合污”的清高并不合那群老板的眼,所以他学会了逢场作戏。
后来,他在逢场作戏中对身体自然产生的**而感到痛苦、愧疚。
再后来,有了第一次放纵过后,他开始在假戏真做中学会如何忘掉束缚,忘掉愧疚。
他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
除了应酬时的男女交际,他还和得力的女下属私下来往,只为让对方做事更加尽心。
听到这里,许婷木然的眼神逐渐转深,望他的目光充斥着陌生,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许长泽扯了扯唇,隔着寸许的距离抚摸她的脸。
他惨然一笑,问她:“很恶心是不是?”
许婷点头说是。
这段对话过后,许婷恢复了正常。
她和以前一样和他说话,天气转凉时为他准备薄外套,阴天时为他准备好雨伞,有时候也会跟他聊一聊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许长泽很高兴。
即使他的汽水厂注定走向末路;
即使他发掘自己被鹰啄了眼——他查出来了,算计他的人不是收购不成的陆姓有钱人,而是那个和他私情败露且被他辞退的女下属。
等汽水厂一倒闭,许婷就带着许长泽回到许家待产。
许长泽这时才知道,原来许婷知晓他的汽水厂无力回天后,就大着肚子主动回许家和父母认错。
她没跟父母说他对她做的错事,只说他为她做的好事。
在许婷预产前天晚上,许茂州将许长泽叫去外面说话。
那晚,许茂州的语气少见地平和,许长泽起初有些奇怪,之后才明了原因。
许婷如实说明了他创业受挫的事情,想求他出手投资。
许茂州拒绝后,许婷就拿出了证明肚子里怀的是男孩的B超检查单。
许茂州说,按照许婷的要求,他往她的账户打了一半的创业资金,等孩子生下后再打另一半,就当是他这个爷爷跟孩子的见面礼。
许茂州警告道,这份资金虽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才给他们夫妻,但如果他敢辜负许婷母子,他绝对不放过他。
许长泽默默点头,心里却十分难过。
他改邪归正后,就一直抽空陪她产检。
他不在乎是男是女,所以没想过检查胎儿性别。
前段时间,许婷突然要求检查性别,他不知其意,但没有违逆。
许长泽清楚,妻子为了得到资金,骗了她的父亲。
原因不难猜,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想要东山再起。
后来,孩子出生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好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一切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走。
当时,许茂州大失所望,舍不得骂产后虚弱的女儿,就去骂许长泽。
许茂州骂人向来厉害,哪怕许长泽自进了许家就听多了,也依旧能被戳到痛点,倍感屈辱。
不过,对于第一个孙辈,他虽然大失所望,却还算疼爱。
听说邻市有一个瞎眼先生算命很厉害,他就特地赶过去找对方。
得知孩子命里缺金,戴着老花镜捧着大辞典翻了好几天,最后为孙女取名“许锁”,意为锁住命里所有富贵。
不过,许长泽去上户口时,或是不满“锁”字,也或是不满许茂州的谩骂,就给孩子改了名。
等看到户口本上的“许懿”时,许茂州气得火冒三丈,又是一通唾口大骂。
如“狗杂种”“滚车轮的”“废物”等侮辱性的词汇加诸在身上时,许长泽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冷。
许婷出月子当天,和许长泽有染过的某个女人找上门来要钱。
许长泽给了钱,女人转头就去和许茂州告了状。
原因无他,就看不惯许长泽护着许婷的紧张模样。
许茂州和薛罗椿都没想过许长泽敢出轨。
许茂州在许家祠堂前对许长泽又骂又打。骂他管不住下半身,把老许家的脸都丢尽了;又骂他没用,生不了儿子。
薛罗椿在房间里劝许婷和许长泽暂时分开,不然这件事在她父亲那里过不去。
许婷没答应。
只抱着襁褓里的女儿,给母亲磕完了头,就去祠堂给父亲磕头,说自己和许长泽绝不分开,一时一刻都不分开。
许茂州对女儿失望透顶。
怒急之下,直接宣称如果她不和许长泽离婚,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最后,许婷带着孩子和许长泽,一起离开了许家。
最后,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许婷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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