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戴玉镯

白知真夫妇离开后,康宁苑又恢复了寂静。

白知砚心中有些堵得慌,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兄长对娄和羡的成见如此之深。

她知晓白知真是章行瑜的伴读,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或许是娄和羡与章行瑜关系太好,威胁到了他伴读的位置,白知真在吃醋?或许白知真与娄和羡相处久了,会明白娄和羡的为人。

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从心里不愿将娄和羡想得不堪。

“在想什么呢?”章行云方才悄悄走到白知砚身后。

“还说自己会武功,怎么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发现?”章行云白了白知砚一眼。

“没想什么。”白知砚先是回答章行云的问题,随后反应过来,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进来!”

这里是女性的闺房,而且还是京城之中唯一的隔离场所,本府之人都不能随意进出的康宁苑!

“翻墙进来的。”章行云指了指昨日郑敬言送餐盒的那面墙。

白知砚狐疑的看着章行云。

章行云只得走到墙边,指了指还立在墙边的竹梯:“墙的另一边是我的府邸。没想到吧!就是这么巧!”

天下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白知砚轻巧的爬上了墙,墙的另一边正好站着郑敬言,他好似只在等着章行云,自然坦荡的模样不像是在给章行云放哨,看来当真与章行云又成了街坊。

“白小姐。”郑敬言挠了挠头。

“敬言,咱们又见面了!”白知砚说完,快速的下了梯子,脚站在康宁苑的石砖上,心才踏实。

“如你所见,我被隔离了!”白知砚对着章行云耸了耸肩。

“京城早已经传遍了,白家小姐才从江南回来,一日不到,肺症就又复发了。”章行云拉着白知砚的手,走到院中的石桌。

白知砚这才发现自己的石桌上,又摆放着比昨日更大的食盒。

“宫里的千层糕,四川进贡的橘子,还有一些调味料。知道你隔离后,就联想到你的吃食肯定会很清淡。有了这些调料,我不能给你送饭的时候,你也不必饿肚子。”章行云将食盒中的东西,一一拿出,仔细的介绍着每个调料。

“还是老王对我好!”白知砚看着章行云认真的样子,脱口而出。

“那是!咱两是什么关系?是有着十几年感情基础的革命战友!”章行云一脸得意。

白知砚拿起千层糕放进嘴里:“这宫里的食物也没有我想象中好吃呀!”

这千层糕哪里比得过扬州的时令小点?

“下次换一种,总会有你喜欢的。”章行云说道。

白知砚又剥开橘子,将橘子的白线理完,递给章行云。

“对了,私盐一案可有进展?”白知砚问道。

“皇上已经看过证据了,但因为年节附近,便搁置了。大年十五过后的第一次上朝,自有人会再次提起。”章行云笃定。

“为何?”

“那份证据,我抄了两份。一份正常走程序,一份我悄悄让长滩县的曹县令,交给了京城的一个旧友。还有一份在我手里。正常走八百里加急的,会卡在二皇兄手里,因为王福成是二皇兄的人。而恰恰我的那位旧友,是大皇兄的人。”章行云解释道。

“我明白了,他们两位党争已久,大皇子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老王,你聪明啊!”白知砚对章行云竖起了大拇指。

章行云假意谦虚的摆着手。

“由你的那位好友交给大皇子,大皇子会相信吗?”白知砚问。

章行云语调从容,但还是能听出一丝不甘:“我的旧友知道我对小渔村的感情,大皇子自然就能明白我对王福成党羽的痛恨。我们都有同一个敌人,此时大皇兄与我应是最亲的兄弟。”

“宫里的事,你能应付吗?”白知砚又问。

“不能说得心应手,但还算有惊无险。我的母亲是宫里的皇贵妃,摄六宫事,对我也是有求必应。至于皇上,我现在还不敢说,他让人琢磨不透。其他的琐碎礼仪,也慢慢熟悉了。”章行云回想进京的这些时日,一切都挺顺利的。

皇贵妃对于自己儿子的失而复得很是珍惜,恨不得将章行云关在宫里,天天见到才放心。

“一连几日都在宫里住,以至没陪你过除夕,你不要生气。明年我一定陪你过!”章行云从怀里拿出一条和田玉手镯,放在白知砚眼前。

“多谢九皇子赏赐!”白知砚眼疾手快,手镯已经戴在手上。

一只纤纤玉手在章行云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沉寂的心也随着飘荡。

“那你呢?准备隔离几天?”章行云收起晃晃荡荡的心。

白知砚竖起纤细的食指,微嘟的嘴唇好似红樱桃。

“一个月?”章行云带着疑问,一个月有些短了。

“一年!”白知砚语气带着怒气。

“啊?这么久?”章行云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片刻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白知砚轻轻吐了一口气:“一个月可以出去两天,出去时需要提前一天报备,出去时要带帷帽。”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会困在这方院子的人。”章行云对白知砚能遵守隔离规则表示怀疑。

“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当真偷跑出去,正好从这里翻墙,再从你府上出去。”白知砚指了指放着木梯的那面墙。

“看吧!我就说你肯定会偷跑,这才多久,你就连偷跑路线都想好了。”

“到时候,希望九皇子高抬贵手,顺便给我打掩护。”白知砚向着章行云拱手行礼。

章行云却是答非所问:“这镯子戴在你手上真好看。”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康宁苑门口放风的苏婉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

“瑶栎回来了。”苏婉儿小声地说。

章行云快速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但瑶栎还是看到了一个人影消失在墙的那边。

“小姐,方才那是?”瑶栎体态端正,面带疑惑地看着站在墙边的白知砚。

“方才邻居的纸鸢掉进来,他们已经捡回去了。”白知砚指了指灰白的墙。

“那面是九皇子,他也会玩纸鸢吗?”瑶栎继续追问,但话刚落地,她就想打自己的嘴。

这两天胆子怎会如此大!竟然在质疑自己的主子!

“小姐,瑶栎一时口不择言,请小姐降罪!”瑶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知砚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降罪的?快些起来,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一向守礼节的瑶栎被白知砚轻轻扶起,白知砚甚至还递给她一杯清茶。

“先润润嗓子,慢慢说。”

一口甘香的清茶入口,瑶栎整个人都清爽了。白知砚还未入京的时候,瑶栎心中如悬着一根钢针,心绪不宁。她害怕自己的主子是一个不好相处的,甚至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白知砚又太好相处了一点,才来就交给了她一件重要的任务,对她毫不设防。

瑶栎环视四周,随后压低嗓门:“娄大人如今有一个妻子一个侍妾。妻子来头不小,是户部左侍郎的嫡亲孙女名唤齐霁月,侍妾是娄大人在小时候买的奴婢名唤何丹书。何丹书有一个孪生哥哥是娄府的管事,名唤何丹全。前些时日他回京复命,听说见到了皇上。按理说说他此次护卫七皇子有功,是会升迁的。但他府上的小厮说,他要的赏赐是银子。”

“银子?”白知砚不经纳闷,章行瑜不是说过娄和羡极擅经商,不缺银子吗?

“娄夫人性格如何?”白知砚问,此次她是在为远在苏州的朋友王翩然打探,江南时她能明显感觉娄和羡与王翩然的感情。

“娄夫人我也见过几次,以往随着夫人去各种宴会时远远的见过。她是那种才艺素养都出挑的,以往在京城的贵女圈很有名气。她当时下嫁给娄大人时,在京城还引起不小的议论。娄府周围的邻居,对她都很称赞。”瑶栎回想着。

“辛苦了瑶栎,明日再去娄府转转。”白知砚给瑶栎面前的杯子斟满了茶水。

——————

翌日,傍晚。

遮天蔽日的沙尘将天空染成一片混沌。

白如山严令禁止白知砚出门,原先说的一个月可以出去两次的承诺,因为沙尘暴而直接取消。

待下月天气好转,白知砚才能出康宁苑。

昨日还娇艳饱满的梅花被蒙上了一层昏黄。

就如同白知砚此时的心情一般,压抑!沉闷!不甘!

“白小姐。”郑敬言的声音如同天籁。

白知砚快步跑到墙角:“敬言,九皇子呢?”

郑敬言跳下围墙,语气委婉:“白小姐,这是九皇子吩咐给你的吃食。”

苏婉儿从郑敬言手中接过食盒,并将前日的食盒还给郑敬言。

“敬言,咱们是朋友吗?”白知砚笑盈盈地说。

郑敬言有些木楞的看着白知砚,欲言又止。

“说话呀!”白知砚眉角微扬。

“是朋友。”郑敬言说完后腼腆地埋着头。

白知砚本想与郑敬言聊会儿家常,有不同的人与她说话,她心情会好很多。

但瑶栎好巧不巧又在此时回来了。

白知砚腹诽:瑶栎不会是安了监控吧!每次都是翻墙的时候就回来。

不出意外,郑敬言准备翻墙回去的时候,瑶栎又发现了。

白知砚干脆拉着郑敬言走到瑶栎面前:“瑶栎,他是郑敬言,九皇子的侍卫。”

“我来送些东西,马上就走。”郑敬言看了一眼瑶栎,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瑶栎今日回来,显然不如昨日心情好,灰头土脸的。

“快些离开,若是被我家大人发现了,腿都给你打断!”瑶栎语气不善。

郑敬言说了句抱歉,就消失在墙的那边。

白知砚关切的问:“瑶栎,今日怎么了?”

瑶栎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姐,我被发现了。”

这么快?白知砚心中有些窃喜,终于与外界建立了联系。

“这是娄大人的信。”瑶栎将怀中的信递给白知砚。

“娄府的人没有为难你吧?”白知砚问。

“没有为难。”瑶栎心中都快哭了。虽说娄府的人没有为难她,但她今日把事情搞砸,已经没有脸再做白知砚的贴身侍女了!

此时在屋内摆放吃食的苏婉儿站在门口喊道:“小姐,瑶栎姐姐,快来吃饭了!”

瑶栎看着苏婉儿将这些吃食摆放的很好,心中更加难受,白夫人花了大价钱将她养成人,就是为了照顾小姐,如今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知何时,瑶栎的眼中有泪光闪过。

还站在院中的白知砚打开了娄和羡写的信:

知砚吾妹,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

以后可将信件交于门房,吾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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