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不想配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青姨尽职尽责传话回去后就请他接着回答后边的问题。
别说，这本问题册的后一半还是挺正经的。
李无染顺着一个个问题说了不少对验证实验的想法。
嗯，他们终于想起来先验证一下算命占卜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发展前景了。
李无染还是那一套说辞：“你们自己不是也有钦天监，预测天气的准确度，预测自然灾害的准确度什么样你们自己还没数吗？”
老猫帮着说了点好话：“发展前景的意思是，哪怕他们现在的准确率确实不行、算不了这些重要事件，但他们是不是有点可能，以后变得能行。”
李无染想不到这能怎么设计实验，不过他相信直接去问正经玩占卜的人要比问他这个全靠老板提供工作工具的人要强得多。
他也真的这么建议了。
但青姨再传回来的话是：“他们还是觉得靠着一个视频教出来了不少能算出来盒子里的物品名称的你在这方面比较有发言权。”
这个限定词用的妙，李无染差点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能算出来名称和能算命占卜之间的区别了。
青姨看他感兴趣，说了说他们之前邀请过的这些新拿证人员参与的实验。
“跟以前就是吃算命这碗饭的人相比，一个兴起就拿到了证的这些人，在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上准确率低的惊人。虽然还是比完全不会占卜的普通人瞎猜能高出去一点吧。”
“不过在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的占卜上，他们两者确实差不多。”
老猫这时候插了一句：“占卜证有被收回去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这些确实能算出来以前发生了什么但算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还拿到了证的占卜师，要是真出去给人算命你都不知道能不能算他们诈骗。”
青姨淡淡地看向老猫，“李无染”还配合着让出来了位置保证她的视线不会被遮挡。
想发作的青姨重新憋了回去。
跟小辈一起做任务就是这点比较讨厌。
青姨整理了一下手里的速写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接着对李无染说他们的实验。
“但是还有一个情况，一个到现在也还在被归到异常值的情况。那就是这些本来应该算不准未来的占卜师，在可以跟客户面对面算命的时候，准确率又突然上来了。”
李无染觉得这很正常：“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什么来着，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当你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被你认同甚至敬重的人肯定了，那做这件事的成功率就会更高。当你抱着你能成的心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它确实就更容易成功。”
青姨点头，但说：“但是我们有试过把占卜师的占卜结果由我们的人转述给实验人员，跟没有转述的时候是差不多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占卜师的预测并不准确。”
李无染问她：“你猜，为什么当面的占卜表演甚至可以作为我这里心理咨询的开场呢？甚至能有效到让我发出去两篇论文。”
青姨没猜，她只是把李无染的说法原样发回了另一边的分析部门。
今天的问答工作结束后青姨还又帮着问了一句李无染的线上咨询不是也有着占卜的部分吗？
院子里安静了好一会，连老猫都不敲键盘了。
“李无染”问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在线上卖的本来就是算命占卜，只是之前没有被承认的证不能这么搞才套上一个心理咨询的壳。”
青姨眉眼飞舞的样子哪像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她还说出来了：“你插什么嘴啊，我们只想获得一尺氿老师的回答。”
李无染笑笑，告诉她和她手上的通讯器对面：“有两个原因吧，一个是愿意从一尺氿的账号里找过来的来访者本来也对占卜表演这东西接受良好，他们也正好成为了我论文里的一个对照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沟通能力强了，哪怕不用面对面也能通过技巧和真诚跟来访者建立起来足够的信任。”
临走前青姨还问李无染只打算回答这么一点问题吗：“以你现在的回答来看，分析部门不见得能给出撤销占卜证的建议。”
“占卜还是太好用了是吗？”
青姨点头，还说：“尤其是只存在一个可能算不准未来事的情况，那只要多加一个实习期就可以了。一个要求半年内至少要做二十单的实习期，只要被举证了五次算的不准就收回资格证。他们可能还是更愿意这样去打补丁，而不是完全否定自己不久前才下的决定。”
李无染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把人送出去了，回来就问猫言出法随这个能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需要我自己干活也就算了，这还有可能干不成吗？”
猫侧躺在石桌上爪子张开又合上，说：“你什么时候明着说过占卜证是一个该被取消的东西呢？你又什么时候明着说过占卜算命就是骗人的呢？你从来都只是暗示这东西不靠谱，你最爱说的话是让看你的视频的人多求问自己。比起问我为什么占卜还没被摁下去，你还不如问问老猫问问你的江队最近去花钱占卜的人是不是比以前少了呢。”
啊。确实。躲开正面冲突的一直是他自己来着。
李无染反思着反思着就睡了，在梦里还不忘了问无竟如果自己真的完全不愿意做出喊口号这种行为到底要怎么去使用言出法随这个能力。去当导游吗？指着各个名山大川说里面都曾经有过多少寺庙道观最后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人砸了？
无竟还是派他的小人来翻译的，它建议李无染不要这么坚持。
“生命自有出路的东西，你非要把人家掐死干什么呢。”
李无染叹气，又忧愁了两天，回山庙的时候被这一路上的店家打断了。
挨家挨户的，除了食品店全都养了猫，黑的白的三花奶牛一应俱全，全都是两三个月的小猫崽。还都直接放在两层的笼子里养在店门口。
李无染实在是好奇，进了一家碰上了就会跟他打招呼的玉石店，问老板怎么都养上猫了。
“山上老鼠多吗？”
“不多吧？没见着几回。养猫不是你们庙里的师傅说的吗？说今年适合养猫，来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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