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觉得他有可能是真的忘了，重新讲了一遍这些修行者跟无竟以及被无竟选中的他这个打工人的仇怨，顺带摸了个鱼。
他讲一会就要出去泡杯茶吃吃点心，再回来的时候还要先来一个前情提要再接着讲下去，就这么一直磨蹭到了那两个人翻完了所有的监控，刚刚好讲完无竟里的可以被他们知道的故事。
不过略微有点可惜的是，这么多视频看下来，旧书店老板不但没有被洗清嫌疑还嫌疑更大了。
李无染非常遗憾自己居然一直觉得他只是一个想脱离威胁的正常人。
实在是一个不搞事的人应该是做不到隔一天来一次山庙一坐一天就为了听完李无染的每一次占卜的遣词造句的。
“我觉得他不是为了学习装神棍才来的。”李无染对工作的贡献度为零，但就是要上去指指点点一下，“他最开始伪装过来的时候我的账号还没被封呢。他直接照着我去年发过的视频学还能学到更多的‘占卜’技巧呢。现场来学，只能学到我是怎么对客户不客气的吧。”
李无染加重了占卜两个字的咬字，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是在阴阳怪气说那是行骗。
在场的人都对李无染的那一个视频印象深刻。
一个教人怎么用牌说自己想说的话的视频。
要不是结尾的时候李无染找补的快，他的号那时候就得没一次。
既然赶上了他哥也就问了一句当初真的是被激怒了才发了那么一个视频吗？
“不能算是激怒吧。”李无染努力翻找了一下半年前的记忆，“当时起码有一半是为了安抚粉丝来着。另一半应该是想把节奏带回骂我上面去。那时候还在担心妈看到了要收拾我呢。”
李无染转回视线，还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说：“倒是还有那么一点，我也不是不想阴阳怪气一下占卜这个东西。”
老猫没忍住笑了出来，问李无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占卜不是诈骗了。
“你想听我说什么？”
李无染站在他哥后边，就露出来一颗头，先说：“按照我们之间的身份关系，我现在应该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占卜是诈骗。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认为它是一个十分有效的心理疗法。”
看到老猫和江队的情绪都还比较稳定，李无染就又说：“但，实话是，我到现在都觉得占卜就是骗人的。无非是骗人的手法高明了一点，且因为因缘际会，也能成真了而已。”
江队又写错一个字，但老猫的情绪波动不算大，哪怕之前是他通宵找到了一种真的会用龟背做占卜的傀儡。
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始终认为算已经发生的事和算还没有发生的事是两种东西，对吧？你只是到现在都不承认未发生的事是可以被算出来的。”
李无染点头，他还是那个说法：“事在人为啊。没做的事，最多只能说我按照你现在的行事规律给你建了个大模型，然后把之后你要面对的东西放进去跑了一下得到了一个在这个模型下发生概率最大的结果。但它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发生，本来就不是卦象说了能算的。”
再说下去又要聊到宿命论了，老猫还不想在工作时间谈得这么深入，生硬地把话题转回了旧书店老板的身上。
“书店老板如果只是为了行骗的话也确实不用跟你学。”这个想法是被他们一致肯定的，“所以我们是怀疑他打算变成你的样子搞出来点事。”
书店老板可能确实不是个好人，但李无染还是不觉得能跟书作伴的人会坏得这么低劣。
不过他尊重几位的劳动成果，说自己从现在开始会给他哥汇报自己的日程和行动轨迹甚至一言一行的，他能保证自己这段时间不搞出来任何事，但书店老板就只能交给他们了。
老猫和江队都说了一句这是他们该做的。
李无染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来那怎么还非要拉着他和他哥加班的话。
江队他们找出来的监控内容没有共享给前面的那两个小警察，山庙都关门了那俩人也还在设备室里加班。
李无染也没多事，只是友情提供了他们两个的晚饭和夜宵，还贴心地问了问要不要直接把监控全都带回去慢慢看。
那两位拒绝了。
李无染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的工作流程，不清楚这两个刚毕业的小警察到底是好不容易单独接了活就想认认真真干出点成绩来，还是还有着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但这两人既然愿意在这坐着加班，他也不会太有意见。
猫的庙，还不至于让别人在这里坑他们一把。
江队回他自己的地盘干活去了，李无染问他哥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算文氏的那些奇景的位置？
“不算了吧。你的江队现在是真的分不出来人了。不过也别等太久，最多到后天，他就算抽不出来空我们也得继续推进了。”
李无染拿着一块巧克力麻薯去逗无聊了一个下午的“李无染”，给两个来加班的警察小哥哥又多添了一点工作量。
接受了一通无论是什么关系这么打闹起来都很容易收不住出事的教育，李无染推着他哥回去睡觉。
“好好睡两天吧。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又没去上过班了呢？”
“李无染”上手揉乱了他的头毛又说他怎么这么狠心想看着自己猝死，世子之争就这么激烈吗？
李无染拉着他哥去房间里没有监控的地方又打了一会。
成功把一块齁甜的白巧克力怼到他嘴里才算消气。
猫还挺爱看这个场面的，见他们两个偃旗息鼓还有点遗憾，问李无染今天还做不做他的实验了。
“什么实验？”
李无染问完才想起来，又说：“老猫已经把他那里似是而非的结果发给青姨了吧？能交差就行了。什么时候我哥又需要睡前活动了再拿出来用一用。”
猫这下是真没什么有意思事能看了，放李无染回去睡觉转头去盯着那两个过于敬业的小警察。
李无染当初报警的时候是一位老警察带着其中的一位过来的，新加进来的另一位可能需要多一点的注意力分过去。
万一，这位也是书店老板装扮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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