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酒闭了闭眼,默默无语:“没让你听这个。”
“你感受一下,周遭是不是比先前湿润了许多?”
孟常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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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冰的臭小子,”女魃冷笑一声,反手一抓就捏住了傅承的脖子。
她的五指逐渐缩紧,声音狠厉:“受某个晚辈之托,我不对你出手,别来找我的不痛快!”
随后反手一甩,直接将傅承扔了出去!
傅承重重砸落到地面上,轰然掀起一阵漫天的尘土。
“没事儿!”
傅承从巨坑里爬起来,抬手擦着唇角。
他咳了两声,随后掀起眼皮,透过漫天的烟尘远远望去,随后就听到小粉红嚎的一嗓子:
“有烟无伤!没事儿!”
傅承:“……”
这妖鬼看动画片看多了吧。
他喘了口气,按住耳边耳麦询问:“束缚车就位了没有?”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划过,终于传来队员的回应:“报告队长,全部就位!”
傅承露出一个笑容,半蹲下来将手放在地面上,而后冷气蔓延,渐渐凝出一层薄薄的冰来——
“异能比不过,只好上点儿手段了,点火!”
傅承一声令下,早已就位的束缚网发射车全部应声而动,发射出无数条坚韧的银黑线条,一张巨大的蛛网瞬间铺就而成。
女魃被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面。
一道熟悉身影划过,安可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中心束缚车的位置上。
乌黑的发丝黏在鬓角边,她眉心紧皱,随意抹了把脸,在中心点位处使出了异能——
蛛网立刻通电,把女魃电了个外焦里嫩。
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束缚网是针对妖鬼所做,对旱神的杀伤力不太足,女魃被电完之后竟然还能活蹦乱跳。
“这种雕虫小技!”
女魃好像被触怒了,她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热流,仿佛巨大的波浪。
这一嗓子把傅承吓得打了个激灵。
“我今日定要将所有的人都碎尸万段!朱雀也难逃我的死手!”
“轰然”一声巨响,一众人瞬间被热浪裹挟着飘远,像是泡在了热汤里,重重地撞在防护罩的透明壁上。
包裹着孟常归和叶酒的那个巨大的枯树根球的质量实在不错,任凭他们在里边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孟常归只感觉他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煎锅里,下一秒就会成为人肉干和烧鸟。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虽然我愿意跟族长大人同生共死,但是这死法未免太不体面了。”
叶酒瞪了孟常归一眼:“别天天放屁。”
“好好,”孟常归举手投降,有些无奈,“等待营救吧。”
叶酒看起来却十分淡定:“赵刻和那个卫临垣纠缠了有一会儿了。”
“差点儿忘了他了!他们怎么不干正事儿?”孟常归一拍大腿,“卫临垣真是雨师屏翳?”
叶酒笃定点头。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周遭水汽增多,多半是雨师的功劳。”
“他看起来不像记事儿的。”
叶酒掀起眼皮,轻声道:“我记得赵刻曾经说过,他身边有雨师的一缕识魂?”
孟常归“嗯”了一声。
“那就不会错了。”
枯树根球乱滚了一下,孟常归一个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被叶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叶酒的手扶在孟常归腰间,语气认真道:“那缕识魂应该是屏翳的大半记忆所在……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被屏翳舍弃了。”
叶酒说到这里,没忍住带了点儿叹息。
孟常归却心猿意马上了。
他离叶酒极近,鬼鬼祟祟地扣上对方的手腕。
朱雀此刻的体感温度竟然还略高一筹,孟常归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感觉变得更加无法忽视。
他喉结滚动一下,
“啧,”叶酒一眼看穿了孟常归。
他懒得跟他玩这些情调,干脆抬手勾起孟常归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亲一下就赶紧办正事儿。”
孟常归完全忽视了这话。
他直接凑了过去。
两人唇瓣都有些干裂,一磕碰就见了血。
血腥气蔓延,舌尖划过唇缝,柔软温热的触感传来,叶酒只觉得这比旱神的高温攻击性还强,害得他现在极度缺氧、晕头转向。
他攥着孟常归的衣角,又晕晕乎乎地去推对方,谁知道这孙子重得像秤砣,压根脚不挪地儿。
直到叶酒眸子里泛起一点儿水光,孟常归才稍稍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叶酒大口呼吸着,他掀起眼皮狠狠瞪了孟常归一眼,却见对面这人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叶酒眼尾挑出一抹淡粉,借着不算太明亮的火光,显得有几分可怜。孟常归呼吸一窒,极轻地、笑着吻了下叶酒的眼尾。
叶酒偏头躲过,又发觉自己正被孟常归半搂着,没好气地拍开对方的手:“滚蛋。”
“怎么翻脸不认人?”孟常归装模作样地委屈上了。
孟常归闷笑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闭上了嘴。
他闻见一股熟悉的、冷冽的清香。
这香气每次出现准没好事儿,他连忙示意叶酒掩住口鼻,下一刻,激烈的震荡传来,枯树根球被人从外部暴力破坏开了!
含着杀意的风刃堪堪擦过,叶酒偏了偏头,被风刃削去几缕黑发。
青丝飘散而下,叶酒心脏跳得飞快,他下意识看向风刃袭来的方向——
竟然是赵刻。
或者说,他的本体,鹿头鸟身的风伯飞廉!
叶酒和孟常归对视一眼,读出了对方眼里的那点儿心惊。
魔神眼神淡漠,不似女魃那般狂躁,可更令人心惊。
赵刻和女魃打得有来有回,但却在女魃提前布好的“缚死”阵法里渐渐落了下风。
风伯飞廉固然强悍……
可没有雨师,他单单调配风力对付女魃实在无济于事,就连掀起的狂风利刃都沾染上了女魃的高温。
赵刻却不显慌乱。
他咽下喉间的血腥气,却还能淡淡掀起眼皮,若无其事地开口——
“卫临垣……屏翳,来拿你的法器。”
远处的卫临垣被赵刻这架势吓了一跳,求助似的望向远处的安可遥,谁知道这位队长压根没注意到他,只顾着指挥队员。
正在愣神的间隙里,赵刻那张诡异的脸倏然放大在卫临垣面前。
一根通体冰洁的玉箫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艳红的头发被吹得有些纷乱,卫临垣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闷在一个火炉里,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惹得他发晕。
他神智不清,盯着这魔神递到自己跟前的玉箫,鬼使神差地伸手抓起,竖到唇边,无师自通地吹出了一段清丽奇诡的曲调。
天空忽的暗了下来。
孟常归心里顿时涌起不详的预感。
叶酒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当即抬臂——现出了朱雀真身。
叶酒微微扬头,一道清冽的凤鸣顿时刺破云霄!
“关掉防护屏障!所有人全部撤离!”
孟常归顶着狂风大喊。
方才炙烤大地的太阳被瞬间出现的乌云所遮蔽,天地间黑压压一片,滚烫的土石沙砾混在一起,被狂风卷起,胡乱地拍在人们脸上。
还有不明状况的队员发问:“什么情况?天怎么突然暗下来了?”
“孟部长说什么?!”
“快走!全部撤离!”
安可遥和傅承反应极快,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他们两人立刻带着自己的队伍后撤,同时也没忘记把方园园和傅山捎走。
至于卫临垣,安可遥临走前看向所谓的雨师屏翳的方向——没想到最新测评出来的水系异能者竟然是上古魔神雨师。
她稳下心神,立刻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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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分钟,方圆十里之内,只剩下三个魔神连带一只神兽朱雀,遥相对峙。
硬要说的话,还有缩在不起眼角落里的孟常归。
孟常归真心觉得吃亏了。
他顶着狂风和高温的侵袭,梗着脖子朝叶酒大喊:“阿酒!好宝儿,咱先撤吧?!他仨有恩怨你掺和什么?”
叶酒此刻恢复了人身,翅膀却没收。燃着烈焰的亮红翅膀恐怕是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光源。
他眉头紧皱,听见孟常归的喊话,侧身躲过女魃的反击,遥遥回应——
不知道叶酒用了什么法子说话,孟常归耳边虽然都是呼呼的风声,却能清晰听见叶酒略带喘息的声音:“孟渊你也是脑子被霸哥踢了,三个上古魔神聚在一起,你还不跟着一起撤离,缩在那里看什么热闹?!”
孟常归:“……”
霸哥是谁来着?
哦,是只驴。
孟常归简直冤枉。他伸手扒住一根枯死的木桩,避免自己被狂风掀飞。孟常归眼都被迷得睁不开,只能靠喊:“还朱雀呢,你也不怎么精明!人家冲你来的你还美滋滋上去送菜!”
“混蛋东西,你懂什么!”
叶酒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孟常归面前,他在半空中腾飞着,周身火焰为他镀上一层柔光,叶酒眼尾上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高不可攀的神灵。
才怪。
神灵没有一点儿偶像包袱,粗暴地一把捞起孟常归,作势就要把他往外扔:“找特异局的人去,我留在这里自然有道理——”
“雨师此时神智不全,要是没人照看,恐怕要造成严重的后果。”
“人家风伯飞廉本尊在这里摆着,你管什么闲事?!”
孟常归一听这话立马警觉起来——千年前叶酒险些灵力散尽,就跟这俩货有关系。如今这种事儿有重演的风险,孟常归绝对得彻底杜绝。
“赵刻有用的话,还能让雨师处在如今的境地?”
“我不害怕他们两个联手打不过女魃,我只担心雨师会失控,到时候十支特异局的一线队伍也不够压制他的!”
叶酒压低声音跟孟常归解释,随后皱着眉催促:“这里太危险,你先……”
叶酒话没说完,孟常归就反手死死扣住叶酒手腕,把叶酒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没可能,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在这儿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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