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滚烫触碰都变成模糊碎片,组成厚重的梦境,压得黎津喘不过气。
黎津试图摆脱困顿的意识。
黎津虚焦的双眸逐渐定焦。
眼前粉粉白白的是什么东西?
黎津定睛一看。
是两块厚实的胸肌挤在眼前,太过于馥郁的肌肤和过分的近距离,依旧让人窒息。
黎津试图把季倾白的身子向外推,他双手发软,没有推动分毫,他只好自己稍稍转了身,让身子摆正。
季倾白的手本来绕了黎津的身子,举着手机端详。
他这时候收起了手机,问候黎津:“醒了?”
黎津慢慢捡起回忆,他好像是晕倒了,然后下次醒来就在床上,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他老公的背影,两人中间做了什么,后来的他又迷迷糊糊睡去。
中间的记忆朦胧抽离,留下现在赤身**的两人。
黎津抓着被子的边沿,他向下看去,被子里似乎都是两人的热气,他又连忙盖了回去。
他缓缓询问:“我衣服呢?”
季倾白:“地板上,你自己扒没了。”
黎津:“那你衣服呢?”
季倾白:“浴室里,也是你扒的。”
他努力回想这个过程,色·情的画面让他停止回忆,他闭目养神了片刻,然后扭头望向季倾白,“你来干嘛?”
季倾白:“接你回家,别教了,都病倒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黎津:“给你打电话也没用。”
季倾白:“怎么没用了?”
两人的争执戛然而止,黎津现在头脑还在发热,他觉得这种拉扯像是打情骂俏。
黎津冷静了自己,也调整了语气,变得又冷又缓,“回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
季倾白也没有辩驳。
他沉寂了须臾,随即利落起身。
季倾白开始翻箱倒柜,应该是在找衣服穿。
黎津又把眼睛闭上了,季倾白肯回去也好。
黎津现在也不顾季倾白是否不悦了。
季倾白本就应该没有任何异议的,他在这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黎津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却听到季倾白拖拉行李箱的声音。
黎津遽然抬眸,他在这哪有几件衣服?
拿什么行李箱?
黎津注意到季倾白准备把黎津的东西装箱。
黎津疑惑道:“你动我东西干嘛?”
季倾白:“你不是说回去吗?”
黎津:“我让你自己回去。”
季倾白:“你不跟我走?”
黎津:“当然!”
季倾白装傻呢?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季倾白却没有跟黎津争辩,他丢下黎津的东西,随之又爬上了床,他盖紧被子然后紧紧抱着黎津。
黎津不解,季倾你什么时候这么油腔滑调了?
黎津在季倾白怀里略显僵硬,他还是得像个办法赶走季倾白。
黎津询问:“你找小三了没?”
季倾白:“干嘛?”
黎津:“找了就离婚吧。”
季倾白:“没找,别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反正我们有没有结婚都一个样,我也不喜欢回你们的家,不如离了算了。”
“什么叫‘你们的家’,说话别太难听。”季倾白再度施力,把黎津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应该趁我不在自己在外面生个孩子,也顺你妈的意,抱个孙子,你已经事业有成了……”
“你出来支教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妈。”季倾白很少打断黎津的话语。
他此时难忍黎津的说辞,直接抢了话语。
黎津尽显淡然:“不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现在冷静得可怕。”
“你高烧三十九度,能算冷静吗?”
黎津无语凝噎。
季倾白确实说的有理。
但是季倾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确实是觉得太没意思了,不论是他的人生,还是他们牵强的感情。
不过季倾白为何不愿意离婚呢?黎津想不明白自己对于季倾白还有什么价值。
黎津并没有苦思冥想,他选择自闭。
季倾白看着窗外渐落的太阳已经没了影踪,他询问黎津:“肚子饿不饿,要吃什么吗?”
黎津不想回应,他自己缩回到被子里,想要拒绝一切纷纷扰扰。
季倾白掀开被子,看向闭目养神的黎津,他继续追问:“嗯?”
“不吃。”黎津给出回答,但他的回应还是延迟了许久。
“那你还想休息?”
“不想。”
“不吃不睡,那你要干嘛?”
“我要离婚。”
季倾白不明白黎津为何一觉醒来就执着于离婚,他神情落寞也确实像是载着许多哀怨。
季倾白大胆猜测着:“我下午弄疼你了?”
黎津讨厌季倾白脑子里装下的这些□□,也讨厌季倾白从来不谈喜欢。
黎津:“滚。”
黎津不给回应,季倾白一个人呢喃:“应该不是,下午那样子也不像。”
两人的缠绵缱绻确实没有任何嫌隙,他们也唯有在这方面像是甜蜜的夫妻,下午更是进行得酣畅淋漓。
可黎津还是因为自己的失控感到羞赧和懊恼,“能不能别说下午的事了。”
季倾白:“为什么不能说?”
黎津:“你就当是我的一次失误。”
季倾白:“什么失误?”
黎津不愿再说。
“什么失误?”季倾白蓄起了些许着急,“你是认为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这样是吗?”
黎津冷言:“对啊,本来是不应该麻烦你的。”
季倾白诧异:“你说什么?”
黎津又不予回应,他脑子还晕乎着呢。
季倾白又问:“现在是没力气说话了?”
黎津觉得他烦人。
季倾白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心情好点就会追问黎津。
“黎老师。”有人在门外敲门。
黎津立马掀了被子,他现在对任何人事物都上心,跟以前截然不同,黎津以往常常为了追求季倾白而忽略身边一切。
黎津现在匆忙下床,“诶,你等等。”
季倾白看着黎津急去拿了衣物,紧急着衣,随即去开门。
在门口的是一位黎津的同事,同样是一位beta,季倾白来找黎津的时候每次都能见到他,所以季倾白比较有印象。
黎津问候:“霍轩。”
霍轩却第一眼注意到床上的季倾白。
他的视线穿过黎津的肩膀,看向季倾白,“你老公来了?”
黎津随之回眸,他已经有点不想承认两人的关系,回应的时候也有些难为情,“对。”
霍轩点头问好:“您好。”
季倾白也已经走到黎津身后,他用双手撑着门边,黎津完全被框在他的身体里,他骤变面色冷峻,“您好。”
黎津感受到季倾白的□□挤到他了,而且季倾白上半身**。
黎津把季倾白劝退:“你去穿件衣服。”
季倾白不仅是乖乖回去穿衣服了,他甚至是带着一脸冷色,去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以及浴室里的衣物。
这是一个简陋小单间,季倾白能够听清他们的对话。
霍轩问:“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黎津:“还行,一直就是头有点晕,睡一觉还行了。”
“都发烧了,不舒服应该提前讲的。”
“下次一定,”黎津离开季倾白之后总是这样逞强,“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我晕了之后也没什么印象。”
“是啊,你们班那些孩子一窝蜂跑我教室里来,大喊‘黎老师晕倒了,霍老师怎么办啊’,我过去的时候你身体都已经很烫了。”
“这些孩子后来呢,有上课吗?”
“我把你带回来之后,又回去上课了,先是安抚了那些孩子,然后临时改了体育课,带两个班孩子去运动了。”
黎津一直都在考虑孩子。
霍轩对黎津逗趣:“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孩子呢?”
“孩子们比较重要嘛。”
“自己的身体不重要啊?你这样反而是惹得这些孩子担心。”
“下次会注意的。”
“好了,我上来就是跟你说一下聚餐已经开始了,你是准备好好休息还是准备下去吃饭?”
黎津忘了这回事,他们会定期聚餐,是包括学校老师和学生,这个学校的孩子并不多,十几张桌子可以张罗完。
黎津短暂思忖之后给出回应:“我自己下去吧,顺便跟孩子们打个招呼。”
“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为了孩子才下去的。”
黎津一笑而过,没有话语回应。
霍轩:“那就先这样,我先下去了。”
黎津:“好,拜拜。”
季倾白听到关门声,他们的对话也就此结束。
黎津走向季倾白,一地狼藉的衣服早已被季倾白收拾清楚,行李箱也放在原位,他也明白季倾白是难以容忍混乱环境的。
黎津走向洗衣池,发现季倾白准备洗衣服,他关了水龙头,“不用洗,我等下回来自己洗。”
季倾白也没有跟黎津争,他走到桌子前拿了体温计,递给黎津,“再测一□□温。”
“不用测了,我感觉还行,下去吃饭吧。”
季倾白已经变得俨然一副冷峻的神态,打破方才耽于逗趣的模样,他现在也不用言语和黎津斗争,就举着体温计跟黎津抗衡。
他这幅模样太熟悉,跟这十来年的季倾白一样,用着冷漠的关心。
黎津询问:“干嘛?”
“拿去测。”
黎津想问的是季倾白这突然变化的情绪是事出何因,不过算了,这不是黎津应该好奇的,他也应该接□□温计,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之争。
黎津把温度计夹到腋下之后,季倾白也转身离开了。
他又回去洗衣服了,真是看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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