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宣最初还没反应过来,两秒后——水烧开了。
水壶呜呜叫。
仲宣的脸都快开始沸腾了,他瞪大了眼,手足无措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实在找不到地洞来钻。
“你……我,你!……”
段长川眨眨眼,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我们班男生说要带我一起看。”
仲宣,“……”
那些二班的体育生到底在教他的好大儿什么?!
侧面说明了,走对圈子跟对人,有多么重要。
“这种……” 仲宣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为什么天朝父母总是谈性色变——太尴尬了啊!!
仲宣视死如归,内心安慰自己说,‘他是我的好大儿、他是我好大儿’,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这种……我也没看过,但…还是最好别看。或者等你成年再看。”
段长川盯着仲宣的眼睛,仲宣顶不住,心虚低头。
段长川沉思半刻,缓声问:
“那男同,gv?”
仲宣彻底死机了。
此时阿姨敲了敲门,“下来吃东西吧。”
仲宣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跑,头也不回,身后似乎是豺狼饿虎。
段长川微微垂眸,眼里似乎有些玩味的笑意。
段长川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往楼下走。
走到餐厅时,只见仲宣的背影,整个脑袋都快埋进汤碗了,从脖颈到耳朵都泛起粉嫩的红。
段长川的脚步声在僻静的餐厅,一步步,踏在仲宣的心尖上。
仲宣脑袋埋得更低,段长川走到他身后,大手一伸,轻轻捏了捏他的后脖颈,轻笑:“都要埋进去了。”
仲宣浑身过电一般,忍耐不住一颤,“……!”
段长川收敛笑意,淡定地坐到仲宣对面。
仲宣悄悄瞅了一眼段长川,对方似乎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他稍稍放下心来。
酒足饭饱。
落地窗外天色已黑。仲宣估量着自己应该开口告辞了。
倏尔,段长川开口问,“仲宣。”
“嗯?” 仲宣躺在凳上,摸了摸自己鼓胀的肚子,浑然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天真狐狸。
“天黑了,住我家吧。”
仲宣忽而坐直,微微眯起了眼睛,审视地打量对方。
段长川冲他眨眨眼,看起来再纯良不过了。
两军对垒,切忌心软。
“快三个月,我还没有和你一起住过……”段长川低头。
仲宣“……”,
仲宣忽然感觉自己的良心又被射中一箭。
仲宣还想要挣扎一下,“……那我睡客房。”
要是段长川不答应的话,非要一起睡觉的话,……那不行,他不是随便的人。
“好。”段长川立刻应下,没有一点点迟疑犹豫。
仲宣:……有一种被坑进去的错觉。
狐疑不定的狐狸,全然不知道第一次溃败意味着什么。
段长川叮嘱道,“阿姨,给他收拾客房。”
“好嘞!”,坐在客厅的阿姨立刻站起来,往楼上客房走。
背影都透露着欣喜。
仲宣,“……”
好像真进贼窝了。
两分钟后,阿姨走下来,走到客厅继续看苦情剧。
仲宣抬头看表,一时默然。
段长川站起来,带着仲宣往楼上走。
不知怎么,阿姨选择的客房偏偏是段长川的隔壁。
仲宣走进去,呆愣两秒,有些迟疑不定。
正常的客房……会是这样的吗?
这个房间不比段长川的卧室小多少,采光还要更好一些,一副巨大飘窗,红蓝色搭配的床上四件套,桌上还摆了红色的小雏菊,生命力绽放在仲宣眼前。
段长川家的客房,是按照仲宣的心长的。
段长川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仲宣呆愣愣的,本能的点点头,道,“满意,喜欢。”
段长川倚靠在门框边,一一给仲宣说,“衣柜里面有睡衣。”
“嗯,好哦。”仲宣点点头。
仲宣心里暗道:这会真得被资本主义腐蚀了。
仲宣还可悲的想起自家那一亩三分地。
次日周六。
“走吧。” 段长川自然搭上仲宣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仲宣象征性的扭了两下,对段长川来说,毫无挣扎痕迹。
于是,仲宣很没有骨气的放弃了。他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二中的同学,仲宣稍稍松了口气。
段长川心里好笑,他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去我家?”
仲宣坚定地摇摇头,“不去,好久没看见君君和兰兰了?”
“唔”段长川歪头,想了想,说,“好吧。对了,为什么给男孩子取名字叫申兰,反而给女孩子取名叫申君呢?”
这事儿一直记挂在段长川心里,今天终于问出来了。
仲宣听到这话,神色微动。他捏了捏眉心,道:“李阿姨的一些恶趣味,就是为了让别人有这种疑惑的感觉。”
“……”
段长川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夸赞道:“很有巧思。”
……
“长川,你看前面……”
仲宣放慢了脚步,有些愣怔。段长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觉潮生正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背着书包往前走。
“左膝受伤,走路不顺。”段长川评价道。
“……”仲宣无语,下意识拉扯段长川的衣袖,担忧道:“那是觉潮生吧?”
段长川低头,看着仲宣微微蹙起的眉头。轻声回答“ 是。”
仲宣握拳,义愤填膺道,“他们还敢来!”
段长川想了想,‘他们’大概是指是上次被他脚踹的混混们,“不是他们。”
“?”
仲宣疑惑不解地抬头看向段长川。
段长川淡定道:“他们伤应该还没好,应该还在修养。”
“……”
不愧是他的好大儿,这一脚踢的荡气回肠,踢出了扫黑除恶的气势。
仲宣拉扯住段长川的袖子不放手,对着段长川说,“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
“悄悄?”段长川不理解,歪了歪头,还是鼓励仲宣说,“大大方方的,不要怕。”
仲宣“……”
好大儿他好像不长脑子啊。
仲宣苦口婆心,徐徐解释,“他明明知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被打了不来找你——”
“他怕我。”段长川自信发言。
“……”
仲宣沉默几息,咳了咳,“我的意思是,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段长川思索几秒后,恍然大悟,捧场道,“嗷—有道理。”
仲宣脸色微红。
段长川暗自点头,书上说的没错,要适当的展示出自己对对方的崇拜感来。
段长川和仲宣,一路跟在觉潮生身后。
仲宣躲在段长川背后,不由得夸奖道:“你这个跟踪技术这么厉害。”
走在前面的段长川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
段长川略有心虚,咳嗽两声,回头看仲宣的神色全是夸赞和崇拜而非怀疑谨慎,放下心来,说,“嗯。”
觉潮生走进一个偏僻、老久的老房子里,关上门。段长川和仲宣这才现身。
仲宣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这颇具厚重历史感的外墙,赞叹道,“这和我家格局很像。”
“ ?”
武力高强如段长川,也没有进化出这镭射眼来,隔墙竟能探测出墙内格局了。
仲宣看出段长川的困惑,淡定道,“家徒四壁。”
“……”
“要进去看看吗?”段长川倏忽道。
仲宣摇摇头,说,“他都安全到家了,我们走吧。”
“他家好像不太安全。”
“……?”
只听段长川继续说,“至少七个人,一个老的,一个小的。好像……在砸东西?” 段长川耳朵微动,离得远了,他也听不太清楚。
仲宣抓住段长川手腕,神色焦急:“我们快进去。” 说完就要拉着段长川往门口走。
“不用。”
段长川上前两步,伸手揽住仲宣的腰,双脚一蹬、一助力跑,轻松翻上了觉潮生家的外墙。
“!”
仲宣低头看了看,接近两米多高的墙壁,这就上来了,还带着他一个拖油瓶……
仲宣想。
物理学不存在了。
只是这边还没来得及反应,仲宣便又僵住了。
他呆滞迟缓的看向那墙内,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们。
仲宣在童年遭受过相当长时间的霸凌。
那些欺负他的孩子,算是一个贫民区的领居,小学自然也是一起读的,所以不管是在读书还在放学,这群人都有机会逮着仲宣欺负。
对于那些欺负霸凌了他那么多年的人,他们化成骨灰仲宣都认得出来。
他们的骨灰更恶臭。
而现在,在院子专心□□的五个小混混,仲宣看一眼,就能把他们每个人大的名字都说出来。
仲宣稍稍颤抖,段长川便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他以眼神询问仲宣。
仲宣眼睛里喊着委屈、不甘,捏了捏他的衣袖,眼睛里泪珠,连带着眼眶都泛红,他轻声中有些颤抖,“打他们。”
段长川,“……”
今天就要让那群小年轻见识下,一代武学宗师、天生将才的毕生所学!
混混们正砸的正嗨,还不忘威胁道:“记住了,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走!”
这一家就三口人,一个老的一个小孩,还有个大点的高中生,看着他们打砸,什么也不敢做,这种人最好欺负。
这家欠了不少钱,他们正是被债主雇来催债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混混干这个,可以说是找对人了。
专业混混,从小学就开始欺负人了。
以前是无偿欺压,现在欺负人还有钱拿,不要太划算。
倏忽之间,身后忽然传来什么动静。
他们一回头,便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从墙上落下来。
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两人长相,那高个子的拳头便飞过来了。
“ !”
几息之间,那五人全倒在地上,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觉潮生“……”
天降正义!
原来段长川救他的时候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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