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川向后看去，几辆警车疾驰而来。
警笛声响彻现场。
段长川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给仲宣的脸来了一点，还给他抹匀了。
“……”
仲宣变成了一块红色血糖小蛋糕。
仲宣目瞪口呆，任由段长川的手背在他脸上摩挲。
全员战损但掺假版本。
小孩哥反而很淡定：“哥哥，需要我哭吗？”
段长川瞧着仲宣和小孩，叮嘱道：“真实一点。”
小孩哥乖乖点头。
仲宣反应过来，捂住小孩哥的脸塞回去，瞪了一眼段长川。
“不要教坏小孩子。”
段长川趁着警察还在泊车，让仲宣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张警官。
电话拨通，段长川凑近仲宣，对电话道：“张叔，我们这儿遇到人口拐卖，警察已经来了。”
电话对面的张叔似乎破音，又不可思议。
“长川，你小子又在现场？！”
这小子大案体质啊。
跟着他何愁升迁之路？
段长川搓了搓手指，果断把功劳归功仲宣。
“仲宣报的警。”
“行，那你在哪等着警察来，待会儿我就过来。”
“行，医院见。”
老张的语气骤然担心，问，“你受伤了？”
段长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和手心，
“一点小伤。”
挂断了电话，警察正好携着警棍和工具过来。
一众警察来的时候，看着一地倒地不起的小伙，旁边站着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还抱着一个小孩。
警察拨打120。
段长川站出来，伸出自己战损双手，指着不远处破碎不成样的面包车说：
“里面就是被拐买的晕倒的小孩，5个。” 他顺手一指身后的小孩哥，“这个，第六个，醒了。”
一部分警察赶忙跑向面包车。
小孩哥接收到段长川眼神示意，小孩哥泫然欲泣，抽着鼻子往仲宣怀里钻，身体还一抽一搐的。
“那这是…？”
走在前方的女警指了指地上晕倒的人，还有一两人在蛄蛹，不过也说不出话了。
“自卫，怀疑他们是共犯，他们还携带了武器。”
蛄蛹的人呜咽几声，彻底晕倒了。
段长川理直气壮，还踢了一脚地上的铁棍。
女警看着一地狼藉，捏了捏眉心。
女警看着手心还在慢慢滴血的段长川，和他身后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脸蛋上都沾染了一点血。
此时去面包车的警察抱着几个昏倒的小孩回来了。
一人对女警道：“四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昏迷了。”
五个小孩全都干干净净的，段长川动手时，还是非常体贴的。
警察深深看了一眼段长川，
“还有两个成年人，也昏迷了，初步断定颈椎损伤和头骨损伤，未死亡，明显人为。”
段长川摊手，“自卫。”
他摊开血手一片。
原本藏在仲宣怀里的小孩看准气氛，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喊，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警察姨姨，你不要说哥哥，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动手的。”
“等救护车来了，你们一起去医院。”
浑身完好无碎的仲宣和只有屁股受伤脑袋晕晕的小孩哥双双点头。
“好的。”
救护车来的很快，但来少了。
只排了三辆车，女警捏了捏眉心，对着段长川、仲宣和小孩哥说：
“你们三个，上警车吧。”
仲宣和段长川熟能生巧，自然地钻进车里。
被仲宣抱在怀里的小孩哥第一次来，喜欢极了，左右张望着。
警察姨姨看着他东张西望的，以为他是紧张，安慰道“不怕，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来，吃糖。”
小孩哥接过警察姨姨送过来的糖果。
惊喜道：“我妈妈也喜欢给我买这种糖！”
小孩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妈妈打电话。
他抬头问仲宣：“哥哥，你可以借我打一下电话吗？不然妈妈误以为我被人贩子拐跑了”
仲宣把手机摸出来，递给小孩哥。
段长川闲散坐着，笑着说：“不就是被人贩子拐跑了？”
小孩哥把电话拨过去，电话瞬间被接通。
“喂，爸爸。”
“攘攘！你在哪里，爸爸担心死了！”
小孩哥攘攘坐在仲宣怀里吃着糖，好不惬意。
“在警车上面捏。”
电话对面似乎传来一些他爹的脸受到打击的声音，攘攘睁大了眼。
完蛋惹，妈妈在旁边。
他打爸爸的电话，为什么还是被妈妈发现了呀！
“攘攘！”
电话另一头换成女声。
“妈妈！”
演技派小孩哥踢了踢脚，连声音都欢欣激动。
“你有没有受伤？怎么会在警车上，妈妈找了你好久。”
电话另一头似乎有一些哭腔。
“我没事，没受伤哦。”
对面的女人问：“警察叔叔在你旁边吗？把电话给他。”
“警察叔叔不在我旁边哦。”
警察姨姨看着攘攘，眨了眨眼。只听攘攘继续说：
“是警察姨姨。”
仲宣捏了捏攘攘藕似的手臂，白嫩可爱。
攘攘向警察姨姨眨了眨眼，女警对他笑了笑。
人小鬼大，可爱的很。
“……我们现在在二医院的路上，嗯，你们先过来吧，嗯，注意行车安全。”
一路上，女警接了无数个电话，也拨打出去了无数个电话。
段长川心里暗暗估量着上次连环车祸的时的出警数量，看来这次的人口拐卖并非小事。
出警数量完全不亚于上次，应该是个大案。
他们被带到医院后，警察过来取攘攘。
攘攘抱着仲宣的脖子，不想走。
“他也被迷药迷晕过，和那些孩子一起检查一下。”
年轻警察看着仲宣解释道，仲宣表示理解，和小孩哥对视一眼。
小孩哥，“……”
他被扒拉下来。
随后仲宣就跟这段长川一起去包扎伤口。
坐诊操作的是以为老年医生，头发花白，很有信服力的样子。他看见段长川的手，
“嚯！你去掰玻璃了？”
“可能会有点疼哈。”
医生说。
段长川奉上两只手，“放心，当代关公。”
仲宣站在段长川身后，刚刚担忧地心情一扫而口，只想把他的嘴巴缝上。
老医生擦擦汗，感谢道：“看来我也能当一回华佗了。”
仲宣，“……”
医生消毒之后，拿着镊子做准备。
仲宣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目光紧盯着老医生操作。
段长川感受到了仲宣不安的心情，转头对他说：
“要不要先出去？等我弄好了再来？”
仲宣摇摇头，继续紧盯老医生。
医生取玻璃的时候，段长川一声没吭，只是肩膀轻微颤动。仲宣正站在段长川身后。看着心疼极了，他轻轻扶住段长川的肩膀。
老医生看着这个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段长川。
段长川只当没看见老医生的眼神，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仲宣主动的安抚。
终于清理完，医生一边进行下一步动作，一边叮嘱。
“受了这样的伤，最近尽量别用手，要记得换药。”
“还有，别沾水。”
医生说了好多注意事项，段长川都听得目瞪口呆了，他只是手受了点小伤，怎么和截肢似的。
于是段长川打断医生，道：
“我愈合能力比较强也不可以？”
医生微微一笑，
“你是超人也不可以。”
“……”
段长川还要狡辩，仲宣看不下去了，用手碰了碰段长川，示意他谨遵医嘱。
段长川看着仲宣，扭捏了一下。
低头又抬头，殷切地看着对方。
“？”
段长川脸红委婉道：“阿宣，要不去洗个脸？”
仲宣忽然呆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红色的血块残留。
“……”
医生也抬头，细细端详，赞成地点点头。
“是。看你这个脸，我都想给你扎个绷带。”
不想被裹成法老的仲宣：“……”
仲宣脸红了，不过他脸上沾满了生物意义上的血液，脸红也看不大出来。
“我去洗个脸。”
仲宣狼狈地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他出门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门外的人并不少，人来人往的，他的红脸相当惹人眼球。
仲宣低下了头，步履匆匆，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寻找厕所。
倏忽，仲宣低头向前时，忽然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一起。
仲宣嘴快于脑子和眼睛，连人都还没看见，已经道歉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仲宣颇不好意思地抬眼，想真诚地道个歉，又怕吓到了对方。
仲宣霎时僵住了身子。
过去他人说的话，在仲宣脑子里闪现。
“你和你妈妈长的好像呀。”
“你们一看就是母子。”
“我好像遇见你妈妈了。”
他长得不像仲达康，那只能像他妈妈了，生物学上，仲宣可以很理智的去理解这些。
但当这个真的和自己相像的女人出现时，生物学上的亲缘关系，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仲宣眨了眨眼。
谭凌丁看着这孩子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她点了点头，“没事。”
随后提着包向前走去。
他呆滞地看着谭凌丁向远处走去。
小时候，仲宣也幻想过自己的妈妈。他当然期待过妈妈想仙女一样降临，然后将他脱离命运的沼泽处。随着仲宣长大，这样不切实际的念想，仲宣将其安放在心里，再也没有提起过。
但仲宣也没有想象过，他们相见会是这幅场景。
仲宣在心里给自己播一首《匆匆那年》。
仲宣擦了擦脸，手也红了，他转过身，找洗手间。
仲宣步履匆忙，向前走的时候似乎摇摇晃晃，差点撞到人。
谭凌丁平时走路都带着一股风，今天脚步却逐渐缓慢。
她摸了摸心口，没忍住回头看看刚刚那个男生。
不知为何，那个孩子的目光就像滚烫的水，烫得他的心酸疼。
谭凌丁脚步越来越慢，只是人潮涌动处，再也不见刚刚那个满脸血，呆愣看着她的男孩。
直到走到某个敞开的科室面前，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对，多缠几圈，显得我比较惨。”
正是段长川，医生在往他手上缠绷带，滚了一圈又一圈。
医生吐槽道：“你这手大螃蟹钳子似的。”
谭凌丁彻底顿住脚步，看向科室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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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全员战损但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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