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川的目光在仲宣脖颈巡视流连,虎视眈眈,似乎在审视哪里下口比较好。
“……”
呜。
仲宣已老实,求放过。
但段长川始终没有做出什么违背人性的事,反而保持着正常,仲宣警惕心逐渐放松。
和段长川一起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打开门,阿姨坐在餐桌边,看见他们,惊喜地站起来。
“你们终于回——” 她脸色一变,“长川,你这手怎么了?!”
今早她家里有些事,便来的迟了,接近12点才姗姗赶来,却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
阿姨本来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子遭不住饿,跑出去吃饭了。
但仍担心他们回来之后没饭吃,便紧赶慢赶做了几道菜,可等到几个小时,饭菜都凉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正在通话
她便一直坐在餐桌旁,心焦地等待。
没想到十几个小时没见,还真的出事了。
段长川安慰阿姨道:“没事,当雷锋去了。”
阿姨一脸心疼,“怎么乐于助人还把自己给助伤了呀?你们吃饭了没有?”
两人摇摇头。
“我去给你们重做。”
仲宣拦住阿姨,看着一桌子没动的饭菜,
“热一下就行,不用浪费。”
这一切终于解决了,仲宣垂着脑袋,躺倒到沙发上,变成了一滩仲宣。
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段长川幽幽走到仲宣身边。
阿姨端着菜进厨房。
段长川看着仲宣,倏忽间,说:
“我要上厕所。”
“……”
仲宣头皮一紧。
仲宣瞪大眼,低头看段长川的手,在抬头和段长川对视。
段长川歪了歪头。
他竟然把这茬忘了,仲宣懊恼地捂住脑袋。
“走吧。”
仲宣站起来,扶住段长川的手臂。
对方很自然地接受了段长川的搀扶,两人慢悠悠往厕所走。
仲宣灵光一闪,等等。
“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脚不便。”
段长川神情自若,反夹住仲宣的手。
“破坏身体平衡了。”
“……”
终于晃悠到厕所门口,仲宣为难了。他悄悄抬眼,段长川却等候多时。
他可怜兮兮的,垂眸没说话。
一副‘难道你觉得我可以一个人上厕所??’的模样。
仲宣绝望,“难道要我帮你扶着?”
段长川摇摇头,看着仲宣的眼睛,“不用……”
仲宣松了口气,他就知道——
“帮我拉一下拉链就行。”
“……!”
狐狸瞳孔仿佛都扩散了。
仲宣脸色有些潮·红,但看了看段长川两个大钳子,认命般把人带进去,关上门。
走进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厕所气息流通不畅,亦或者两个青年呆在一片闭塞狭窄的空间里,实在太窒息,仲宣的脸蛋更红了。
段长川垂眸瞧着仲宣不知所措,一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的模样,微微一笑。
仲宣认命地伸出手,眼睛紧紧眯着,连带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段长川低声笑,胸腔震动,传导到紧挨着自己的红色耳朵,
仲宣感觉自己的脚趾快把地板抠穿了。
“有什么,都是男生。”
段长川的声音还带着难掩的笑意。
仲宣甩开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段长川笑得更大声。
仲宣说,“你自己弄吧!”
随即走到门边面壁罚站。
其实段长川的拉链已经被解开了。
段长川身残志坚,悉悉索索……
过了一会儿,仲宣低着头,耳朵还保持着热度。
他强迫自己不去听身后的动静。
可看不见了,耳朵却听得更清楚了。
段长川轻声说,“阿宣,过来帮我拉一下。”
余音还带着点恣睢散漫的笑意,仲宣都能想象到他此时的神情,和眼神。
仲宣想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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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宣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像是奔赴刑场一般,去给段长川拉拉链。
他太着急,
“嗷嗷,你,别扯到我了。”
段长川嗷嗷叫。
仲宣手一抖,低头看去,耳朵瞬间变得更红。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把头偏过去。
很快拉好拉链,仲宣左脚绊右脚,狼狈逃跑,
“我先走了,你自己收拾好出来。”
走出厕所,关上门。仲宣颤抖着去洗手。
虽然隔着最里层的布料,虽然只是一个沉睡形状,虽然他知道像段长川这种体型必然不会太……但是——
住脑啊仲宣!
仲宣想给自己洗洗脑子。
仲宣拿水给自己洗了洗眼睛,才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餐桌前。
他根本不敢抬头和段长川对视,全程一句话不说。
吃完饭,仲宣就往书房跑。
段长川瞧着仲宣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放下碗,也跟了上去。
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桌子上只剩被吃的很干净的空碗,人都没了。
她喃喃自语,“今天吃这么快?”
段长川轻轻用脚,把门踢开时,仲宣果然刷新在懒人沙发里。
身上还盖着凉被,像缩进洞里不敢见人的狐狸。
他环顾四周,故意制造了一点动静。
狐狸窝里的仲宣滚了滚。
“阿宣,帮我拿本书。”
段长川举着自己的一双螃蟹手道。
身残志坚,热爱学习。
两息后,仲宣从窝里阴暗爬行起来。
段长川补充道,“那本高二英语,在书柜第二排最左边。”
仲宣点点头,晃悠到书柜边,径直拿了高二英语书旁边的——幼儿英语启蒙。
递给段长川。
学哪一本段长川其实无所谓,幼儿英语和高二英语对他而言几乎没区别,都是天书。
仲宣又缩了回去,团了团自己,自己悄悄看书。
没躺下几分钟,段长川又开口了,
“阿宣,口渴。”
仲宣,“……”
仲宣坚强地爬起来,给段长川接水。
接到水之后,段长川故态复萌,抬起双手,眨眨眼。
“四肢僵劲不能动。”
“……”
仲宣持汤沃灌。
一点一点,终于给段长川喂完水,段长川眼睛亮亮地瞧着他,仲宣转移视线,假装没看到。
“还有需要我做的吗?”
仲宣问。
段长川环视全屋,想了想,道
“没有了。”
仲宣松了口气,放心地躺回狐狸窝,做一只摆烂狐狸。
他眯了眯眼,放下书,有些昏昏欲睡,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阿宣……”
仲宣从懒人沙发上蹦起来。
“……帮我接个电话。”
段长川看着怒发冲冠的仲宣,轻声说。
他探头一看,段长川的手机还真是在震动,走进了,才看见上面写着‘老东西’。
仲宣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段长川耳边。
“你受伤了?”
商子期坐在院子里,悠悠品茗,于瑞在旁边起到一个提供磨牙背景音的作用。
段长川挑了挑眉,答:
“是,手受了点伤。”
那头嗤笑一声,“什么时候这种伤口你都要认了?”
段长川斜眼看看身边的仲宣,没有正面回答商子期,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看见同事发的朋友圈,你的英姿被他拍下来了。我想着祸害遗千年,看来你是没什么事了。”
世界真是小,刚好段长川见义勇为,双手流血,保护着身后小孩哥的视频,被商子期的大学同事遇见了。还恰好发了朋友圈,又恰好被商子期看见了。
段长川冷笑一声,“我好得很,担心就给我爆点金币。”
商子期也回敬道:“明天给你带药,治治脑子。”
段长川挑了挑眉,“要酸甜味那款,好喝点。”
那头冷哼一声:“我给你脸了。”
随即挂断电话。
仲宣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但听见段长川的话,问道:
“商老师?”
段长川点点头。
“……”
商老师的外号,是老东西啊。
次日的警察局。
他们刚刚走进警局,迎面就碰上张警官。
“早啊,张叔。”
张叔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喃喃道:“都天亮了啊。”
“你这是熬夜……”
还是COS国宝呢?
张警官眼睛底下,挂着两个顶大的黑眼圈。
张警官把人带了进来,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
水杯里还雨露均沾的各自放了一根吸管。
这对小学生来说或许有些幼稚,但对高中生和临时残疾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两人坐下,段长川双手捧着纸杯,咬着吸管慢慢吸。
还是局子里的味儿正宗,有种体制内的香味。
张警官看着段长川的一双手,道:“这可是个大案子,也是不知道你小子运气怎么回事,回回被你撞见。”
段长川淡定点头,谦虚道:“侥幸侥幸。”
仲宣,“……”
这种柯南体质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不过你小子,下手也真是够劲的。”张叔揶揄他。
段长川说,“人贩子,死不足惜。”
“咳咳。”
段长川是个莽汉,嫉恶如仇,在第一次见面时,张警官就已经深刻了解了。
他摆了摆手,“法制社会,那几个小年轻,你下手也忒黑了。”
段长川平静地说,“他们吓到我了。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
仲宣有些尴尬地扣了扣脸,他心里隐隐明白为什么段长川下手如此狠毒,于是他转移话题,问张叔:“他们人怎么样了?”
张警官还没开口,段长川便抢答:
“还没醒。”
“……”
张叔无话可嗦,还真没醒。
段长川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他说没醒,一定就还醒不来。现代医学也没办法。
张叔大声咳嗽两声,“今天那几个被拐买的孩子家长要来,你们注意一下仪容仪表哈。”
两人瞬间挺直腰杆,往那一站就是个兵。
张叔,“……”
笑一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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