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端着碗，各自占据一方，三方虎踞。
商子期手里摆弄着勺子，扫过三人
“木头人？”
于瑞倏忽放下碗，站起身。
“我先进去端菜。”
还未等商子期发话，他一溜烟便没影了。
于瑞很快把几道菜端出来。
面相不算太好，但绝不恶臭。
段长川提着筷子，戳了戳菜。
“这是你做的？”
“他做的。”
商子期指了指于瑞，于瑞站起身，冲两人笑了笑，十分得意。
“那你说你做了饭？”
商子期指了指厨房内，又撇了一眼于瑞。
大老板屁颠屁颠走进厨房，端出来一锅满溢到冒出来的大白米饭。
商子期微抬下巴，神色傲琚。
“我做了饭。”
仲宣擦了擦额头，讪笑：
“……太冒饭了。”
段长川呵笑一声。
他说呢，忽然给他发消息，说要请人到家吃饭，原来真是为了吃饭。
但米饭实在太多，除了商子期其他三个还都是大胃口的，四个男性加起来，也没能把饭吃完。
三人躺在椅子上，都顶着鼓胀的肚子。
商子期说，“喝汤。”
“……”
段长川懒洋洋睁开眼，
“你这汤，不是说开胃的吗？”
“兼具消食。”
确实消食，可以反刍了。
段长川和仲宣对视一眼。
段长川转移话题，问：“我记得，你学过法律？”
商子期点了点头，端起自己汤碗，亲亲抿了一口。
“有一些涉猎。”
段长川朝着仲宣眨了眨眼。
仲宣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还差一年成年，抚养权可以转移吗？”
商子期放下碗，微微一笑，
“咦？你也嫌弃段长川了？”
“……？”
段长川磨牙霍霍向子期。
于瑞试图挺身而出护主，商子期伸手，将于瑞敲了回去。
大老板试图维持成年人的体面与斯文，捂着头悄悄龇牙咧嘴。
商子期坐直了身体，问：
“你说吧。”
仲宣向商子期简单的简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
但哪怕是语言足够简洁，事实却触目惊心。
商子期和段长川见识过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于瑞却是富家养起来的公子，他见识的终究更少一些。
大老板闷头咕噜咕噜灌了一碗汤。
红着眼说，“汤真是太苦了。”
商子期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于瑞的肉，继续问：
“……，我可以理解为，这几年你父亲从未承担过你的生活费用，而且有持续性的家庭暴力行为吗？”
仲宣点了点头。
商子期继续问：
“那你的生活开支从哪里来呢？以及你的母亲家庭、经济情况如何？”
“小学他还是偶尔给一点，很少。隔壁超市阿姨会让我去她家吃饭。初中之后就有贫困生补助了，我一直是最高档。还有校长、老师他们经常帮我充饭卡、免费垫付书本学费。我妈妈——她经济情况应该很好。”
于瑞继续喝汤，眼泪被辣得直流。
聊了一会儿，商子期道：“我认为希望还是非常大的，但你要抓紧时间，你都17岁了。”
仲宣点了点头，却又沉默不语。
商子期看出他似乎在犹豫，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温和地对仲宣说：“作为一个进入社会的成年人，我认为将抚养权转移到你妈妈名下确实是明智的做法，我相信段长川和于瑞都这么想。”
仲宣晃了晃神，当时段长川对此作何反应？
他说：如意如意，随你心意。
“……”
仲宣也捏了捏眉心。
于瑞危襟正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摇身一变又成了稳重的成功人士。
“咳咳，我支持商老师的说法。”
商子期斜睨一眼段长川。
段长川无辜抬了抬肩：
“我未成年。”
刚刚还温和理性的商老师，对段长川假笑了一下。
“去死。”
仲宣：“……”
好，好强的攻击性。
理性讨论完仲宣的家事，于瑞和商子期盯着两人。
“喝汤。”
于瑞秉持着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烂的理念，紧盯着两人。
段长川和仲宣捏着鼻子，把汤往嘴里灌。
苦涩熏人的中药味中，夹杂着一点薄荷的清凉与花椒的辛辣。
喝完后，段长川不禁要问：
“是屎味的巧克力，还是巧克力味的屎？”
商子期一脚把段长川踢出去。段长川抓着仲宣溜回去了。
临近走到学校大门口，段长川忽然抓住仲宣，将仲宣拉进巷子里。
“唔！唔唔！”
仲宣被捂住嘴，整个人又被段长川笼罩在墙壁下。
又？
仲宣一瞬间愣住，此时此地，这种被压制的姿势，嘶——有点熟悉感啊。
“段长川！你今天拉了我多少次了？”
段长川伸手指了指外面，仲宣顺着段长川的指尖向外瞧。居然有不少扛着相机，拿着话筒的人。
“记者？”
仲宣皱了皱眉，那些话筒，上面却没有标识着卫视或者节目标志。
段长川摇摇头，
“非正规军。”
仲宣瞪大眼，“匪军？！”
他揽住仲宣，转身走进小巷。
“咋们走后门。”
最近仲宣和段长川风头太盛，他们不得不怀疑这批野记者是冲着他们来的。
从学校后门走进教学楼，回到教室后，韦中心看见仲宣回来了，便鬼鬼祟祟地凑上来。
“仲宣，刚刚学校大门外面有好多人想来采访你们呢，不过听说被大魔王拒绝了，你遇见了吗？”
还真是冲他们来的，仲宣心里默默道。
仲宣摇摇头，
“我走的后门。”
韦中心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那些人一看就是来蹭热度的，一点也不正规，这也太打扰你了。”
“谢谢。”
仲宣看着韦中心，真诚道。
韦中心摆摆手，“这有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仲宣冲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出教室。
他站在走廊犹豫许久，还是走到了空教室，按下了她的电话。
谭凌丁的声音传来。
“喂……阿宣？”
仲宣手指捏紧电话，两人谁也没说话。
谭凌丁等待仲宣的回答。
“转移抚养权吧。”
谭凌丁声音有些激动，
“你确定了吗？”
“嗯。谢谢您。”
仲宣对着电话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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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转移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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