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回话。仲宣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
仲宣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纠结的站在靠在第一排桌边，
忽然，空教室门边扒上来一个脑袋。
仲宣呼吸差点没上来。
仲宣紧紧握着手机，打开门。段长川灵活如泥鳅，迅速地钻进来，又关上了门。
“明天下午，让她带个律师。”
段长川压低声音，提示仲宣。
仲宣才反应过来，自己甚至还没有和谭凌丁约时间。
他低头对电话说道：“明天下午见面吧，我们应该需要一个律师。”
另一边答应下来，温声对仲宣说，
“好，这些我来准备，你好好学习就是。”
“啊…？”
第一次被鸡娃的仲宣愣了一瞬间，脸微微发烫，随即点头道：
“哦，嗯，再见。”
仲宣放下手机，轻轻呼了口气，他嘴角带了点琢磨不清的笑，转过头盯着段长川：
“你给我——”
“——滚出去！”
段长川推门进咖啡馆的脚步一顿，他略一挑眉。
这声音……
仲宣跟在段长川身后，没听到咖啡馆后厨内的吵闹声，他推了推段长川的肩。
“怎么了？”
段长川摇摇头，推开门让仲宣走在前面，
“没事。”
他们两走进去时，谭凌丁和一位女性律师也才刚到一会儿。
这咖啡厅并不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反而距离段长川的小别墅很近。
选址对仲宣来说很友好。
“你们来了。”
谭凌丁起身。
律师转过身，谭凌丁向她介绍，
“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的同学。”
律师：“……？”
谭凌丁和其他人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段长川和仲宣组合出现，并觉得理所当然。律师心里有些懵，这个同学，他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
造型帅气的段长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向两位女士微笑。
律师是专业的，她也向两人微笑致意。
仲宣瞧着这咖啡店的装修风格，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他随意瞥了一眼，一眼惊鸿。
咦？
人也有点眼熟？
那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也似有所感，转过头，和仲宣刚好对视。
于瑞弹出脑袋，转头看见仲宣时，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仲宣？”
下一秒，仲宣刚刚抬起手，犹豫要不要主动打招呼。
于瑞却冲着咖啡厅后厨跳脚大喊：
“黑心商家！你不是说不接待熟人吗！？”
成熟的于老板再次破防。
下一瞬，戴着银丝眼镜，穿着一身白色短袖的商子期走出来。
“哦？”
商子期歪了歪头。
段长川贴近仲宣耳朵，可声音不小大声蛐蛐，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做餐饮了。”
商子期捏了捏拳头。
他一个眼神，恨不得把段长川和于瑞一起扔出去。
仲宣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装饰风格让她感觉熟悉了，商老师独到的风格确实使人印象深刻。他擅长使用黑白水墨，和木质深色调家具，再辅以一些简单却别有意趣的绿植花草，组成浑然天成、娇柔不做作的装横风格。
于瑞随意找了一个位置，手撑下巴，也赖着不走了。
段长川都可以，本宫为何不可以？
商子期顿了一瞬，没有理会段长川，径直走过去。
两位女士已经点单了，商子期亲自走上前服务段长川和仲宣。段长川很谨慎，说：“我和阿宣，就两杯凉白开吧。”
仲宣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反驳。
商子期，饮料——这两个词仲宣不敢造句。
商子期转身回后厨，于瑞矫糅做作咳了两下嗓子，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一杯加了一些小冰块的柠檬水和一杯滚烫得冒烟凉白开的被端了上来。
仲宣：“……”
他悄悄伸手，接过泡着柠檬片的饮料。
段长川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仲宣头埋得更低。
商子期将托盘放在桌上，对段长川说，
“你的凉白开。”
她们坐在一起，同仲宣细细商议。段长川脸皮厚，坐在仲宣身边喝柠檬水。
仲宣谨慎提问了一句，“仲达康，他应该会反对。”
知父莫若子。仲达康当然会反对。
仲达康或许不喜欢仲宣，也不在意仲宣死活，但要是仲宣真的试图完全脱离他，还将抚养权归还谭凌丁，他或许会气得从床上爬起来。
对手反对的，我就支持。谭凌丁和仲宣想做的，仲达康必然说反话。
“仲达康，他当然会反对，他控制欲很强。”
谭凌丁捏了捏杯子，神色晦暗，职场女强人笑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控制不了。”
仲宣捏了一把汗，
心里狠狠爽了。
他本来还担心，谭凌丁曾经也被仲达康深深伤害过，会不会对她造成心理阴影。现在看来，完全是仲宣多虑了。
话毕，谭凌丁站起来，对仲宣说：“你只管学习，我去见他。放心，他是没脑子的超雄人。”
仲宣听着这话动听极了。
仲宣：听妈妈的话～
告别了谭凌丁和律师，以及商子期、于瑞，仲宣告别了他们。
咖啡店距离段长川家很近，两人决定走回家。
段长川家附近有一个绿化很不错的公园，他们走到那里时，天空已经昏暗下来。
蝉鸣和青蛙声响彻夜空。
仲宣捉急对付脚下的道路，这里的绿化太好了，他可不想一脚踩死一只癞疙宝。
倏忽，仲宣失明了。
“？”
段长川捂住了仲宣的眼睛，手掌心的温度肌肤向传。段长川手上的薄茧和还没完全恢复的伤疤痕迹，轻轻摩擦着仲宣的脸蛋。
仲宣无助地抬起手，下一刻，
冷冷的巴掌在段长川脸上胡乱的飞。
段长川捂紧了仲宣，问
“想不想体验一把盲人摸象？”
下一刻，仲宣恶狠狠摸了一把段长川的手臂。
“你又发疯——唔！”
仲宣刚刚开口，就被段长川无情铁手给捂住嘴。
他几乎以环抱仲宣的姿势，强硬地逮着人转完走向另一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移动的人影。
低头轻笑道：“我可以为您语音播报——不远处，有两位男子，一人狞笑牵绳，一人阴暗爬行做癫狂泣犬状，两人——”
“——好了快带我走！”
仲宣脸色发红，猛锤段长川的脊背。
等走的足够远，段长川才松了一些手。
仲宣还紧紧闭着眼，生怕看到什么超越他三观的狂野姿势。
他睫毛还一颤一颤的，仲宣问，
“好了么？”
段长川完全放开人，笑道：“好了。”
仲宣睁开眼，紧张兮兮地四下环视一周，确定身边没有拟人生物。
他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有钱人也玩的太变·态了。”
是了，这里的郊区的富人区，能在这里买房子的人，大都非富即贵。
每个人的家产开个根号，都足以仲宣吃饱喝足。
段长川冲他眨了眨眼，
“我就没有呀～”
仲宣呵呵笑了一声，推开段长川。
“你那个时代也没有s·m？”
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上辈子可是开局一个碗的出身。仲宣心里默默道。
段长川歪了歪脑袋，真诚发问：“什么是s·m”
仲宣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匆匆往前走。
“我哥哥流产了，我去接老头子放学。”
“……？”
段长川走回家时，仲宣给他留了房子大门没关。他走进去，却并未像平时一样，径直走进去仲宣藏匿的书房快乐窝，反而转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打开顶光灯，拖拉出上次在他生理意义上的母亲留下的遗物。
木箱子还沾染着灰尘。
顶光照下来，木箱打开时，灰尘也飘起来。
灯光照耀下来，阴暗与光亮把坚毅的脸刻画得甚至有些可怖阴森。
段长川缓缓拿出一个沾染灰尘的笔记本，他端详了一下笔记本的封面——功德簿。
真是阎王现世了。
他缓缓打开书。
次日。
段长川在去厕所的路上停下，遇见了觉潮生。
觉潮生心情十分不错的哼歌。他看见段长川，还冲着段长川招手。
觉潮生看见段长川的手臂，大声道：
“哇，段哥，你的手终于好了！”
“是，再不好就不符合人类生物学了。”
仲宣恨不得把他送去研究中心了。
“……？”
觉潮生听不懂，但还是笑了笑。
恰好此时，觉潮生的生物老师路过，听见了什么人类生物学，转头一看，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学生。
他顿感欣慰。
于是转过身，喊住觉潮生。
“觉潮生，回去让课代表来我办公室拿试卷，典藏版。”
生物老师还向他暗示性的眨眨眼，转身回了办公室。
三秒钟前还开心的觉潮生轻轻地碎了。
段长川，“……？”
怎么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具学生？
这老师，会勾·魂？
他挥了挥手，试图挥散身边的死寂阴寒的尸气。
段长川昨晚忙起来忘记了的想起正事，昨夜忙着查资料，仲宣似乎是不愿意告诉他的。想来觉潮生应该会知道。
他问：“什么是s·m？”
萎靡的觉潮生耷拉着眉眼，听他说话，勉强他起头，
“ ……，school and me ”
“……？”
还是洋文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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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艾斯艾慕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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