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哲行同他讲过家里事过后两人比以往更亲近些就连粗大条小黄都说他们两人该不会结拜成兄弟了吧?
时念表示:倒也没有那么亲密……
“但凡你是个女生这会儿你俩的绯闻都出来了。”小黄随手搬了把马扎坐到时念床前开玩笑道。
时念盘腿坐在床上身边散落几条被裁剪的长短不一的红线,手上迅速熟练编着什么,闻言手上一顿,继而继续刚才的动作,“瞎胡说什么。我看你真是没事干了。”
前几天他在村里闲逛寻思买点什么送给顾哲行好巧不巧看到村中人正举行雕刻比赛,他脑子一热就买了几个现刻的桃木粽子想编条手链送给顾哲行。
反正以前他就是干这个的,于他而言很轻松。“
“那天我走后你跟顾影帝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些剧本的事。”他既然只想听听八卦就没必要跟小黄说这些涉及个人**的话。
看小黄呆愣的傻傻点头,他忍不住笑出声抬头道:“怎么这么在意这些?”
“顾影帝嘛,他的消息很金贵的。”说到他消息金贵小黄想到什么补上一句,“你知不知道他父母是谁?”
时念这才想起他只告诉他自己家里确实很有钱,父亲叫顾正峰,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想到这儿,他只好摇摇头。
小黄看他反应如此,似是料到会是这般模样,故而没太多惊讶开口道:“他的家族顾家在香港是个蛮厉害的家族,他母亲叫Morgane,不仅是个较为有名气的钢琴家还是一个法国富商的女儿。”
时念没注意他前面说的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那句“是个较为有名气的钢琴家。”他当时喝醉酒虽然没记多少事但那句他想学吉他但……顾正峰好像不愿意来着。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走了神,手上什么时候编错线都没注意。
等回过神,红绳早已凌乱不堪,线乱七八糟缠在一起,他愣了几秒拿起剪刀拆掉从一旁拿起新红绳从头开始编。
“嗡——”手机震动声响起,他迎着小黄见鬼的表情拿起手机。
Frank:在忙吗?
时念:没,小黄在这儿,聊天。
Frank:导演让我给你说一声下午有场戏,在盲山。
时念看看自己手上的红绳只好苦恼放到床上下床套上外套道:“剧组那边让去拍戏。”
盲山并不算很高相反他跟周边其他山比起来它只能勉强算小土坡,但这个“小土坡”却是这些山中树木最茂盛,长势最好。
时念赶到时恰巧顾哲行正化妆,他板板正正坐着任由化妆师往他脸上涂抹,时念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一旁玩手机。
杜雪前几天刚发行新歌他还没有来得及听怕吵到顾哲行索性将音量调到最小。
顾哲行的听力非常好,很快他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吉他声微睁眼扫了眼时念,“是《乡间》那首歌?”
时念微微颔首,“对。”
不同往日的摇滚风,这首歌很淡然平静是很典型的轻柔调,歌词也不同于以往的辛辣讽刺而是充满爱意与岁月静好。
“杜雪看样子是恋爱了。”顾哲行道。
时念看看歌词和评论默默点点头,他实在想象不出像杜雪那样上节目都要喷人的女孩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她连上几天热搜了。”化妆师听到两人的谈话语气不解,“她正是事业上升期,现在公开真的有些莽撞了。”
时念没来及说话,顾哲行已经接上,“为什么会这样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或许她认为这样做对彼此都负责任。”他的语气温柔不急不慢。
说罢,他问:“你呢?你会不会在事业上升期公开?”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热烈,时念忍不住错开视线不答反问:“你呢?你会不会?”
顾哲行没任何负担道:“如果另一方愿意,我当然会公开。如果不愿意……”他略微一顿,“我也会向外界宣布我恋爱了,但不会说那个人是谁。”
这是他作为伴侣做出的最大让步。
“你呢?你会不会?”
“……不好意思,我认为我不会在事业上升期恋爱。”时念微笑着吐出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他没说会或不会而是说出这句很笃定的话,化妆师不禁暗想他还真是客套也不客套一句。原以为两人不会再说一句话,岂料一声轻笑打破寂静。
时念抬眼看向身旁,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个玩笑。”
“什么玩笑?”
“……猜猜看。”他趁化妆师去找化妆用具快速凑近时念用几不可闻的气声道。
待化妆师回到他身旁便见顾哲行仍安静坐着再看时念……“时老师,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问还好经她这么一问,时念彻底红透脸连同头顶那几缕发丝也竖跟着起来。
“噗——”顾哲行笑出声善解人意替他解释,“热的。”
见化妆师呆愣点点头,时念脸上的红晕才消下去一点,他躲到一旁不再准备说话。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是夏阿年犯病晕倒在家好不容易救回来,他要求钟进带他去山里看萤火虫,钟进拗不过只能答应。
同时,这也是时念的杀青戏。
时念底子好,他只打上一层粉底和高光就用皮筋扎上已经过肩将要及腰的长发跑到顾哲行一旁。
“准备——action!”
夏阿年病怏怏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他被钟进搀扶着往山上走,两人走得很慢,夏阿年几乎走三步就要停下歇一歇,冷汗浸湿额头,钟进只能在一旁替他擦汗。
他知道夏阿年怎么想的,既然他想去做,他没有理由不帮他。
夏阿年走得十分吃力,他咬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起身微微吐出几口浑气继续向上走。
他不能放弃,他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看萤火虫的机会。
他不能放弃……他跟钟进说好的要带他看萤火虫。
两人走到半道的山神庙,终于夏阿年彻底没有了力气,他苦笑着看着蜿蜒曲折伸向远处的小路只能被钟进扶着坐到山神庙的台阶上。
“好可惜,没有走到山顶。”他嗓音沙哑仿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十分艰难。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钟进一边安慰他一边拿出纸巾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何尝不知夏阿年的遗憾,他也想帮助夏阿年,但夏阿年的身体……想到这儿,他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
半山腰处的风比村子的风略微大些。
钟进怕夏阿年冻到于是将自己的外套仔细盖到他身上尽管夏阿年一再强调自己穿的是长衫。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等夜幕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村子第一盏灯亮起萤火虫才从草丛中飞出。
夏阿年兴奋的站起来将钟进的外套披在身上,萤火虫的点点亮光光照亮夏阿年璀璨如星的眼眸,他笑得很开心,“钟进!你看!”
钟进走到他身旁跟着一起笑,“我帮你捉几只?”
夏阿年被萤火虫发出的亮光罩住整个人朦朦胧胧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只飞的正欢的萤火虫摇摇头,“不用啦,让他们自由自在的。”
他做不到自由至少这些萤火虫是自由的。
夏阿年相信他会永远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这个有萤火虫和钟进的夜晚。
“听说山顶不仅能看到萤火虫还能看到海。”夏阿年忽然道。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山顶看海。”钟进说不出太能安慰人的话只能向他保证等他好了自己一定会带他去山顶。
夏阿年转过头看着不远处亮灯的村子来了兴致一般拉着钟进道:“那个亮灯的是周大婶家,她的女儿跟我是同学,还有那个……”
说到最后,他才转回头深深看着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钟进强颜欢笑道:“怎么不高兴啊?”
钟进没有回他这句话而是前言不搭后语道:“我不会忘记你的阿年。”
“……你必须忘记我。”他梗着脖子强硬的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忘,记,我。”
钟进眼中充满悲哀哽咽着道:“我做不到。”
此话一出,夏阿年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将头靠到钟进肩上,肩膀轻轻抖动,钟进感到肩膀一片湿热,他轻叹一声没说话而是选择让夏阿年痛快的哭。
“求求你……你说你会忘掉我吧,求求你……”他说的断断续续只是哭。
他真的好难过,他不想死,他还那么年轻,阿婆说过想看他长大,他不想死。
谁能救救他?他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啊,疼的快喘不过气了。
他还没有上大学还没有去城市工作,他的日子怎么能这么少了?
………
回去时,钟进背着他小心翼翼往下走,夏阿年已经不哭了,他乖乖的帮钟进照手电筒,“钟进?”
“嗯。”
“你走后就不要回来了,在城市里一定要好好的。”经过那一哭,他平静许多。
“……我,”钟进张张嘴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出眼底一阵热,“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说。”
夏阿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钟进。”
谢谢你愿意陪我看萤火虫。
谢谢你不嫌弃我的病。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阿婆明天还要剥豆子,我还要擦玻璃瓶……”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没有声音。
夏阿年睡着了,他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做什么美梦,长发散落,缕缕发丝落到半空。
钟进眼前模糊看不清事物只能看到不远处村子结成一片的灯光。
“咚——”手电筒落地滚到下坡落入草丛,随着窸窸窣窣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钟进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阿年,我们要到家了。”
他终于能体会到的心脏病的痛究竟是怎样了,他要疼死了,怪不得夏阿年能晕倒。
随着导演说“咔”顾哲行才放下时念,副导演率先围上去给时念送上一大捧鲜花,”恭喜时老师杀青。”
时念擦擦未干的泪接过花笑道:“同喜。”透过人群,他看到顾哲行笑着,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恭喜你,杀青快乐。”
后天是最后一场戏,没了他的加入,他能趁早将那个手链做好送给顾哲行。
夜晚,时念将花摆到桌子上发了条微博。
时念.:
再见,夏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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