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说回来,萧岩也是个行动派,前一晚说了再买柄新戒尺,第二天就去了。庭晣被丢在山上养伤,不过半天的功夫,就见师父带着一柄光滑的戒尺回来了,同上次那个一样,大概是在同一家店买的。

戒尺上无字,得自己刻上。庭晣还记得上回师父在戒尺上刻字,自己臊得要死,没想到这回师父直接抱他到腿上:“来,一起刻。”说着就把小刻刀塞到他手心里。

那刻刀仿佛烫手,庭晣忙丢了:“我不要!”

“行啊你,现在不怕师父了?”萧岩不依不饶,非把刻刀往小孩手里塞,不等他反抗,大手紧紧抓住底下的小手,“一起刻。”

戒尺很硬,刻起来费劲,刻刀最先落在戒尺左侧,是一竖。庭晣虽不懂刻字,但总会写字,颇觉奇怪:“这不是庭字。”

“我又没说要刻庭晣。”萧岩随口回答。

萧岩双眼盯着戒尺,专心致志,没空搭理小孩。庭晣偷偷看了一眼师父,知道他要刻什么了。

师徒俩费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在戒尺上刻了“晣晣”二字。庭晣捧着戒尺,有点高兴,可比高兴更多的,是羞耻。这戒尺在一天,他就随时可能挨打,什么嘛?

萧岩没让他失望,当即道:“这新戒尺刻好了,得试试趁不趁手。”

庭晣脸色忽变:“我屁股还没好呢,昨晚打得好疼!”

“行,那就等你屁股好了再试!”

这不还是要挨打吗?怎么又要打他呀?萧岩很快解决了小孩的疑惑:“你放心,你干过的欠打事,我都知道了。”

已经到六月底了,再过几日就是庭晣生辰。这几日庭晣的手基本恢复了,动起来没问题,屁股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的了,萧岩不想让孩子带着伤过生辰,干脆趁早把账结了,一大早就把庭晣叫了过来。

庭晣一看那戒尺就满脸不高兴,撅着嘴把裤子拉下来,伏在桌上。

“这么乖啊?我还没说呢!”

“哼,不就是要打嘛!”话是大义凛然的,语气却委屈,“老是打我。”

“不服气是吧?我问你,《金瓶梅》好不好看?”

庭晣一心放在准备挨打上,放松了警惕,听师父一问这,下意识点点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立马摇头。

萧岩憋着笑:“什么时候看的?”

庭晣茫然地晃晃脑袋,萧岩以为他要撒谎,一巴掌盖上屁股:“不说实话?!”

“不是不是,我忘记了,我真不记得了!”

萧岩瞪他一眼:“宁府看不着《金瓶梅》,来我这看了是吧?!”

点头,点到一半,又立即摇头,拨浪鼓似的。

“罚你二十戒尺,以后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听到没有?”

庭晣颇有些遗憾:“知道了。”

臀上还留着些几日前鸡毛掸子的伤痕,浅浅的,已经不痛了。萧岩打的次数多了,倒也没有从前那么心疼他,反正疼不了多久,不如让他好好长个记性。

戒尺在屁股上拍了拍,庭晣羞得抬不起头,下一刻,轻拍就变成了狠打,庭晣没忍住,“嗷”一声叫了出来。

“知道疼了?”

庭晣疼出了一层薄薄的泪:“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就好好记着,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不正经?!”说罢抬起戒尺,狠狠抽了下去。

庭晣觉得这戒尺似乎比以前的重一些,才几下就跟以前打了二三十似的,屁股火辣辣地疼,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就哭了?”萧岩停下,“你没见过人家教训孩子?那可是不许哭不许喊的,规矩可多呢!”

庭晣擦掉眼角的泪,心里有些委屈,哭唧唧道:“那您定啊,左不过您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萧岩虽说不大心疼他受那点疼了,可是小孩那雾蒙蒙的双眼一看过来,心立马软得一塌糊涂。他抱了小孩上身:“你自己说,师父给你定过多少规矩?你自己胡闹成什么样了?反过来怪师父罚你,你自己说,有理没理?”

庭晣在师父胸口蹭来蹭去:“那师父不要打了,好疼。”

萧岩盯着他不说话,庭晣会意,举着三个手指发誓:“我以后再不看了嘛,真的。”

屁股还光着,萧岩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直接用巴掌打完了剩余的数目,分明轻了许多,庭晣还是哼哼唧唧地呼痛。

“行了,别装了。”

“师父,我想吃肉,给我做肉吃。”

“怎么老爱挂在师父身上?”萧岩都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了。

庭晣四岁就被卖进宁府,对自己的父母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脑海中的父亲形象一直就是宁钦立,可惜宁钦立待他再好,也是主子不是爹。“我长这么大,除了师父就没有人抱过我了。以前在侯府,侯爷老喜欢抱着二公子,我见了心里就很羡慕。但是侯爷最多拍拍我的肩,摸摸我的头,我想有人抱我。”

萧岩一下又心疼坏了,亲亲小孩的侧脸:“好,师父抱抱你。”

“那师父抱我去做饭!”

“你!”萧岩被噎得说不出话,抱着这么大个人怎么做饭?正好裤子没穿上呢,大手“啪啪啪”甩下几巴掌,“净想些胡点子!”

庭晣这回不喊痛了,反倒“咯咯”地笑,整个人贴着萧岩不肯放,两人黏糊糊的,一身汗。

七月了,屋里热得慌,倒是门外山风一吹,凉快得不得了。庭晣这两日手能使上劲了,萧岩便许他拿着竹竿练剑,就算拿不住也伤不着自己。庭晣高兴得很,日日在竹林里“咻咻咻”的,练习以前学过的招式。

可他练完一套,发现师父不见了,扭着头边找边喊,走出竹林,忽然听得从上而下的一声:“接住!”

庭晣闻声抬头,一个圆圆的果子从天而降,他立马伸手接住,抬头一看,师父就坐在树杈间呢!

“师父,您不是说山上的果子不能随便吃吗?”

“没随便吃,这树是我种的。”萧岩拍拍一旁的树干,“来,上来。”

这棵树不难上,庭晣三两下就爬到了萧岩旁边,挑了个位置坐稳了。树冠茂密,晒不到什么太阳,庭晣就着衣服擦了擦果子 ,“咔嚓”一声咬掉一口,汁水流到了下巴。萧岩看得爱惜不已,伸出拇指给他抹了抹。

“师父,你藏多少好东西啦?”

“都跟你说了,好东西多着呢,慢慢告诉你。”

庭晣凑过头去:“那师父有没有偷偷养山鸡啊?”

萧岩笑疯了:“你怎么老惦记山鸡?”一抬头,远远见着一只大白鸽,他一扬头,“我看这鸽子还行。”

庭晣顺着望去,只见那白鸽飞近了,有点眼熟:“这是,是慎公子的信鸽!”慎洛给他送信了,庭晣顾不上师父,一跃而下,接鸽子去了。

萧岩坐在树杈间等了片刻,看着小孩抓着鸽子看了信,大声喊:“跟你说啥了?”

“公子说,侯爷八月要请江湖人士一聚,问师父去不去?”

萧岩笑问:“你想不想去?”

庭晣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重重地点头。

“好,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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