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眼看萧岩还要动手,庭晣猛然拉住了他:“师父!”萧岩回头,只见庭晣恳求地摇头,意思是不要杀人。萧岩不说话,搂紧孩子,施展轻功,一下没入了山林里。

回去的路上,萧岩没有说话,庭晣意识到自己没有告诉师父就出了山,虽说离山不远,但师父肯定生气了,因此也不敢撒娇。

到了晓雾绕门前的小路,萧岩手中旗鸣一动,厚重的剑鞘狠狠抽在庭晣的膝弯!庭晣“啊”一声痛呼,“砰”地跪在满是石子的小路上,当即掉了泪。

“师父。”连说话都抽着凉气。

“不准起来!”萧岩头也不回,径直进屋去了。

庭晣泪眼朦胧,低头一看,左边膝盖渗出了血,大概是刚才磕得太猛,而且刚好压住一块尖锐的小石子 ,可是哪怕这样,他也没敢挪动一下膝盖。

师父很生气。

师父在山下那句话一直留在他脑海里,师父把他当儿子,他把师父当什么呢?庭晣心中一团乱麻,放下何其剑,忍着疼痛,跪得更直了。

两个时辰之后,萧岩出现在门口,看着跪得端端正正的孩子,严厉不减:“进来!”

膝盖没知觉了,庭晣弯腰拿起何其剑,以剑做拐,硬是将自己撑了起来,左边膝盖处血迹已干,不知裤子遮挡之下,膝盖是何光景。但庭晣没时间多想,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庭晣便看见师父手上的戒尺,知道逃不过一顿打,师父说过不许他私自出山,他没有听师父的话,挨打也是活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萧岩一反常态,道:“自己褪了裤子趴着,我不想同你讲道理。”

庭晣疑惑,又不敢触怒师父,低低地问:“是因为我私自出山吗?师父要打多少?”庭晣从小很少挨打,认了萧岩作师父,才动不动便要挨戒尺巴掌,每次萧岩打他,他都发怵。

“两个时辰你就反省出这个?”萧岩明显不悦,“你觉得自己就错在私自出山?”

那不然呢?庭晣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错,总不能说他打不过别人就是错吧?他本来也没学多少招式啊!

“师父告诉我吧,我不知道。”

萧岩胸膛起伏,要不是他多年习武,身强体健,怕早就被气出病了!“裤子脱了,今天就打到你想出来为止!”

“不!师父不告诉我我就不挨打,是师父说的,要讲道理!师父不能言而无信!”

握着戒尺的手青筋暴起,萧岩脑袋一跳一跳地疼,他看着这个孩子,执著认真,想到他平日活泼淘气的模样,不知多讨人喜欢,今日若是自己去迟一时半会,若是庭晣被那些歹徒伤了皮毛,他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好,我同你讲道理!你一个人去同一群人打斗,不顾安危,令自己身陷险境,是不是错?!有事不先告知我,自作主张,是不是错?!”

庭晣呆呆地看着师父,满是不解,就因为这个?“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那时离晓雾绕太远了,我怕他们找到进山的路。”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去和人家打?你打得过人家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斤两?!要是我没到,你打算如何?!”

萧岩的怒火烧到庭晣心上,庭晣也生起气来:“我怎么就打不过他们?你没去之前我已经打倒很多人了,就算你没到,我也不一定会输啊!”

“啪!”萧岩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嘴角出了血,一边脸颊挨打,两边都跟着发麻,庭晣下意识地捂住挨打的脸,感到掌心下的皮肉正慢慢肿起来,他忽然想到,这是师父第一次打他的脸,以前师父从不这样打他。

庭晣生气,疑惑,却不知在萧岩心中,最不能听的就是那句“不一定”,他不能允许他的孩子有一点点危险!

“不讲理,你就是不讲理!我根本就没有错!我不想让他们进山有什么错?我想保护自己的师父有什么错?!”眼泪像泉水一般涌出,诉说着他的委屈,“你没到就没到,我明明可以打赢他们,大不了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反正我不允许别人进来!啊!你干什么?放开我!不要!啊!”

一通胡话说到一半,已是把萧岩气得找不着北,什么也不同他说,直接把人按在桌上,用力扒了裤子,戒尺重重地甩下去!

庭晣手脚不断扑腾着,戒尺像烫红的烙铁一般,每一下都疼得像要脱去他一层皮。他怀疑师父以前打他根本没用力气,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痛?!

一连打了二三十下,伤重的地方泛起了血痧,萧岩这回用的是全力,哪里是之前那些小惩大戒可以比的?庭晣眼泪流了满脸,以为师父是要打死自己了。

“还说不说?”萧岩停了戒尺,问。

庭晣疼是疼,可心里不服,他是个认死理的人,说没错那就是真觉得自己没错,挨打了也没错。“我不服!就算你打我,也是你没理!你心虚才打人!讲道理你根本就讲不过我!你算什么师父?他们都没伤我,只有你打我!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你再收别的徒弟!”

“啪啪啪”,责打声再次响起,庭晣的腰被萧岩大手按住,动弹不得,两手却自由,“噼里啪啦”的,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清了。萧岩见他如此不知错不认错,已气得失去理智,又是三四十下戒尺狠狠抽下,毫无章法,臀上几处破了皮,渗出血珠来。

庭晣何曾吃过这样的痛?恨不得从没认过这么个只会打人的师父!他疼得厉害,口不择言起来:“你不许打我!我不要认你当师父了!你没有资格打我!!”

“你再说一遍!”萧岩将他提起来,满布血丝的双眼直盯着他,手里戒尺一丢,却是拿起了何其剑,“蹭”一声,划出剑去,只拿着个剑鞘。

庭晣日日拿着何其剑,自然知道那剑鞘有多重,它又是铁打的,若是打到身上,庭晣不敢想,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出,萧岩却不是恐吓,见他不言语,重新将人按下,挥起剑鞘,重重地打了下去!

“啊!!!”庭晣这么一声几乎叫到断气,剑鞘打在满是伤痕的臀上,像是把他的皮肉都抽碎了,原本破皮的地方缓缓裂开,争相冒出晶莹的血珠。

“呜呜呜······”庭晣只觉腰部以下一并失去了知觉,他的师父怎么舍得这样打他?像是要把他打死才甘心,“你不是我师父,你不许碰我!”

剑鞘再次高高扬起,却没有砸下去,萧岩真想打得他一辈子不敢说这种胡话,可是,伤痕累累的屁股刺痛了他的双眼,再打,庭晣恐怕就下不了床了。

庭晣吼完那句,蓦然发现萧岩松开了他,他勉强站起身,一边含泪瞪着萧岩,一边艰难地穿上裤子。整个过程,他没发现萧岩的不对劲,随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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