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回到晓雾绕,庭晣忙跪了,扯着萧岩的裤脚求饶:“师父,您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乱跑了,您看在我生辰的份上,饶我一回吧。”

过了今日,庭晣便十三了。萧岩想着自己十三岁便一个人生活,习武读书,孤单地守护步月图,结果收这么个徒弟,十三岁还在撒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岩提了提衣袍,坐在榻上:“自己去拿戒尺来。”

“不能明日再打么?我还没过完生辰呢!”

“你现在寻戒尺来,便只打二十,若是我去,就要翻倍了。”

庭晣一听,知道拖延无望,一溜烟跑去找戒尺了。待得戒尺寻来,却又哼哼唧唧,不愿意挨打。萧岩知道他素来最多求饶的法子,半点机会不给,拍拍腿:“伏上来。”

庭晣受罚的次数不多,但也知道规矩,将裤子褪到膝弯处,慢腾腾地趴在师父腿上:“师父,轻点打,可以吗?”

身后清脆的炸响回应了他,庭晣“嗷呜”一声,像只山里的小野兽。萧岩问:“这么轻,可以吗?”

屁股火辣辣的,庭晣眼底含着薄泪,不敢再求饶,老实道:“我知道错了。”

萧岩哼了一声,却没真的下重手,只七分力,均匀地抽了二十下,庭晣边倒抽凉气边叫唤,一会是啊呜,一会是喵呜,满山的动物都被他叫出来了。倒是这么糊乱叫嚷一阵,二十下挨完也没掉泪。

“就会瞎叫唤!”萧岩把小孩提起来,斥道。

庭晣弯腰抓着裤子,傻乎乎地问:“我今晚挨了打,可以和师父一起睡吗?”

萧岩瞪他一眼,手还没伸出去,小孩就飞扑上来了,连裤子都没穿好。

“你羞不羞?”萧岩就着这个姿势托住他,在光着的屁股上盖了一巴掌。庭晣抱得越发紧了:“不管不管,师父抱我睡。”

入了秋,萧岩依约教庭晣轻功,庭晣学得飞快,觉得自己长出了翅膀,此后动不动就要往房顶跳,有回“咔嚓”一声踩断一片瓦片,被罚站了一天,之后又开始满山窜。

不过学了轻功是有些好处的,比如说萧岩可以轻松地带他上更高处练剑。有天大清晨,师徒俩顶着寒冷的秋风上了一座更高的峰,庭晣冷得直发抖,练了小半个时辰身体才热乎。

“今天教你练个新的。”

“好呀好呀!”庭晣最喜欢学新招式,每次学之前都觉得自己要成为顶厉害的剑客了,可是这回萧岩教的动作很简单,像是先刺后挑,中间有个转腕的动作,像是把什么绕了一圈。庭晣边看师父演示边跟着学:“这个动作拿来做什么呀?”

“用来挑别人的武器。”萧岩教他两次,给他讲解了动作的重点,力度的掌控,庭晣一点就通,几次练下来,有模有样。

萧岩走到他对面:“来,跟师父试试。”

庭晣握着自己的何其剑,摆出一副抢夺武林盟主的阵势,结果整套动作做完,萧岩的剑纹丝不动。庭晣不解:“是我做得不对吗?”

“你师父好歹是有名的剑客,你练这么一会就想挑了我的剑?再来。”

说的也是,庭晣不气馁,继续冲了上去,连续十几次,一次都没让师父的剑脱手,倒是最后一次,师父就着他的劲一反手,把何其剑给挑了去。

庭晣捡回剑,愤愤道:“早晚挑了你的!”

萧岩看他一脸汗,上前去给他擦了擦,指着晓雾绕的方向让他看。庭晣低头望去,只见下面一片云雾缭绕,树尖与屋顶若隐若现,而他们竟像是站在云端一般,飘飘欲仙。

“这就是晓雾绕。”

“哇,太漂亮了吧!”庭晣暗想,不愧是前朝皇族挑的地方。

“行了,你自己再练练,师父给你做早饭去,做好了叫你。”萧岩说着,转身下山去了。

庭晣自然不会乖乖练剑,他还没找到上山下山的路线,若是到时偷了步月,逃跑无路可就惨了。故而看见萧岩消失在视线中,庭晣便施展轻功,朝着入山的方向去了。

萧岩没有骗他,这山中树木丛杂,即使入了秋,枝叶稀疏许多,但有些树是终年不萎的,因此难以看清全山之貌。庭晣一路做记号一路前行,依稀记得方向,本想继续走,但又怕萧岩找不着人起了疑心,便回头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隐约捕捉到些许不平常的声响。因为整日练功,庭晣专注力非同一般,听觉异常敏感,一点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庭晣轻点脚下一块石头,跃至高处,竟见着山下有几丛人影,鬼鬼祟祟,不似好人。

偷摸上山?偷步月?庭晣冷笑,就凭你们?庭晣虽不识得路,但依着方向,用轻功下去,大概也差不远。他掂了掂手中的何其剑,兴致勃勃地迎战去了。

话说山下那群人便是之前跟踪萧岩师徒的几个,上回跟到入山口,此后时时刻刻想着摸进山里,万一真能拿到步月,可不是一般的好运。之前来了两三次,进山不久便迷了路,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入山口。加上晓雾绕离入山口太远,萧岩与庭晣都未发觉。本以为此次也不会有人发现,没料到刚好碰上庭晣在半山腰,几人尚未进山便见着一个少年由山里飞跃出来,稳稳落在不远处。

庭晣一看,果然差不离。

“想进山?还是想要步月?”

那群人拿着武器,见只是一个小孩,并未放在心上。领头那人道:“小孩,劝你赶紧走,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庭晣认为对方说得很有道路,不住点头:“是啊,刀剑无眼,伤了你就不好了。”说罢,竟毫无征兆,握着何其剑鬼魅一般飘然而去。萧氏剑法以轻盈敏捷取胜,不是一般的蛮力可以克制,那群人挥舞刀剑,却不能伤庭晣分毫,倒是被庭晣很快撂倒。

庭晣心满意足地收剑,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人,心想还不错,师父说,他才学了个皮毛,就能把人打成这样,那学完师父的剑法,就算不是无人能敌,也差不多了嘛!

但两个站着的男人明显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们看了庭晣的剑法,知道那是萧氏的武功,不过这小孩没学多少,应该招架不住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一起冲向庭晣,庭晣没准备好,一出剑便左支右绌,刀剑相撞,发出极清脆的声音。庭晣很快被包围,难以抽身,好几次都觉得那锋利的剑刃要割破自己的喉咙,就在他快抵挡不住之时,一把剑破空而来,挟着风声,如同战场上猎猎风声吹动战旗。

旗鸣!

庭晣脑子里刚出现这两个字,一道血线便从眼前划过,他猛然一惊,随后发现局已经破了。

一个男人的胳膊齐根断掉,那人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痛苦叫喊,另一人则惊恐地望向萧岩。萧岩站在庭晣面前,一手握着滴血的旗鸣,一手护着孩子,冷漠道:“欲伤吾儿,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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