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为了使高三的同学们尽快收心,第二次月考接踵而至。
上半学期的考试,史地政三科还采取分卷的形式。六门考试压缩在两天之内全部考完,当秦绒写完最后一科的最后一题,甚至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老师们的阅卷速度奇快无比,等到第三天下午,各个科目及总分年排就都出来了。
秦绒拿到自己的成绩条:总分班级排名16/43,文科生排名27/200。
由于上次缺考,没有成绩可以对照。总体而言,是她的正常水平。
但是要想完成和妈妈的约定,期末考到年级前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班里的同学普遍觉得自己没考好,一时间哀声遍野。
陶穗凑过来和她对成绩,震惊道:“我天,你语文真稳,又是年级第一。”
秦绒苦笑:“但我数学扣了三十多分。”
“别提了,我身为数学课代表,最后一道立体几何大题居然一点思路都没有。”
陶穗苦着脸,“下节还是数学,我得去找包老师抱卷子。绒绒,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怕包老师骂我……”
“不是,你只是一道题没写出来,我是扣了三十多分,他要骂也是骂我吧?”
秦绒说完才明白过来:“哦——所以你是拉我垫背呢?”
“我哪有那么坏?”陶穗笑嘻嘻地搡她。
两人并肩往办公室走,陶穗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听说古文化街修缮后重新开张了。上次想喊你去没去成,这周末咱们去逛逛?”
总憋在家里学习确实有些闷,加上这周高三提早返校连上七天学,需要适当放松调整。秦绒想了想:“那就周六上午?下午回家写作业。”
“行。”陶穗答应。
计划敲定,两人也来到办公室的门口。
陶穗先喊了声“报告”,两人同时正色。
包宏听出陶穗的声音,招手让她们过去。他在一摞卷子里翻了翻,不看姓名,光凭字迹就轻而易举地认出两人的试卷。
秦绒扫了眼自己卷面上红油笔批示的勾勾叉叉,双手背在身后,乖乖听训。
“秦绒,正好你也来了。我看了你其他科目的成绩,现在数学是你的重大短板啊。”
包老师拿笔尖指向其中几题:“这题,典型的计算错误。这个,公式没用对。后面的题难,能拿几分是几分,前面的简单题怎么还错呢?”
秦绒虚心听着,态度端正,包宏也不忍心再说她:“哎,你的数学只要上到135分,至少能考到咱班前五,年级前十。回去好好改错吧。”
交代完毕,便翻到下一张。
陶穗的卷子上大部分是对钩,最顶上龙飞凤舞写了个“140”。唯有最后一道大题空白一片,显得和整张卷子格格不入。
包老师对陶穗说:“这次最后一道大题有难度,没做出来也别灰心。我看许津阳做对了,你让他准备上黑板给大家讲讲。”
两人带着新任务离开办公室。秦绒松了口气,反倒是陶穗为难起来。
“绒绒,你跟那个许津阳熟吗?”
“是那个总在课上睡觉的男生吗?”秦绒回忆了一下,“我只和他说过几次话。”
陶穗叹了口气:“哎,我也是。他平时也独来独往的,感觉他有点难相处……”
“没事,你只是帮包老师传话嘛,话带到就好了。”秦绒接过好友手里的卷子,“我帮你发,你去找他吧。”
陶穗“嗯”了声,朝靠窗一列的最后一排走去。
秦绒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耳畔传来另一道男生的声音:“要发卷子吗?我帮你吧。”
她讶然抬头,是韩知洲。
一旁,几个常和韩知洲一起玩的男生正拖长了声音起哄。秦绒眉头一跳,婉拒道:“我自己来吧,谢谢。”
韩知洲不满地朝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别闹却又招来另一阵嬉笑。
秦绒已经穿梭在行列之间,他不再管他们,快走两步,追到她身边。
“你别在意啊……抱歉,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忙。”
手里的卷子已经发了接近一半,她站定,对韩知洲笑了笑。
“我不在意,不过,也不想总被当成起哄的对象。”
“……”韩知洲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话。
的确是他给她带来了困扰,且他目前无法解决。
秦绒的视线扫过下一张卷子的姓名栏,寻找起对方的座位。
这次韩知洲没再跟上。
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感情萌动的时候。坪大附中虽然有明确的规定,禁止“男女生交往过密”,但总有情侣背着老师,偷偷在一起。
这些事,她知道,但从也只停留在女生间的八卦。
韩知洲并没有直白地表露过什么,她也诚心实意地希望他不要表露什么。
她把他当成值得结交的同学对待。
也仅此而已。
一摞卷子很快发完,秦绒刚想向陶穗交差,就听见教室后部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我不要讲。”
对方声音不小,吸引了周围不少同学的目光,班里瞬间安静不少。
陶穗正站在许津阳桌旁,表情有些生气。
“不就是上黑板讲个题吗?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吗?”她不再像先前似的好言相劝,语气凌厉起来。
“本来觉得你厉害才请你上去讲的——不爱讲就拉倒,跟我发什么脾气?你自己去找包老师说啊?”
男生“啧”了声,撸起秋季校服的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态势。
预备铃已经打响,秦绒担心事情闹大,赶紧上前拉走好友:“别生气,一会儿包老师就上来了,有什么事让他解决。”
陶穗撇了撇嘴,“什么人嘛……又没说他不好,转头就和我嚷。”
秦绒又安慰了好友几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也觉得许津阳这波反应有点过激,下意识朝男生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对方单手抄起卷子,聚精会神地盯了一会儿,而后走上讲台。
许津阳拿出一根崭新的粉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而后掰断成一半。
解立体几何题需要画图,他徒手在黑板上画下几笔,宛如用了尺子一样笔直。
用白色粉笔画出题干给的图后,许津阳由换了根紫色粉笔,开始画辅助线。一勾一描,解法清晰可见。
包老师踏着上课铃进班的时候,少年刚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没等包宏询问,许津阳用舌头顶了顶腮,率先开口:“我听陶穗说,您让讲一下最后一题。”
许津阳总是上课睡觉的问题几乎所有科任老师都吐槽过,难得见他清醒着,又如此积极,连包宏都有些惊讶。
“对,既然你画好了,就直接讲吧。”
包老师拿三角板敲了敲电教柜:“大家把卷子翻到最后一页。”
就这道题而言,难点并不在于公式的运用,而在于做辅助线,看出关键部分。
许津阳图画得清楚,即使讲解时偶尔掺杂着“这样那样,答案就出来了”的句子,秦绒也能听懂。
她悄悄抬头,看了眼陶穗的背影。从许津阳走上讲台开始,她就一直闷着头,仿佛还在跟他置气。
一节课上完,秦绒的改错本也整理完毕。
包老师刚宣布“下课”,陶穗就凑到了秦绒桌边。
“绒绒,你最后那题的笔记借我看看。”
秦绒早有预料,“给,我没有跳步,应该可以看懂。”
她挪了半个凳子给陶穗,让对方坐着抄。
陶穗抄到一半,头顶的光线被人挡住,在本子上拉下一片阴影。
“喂。”许津阳出声。
秦绒本想让对方挪个地儿,但见对方眼神飘忽,像是有点不自在的样子,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决定观望一下。
万一他是来道歉的,而她却把人赶走,这梁子就不容易解开了。
陶穗没好气地抬头:“首先,分班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陶穗。”
“其次——你挡着我的光了。”
许津阳又“啧”了声,“知道了,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好,你第一句话已经说完了。”陶穗仰起脸。
他没理会她的斤斤计较,自顾自道:“刚才我刚睡醒,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跟你吵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为表歉意,我可以再给你讲一遍这道题。”
陶穗轻哼一声,表面上仍保持着敌对的态势,语气却已软化。
“说完了吗?”她问。
“说完了。”
“哦,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原谅我了吗?”
陶穗瞥了他一眼,微不可闻地“嗯”了下。
“那我可以走了。”许津阳打了个哈气,重返自己的座位补觉。为了琢磨怎么跟陶穗道歉,他后半节数学课一直在艰难地维持清醒。
两人的对话有来有往,秦绒忍不住想笑。陶穗察觉到她“叛敌”,轻挤了她一下:“笑什么呢!”
“哎呦,我的椅子。你抄完了没,抄完了给我腾地方。”秦绒推推陶穗的后背。
下节课是英语,陶穗看见老师提前进了班,“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不跟你闹了,我有个完形填空判错了,多扣了我一分,我得找老师一下。”
“谁和谁闹啊,你好不讲理。”秦绒笑着说,把数学卷子叠好收起来,换出英语卷子。
期间,她又扭头看了眼许津阳的方向。男生已经再次闷着头睡着了,一如最初的样子。
虽然秦绒把自己剔除在拥有甜甜校园爱情的方阵之外……
但不妨碍她嗑自己好友的cp。
不过现在为时尚早,先观望一阵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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