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语冰努力回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是那天去青云观？又或者只是某个寂静的午后？
巨大神秘洪流的冲击让他感到眩晕，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一切都暧昧不清地，好像沉于泡影，意识在海浪之中沉浮而寻不见堤岸。
然后万语冰扶额半晌才想起来——这是现实。
“噗。”冉相宜看看他，有些嘲讽地笑起来，“我看你干脆跟它们去得了。”
“它们……是什么？”万语冰摸摸喉咙，确认自己还能说话。
“本源啊，”冉相宜弯腰笑笑，“不是想找本源么，干脆跟它们去啊。”
“我不是来找本源，我是来找——”万语冰感到太阳穴如针扎一般疼痛。
“来找我？你神经病啊！”冉相宜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他言语上的痛击。
“……我只是——想问个答案。”万语冰扶额，低头地注视着面前空荡荡的座椅。
他不知道现在的场景是真是假，这究竟是“本源”带来的幻想，亦或真的是她的回魂。
但无论真假与否，他都只想再问冉相宜一句话——
“告诉我你当初想让我死的理由。”
噗嗤，冉相宜刻薄地笑起来。
她肩头微微耸动着，只是越笑越大。
“就为了问这种事情？搞笑！”她双手抱臂，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万语冰。
“不就是一个意外学习了神秘力量的人——因为尝到了点甜头然后开始狂妄自大，于是希望独占这份力量，然后铲除一切干扰自己的因素……很难理解吗？”
看着冉相宜竟然能极为轻松地复盘自己的所作所为，万语冰倒觉得颇为震惊。
“那我是什么？”
“干扰因素呗。”
“有这个必要吗！”万语冰扶额，对于整件事他只是感到狂皱眉。
“啧……”冉相宜似乎是有点不太擅长应对这个局面，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中。
“那你想怎么办，不辞辛苦跑来要我道歉不成？”冉相宜摊摊手。
“……那是得道歉。”万语冰觉得似乎还有什么更为核心的东西，只是冉相宜没有说。
“但我想说的是——大家最开始，都只是个普通学生，有什么必要非得走到那一步——”
“因为我人烂呗，你还想说什么？”
冉相宜看起来一脸无奈。
“……你为什么老是用这种攻击别人的方式去掩盖自己想法？”万语冰直截了当地说了，
“话里有话的你就不能直接说么！”
冉相宜刚想说点什么去回击，却又张了张口，然后低下了头。
乌黑的碎发掩住她一半的神情。
她不再说话地，只是沉默。
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尴尬。然而赶在万语冰追问前，冉相宜反倒先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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