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磅礴,伴随着几声闷雷,雨珠有力地坠落在地面上,街道两侧的老树被风吹得枝叶漫天席卷。
这时台风的征兆,风雨交加,雨势告急,这种情况并不适合打伞。
江叙和桑禾站在书店门口旁边,偌大的圆形柱挡住了一些斜斜打下的细雨。
桑禾也看出了风雨过于猛烈,刚打开伞,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伞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本就坚硬的伞架在此刻被显得脆弱无比。
眼看着桑禾的伞被吹得伞面都要当风筝卷天上去了,江叙低笑了声,“关伞吧,我叫司机来接我们。”
说完,江叙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电话联系家里司机跑来一趟。
紧接着,江叙就听到桑禾开口说道:“我家住附近。”
江叙感觉到了桑禾不喜欢麻烦,桑禾家住哪江叙不是不知道,右边路口拐个弯就到了,但是这种天气确实不适合出行。
在双双纠结中,桑禾便提议等雨停。
这场台风迟早都会停的,只是时间问题。
江叙和桑禾坐在书馆外的座椅上,木制的坐上去有些冰冷,但很快被体温所感染变得有几分温热。
桑禾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是记录的是一些记忆口诀。
桑禾并不常看这个小册子,无聊的时候就会掏出来强化记忆。
江叙陆陆续续看着桑禾从书包里拿出各种东西,好学生就是好学生,书包里没个闲的。
江叙前脚还在感叹桑禾随时随地学习,后脚桑禾就把那个小册子递给他了。
江叙:?
“给我?”
桑禾肯定地点头,“这些我都记得,无聊的时候你也可以看下这个记忆口诀,等你掌握了题型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套。”
江叙随后翻了几页,本子很小,字体很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地都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字,拼起来,乍一看,没几个能看得懂的。
“你确定?”
桑禾整理了下书包,“你要是不想看的话也行,你要学,这些知识点都是你必须要消化的,不是说说而已。”
“还是说,其实你考不考大学都没关系,家里人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切。”这种情况是大多数有钱人家里会出现的情况。
听到这,江叙想起了江家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嫡长子,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生活的幸福美满,而他挺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人,若非有些旧情,他恐怕是早已被江家抛弃。
“小桑老师。”
江叙忽然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喊了声,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进了些许,他碰到了女孩圆润小巧的肩头。
桑禾扭过头去,有风吹过,几缕发丝贴在她的线条流产感到脸颊上,“等你学有所成再这么喊我。”
现在他这幅样子,确实不太配。
江叙无奈地笑了声,“行。”他将小册子收进口袋里,尺寸刚好,能放得进去。
风缓了些,雨势似乎也减小了点。
桑禾站起身重新打开伞,这次伞没有被吹垮,她转头看向坐姿懒散的江叙,“走吧。”
江叙大步向前迈到桑禾面前接过她手里的伞,“小心点儿啊小桑老师,别被风吹跑了。”
前面刚打开伞的时候整个伞顶就被风掀起来反方向扣,伞连人都要被风吹走了。
目前当下是还可以的。
两人一高一矮,同撑着一把伞走近雨幕当中。
这似乎是桑禾第二次离江叙那么近,近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心跳都会出卖的程度。
雨整体是斜着砸的,江叙将伞往另一边侧了下,桑禾站在他的右边,桑禾的另一边是伞。
女孩纤瘦的身体被伞笼罩着,雨珠落在他的外套上,而另一边的桑禾倒是没有被影响到。
江叙垂眼看了下桑禾的头顶,没有水痕,她乖乖地低头走路看着脚尖,格外地注意脚底下的水坑。
江叙有注意到,她脚上穿着的一双白色帆布鞋,干净得一尘不染,应该是最近刚清洗过的。
出门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天气会拐个大弯下大雨。
“桑禾。”她不让他叫他小桑老师。
桑禾抬起头看向江叙,“怎么了?”
“需要帮忙吗?”江叙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么一句。
桑禾的注意力一直在鞋上,“需要什么?”她目前没有察觉到自己需要帮忙。
“鞋子脏了。”江叙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腰去,“上来,我背你。”
屈尊纡贵的举止让桑禾脑子里的思绪如同钢琴奏乐有序的情况下突然弹错音,猛地拉出一条破碎激昂的声音。
“上来,别磨叽了。”江叙把递给桑禾,在她面前蹲下。
桑禾犹豫了下,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江叙就已经先一步蹲在她面前了,思忖几秒后,她只好趴上去。
少年的脊背宽阔温热,趴在江叙背后上的时候,桑禾第一反应是想起小时候趴在父亲背上的画面。
那时她还小,六七岁罢了,不怎么重。
江叙背桑禾倒没觉得吃力,反而觉得她过分轻了些,桑禾个子其实不太高,人也偏瘦些,现在看来多少都有点营养不良。
江叙颠了颠背后的重量,背后两团软绵绵好像贴得更近了些。同时,桑禾的头磕了上来,两人均是以闷哼。
桑禾被撞了下,一脸疑惑,“你干嘛?”
“搂紧一点啊,要掉下去了。”江叙笑得有些痞。
桑禾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从搭在江叙的肩膀上逐渐转变到搂住他的脖颈,她下巴抵在江叙的肩膀上,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缠绕在他的耳廓。
“我发现,你好像很会谈恋爱的样子。”
跟一个单纯的年级学霸谈关于恋爱,江叙觉得有些奇怪。
江叙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为什么这么说?”
桑禾徐徐回答道:“表现得挺懂事的。”
“啧。”江叙不认为自己跟懂事沾边,说体贴的话他还多少会给予几分肯定。
桑禾问,“你以前跟别的女生相处的时候,也这样吗?怕鞋子脏,所以要背。”
“没有以前。”江叙扭过头正要说什么,脸颊边忽然擦过一道柔软的东西,还带着点湿润的感觉。
他倏然转过头去看,撞见桑禾那水灵的眼睛里暂未挥散去的惊愕。
谁也没有想到会撞上。
“你……”江叙也惊住了,“你亲我了?”
桑禾直直地看向江叙,昏暗的下雨天氛围朦胧得似乎只有眼前人,她脸上爬着些许绯红,语气坚定,“你别瞎说。”
“桑禾同学,你可要对我负责啊。”江叙语调上扬,那张俊脸上挂上了恣意的笑意,戾气褪去,看着也还算温和。
这场潮湿的下雨天,偷偷藏着不言于表的心事。
雨势似乎变得浩大了些,江叙轻车熟路地将桑禾送到家楼下,一道闪电猛地从天空侧面劈下来,有要把天空劈成两半的气势。
桑禾被这雷声给吓了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看向江叙,“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江叙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梦里来过。”
桑禾哽了一秒,轻声道:“那我先上去了。”
“嗯。”
江叙往前迈了步,抬手捋了捋女孩柔软的发顶,又整理了下她肩后的头发,“背后衣服有点湿,回去及时换衣服,小心感冒。”
对上少年灼热真诚的眼眸,桑禾乖巧地点了下头,手里的伞递到他手心里,“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叙嗯了声,又拍了下她脑袋。
桑禾没有过多表示,径直往楼上走去。
老旧的居民楼到了潮湿的天气,走廊上湿漉漉地都是水痕,腐烂的气息弥漫着周边。
桑禾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好在准备晚餐。
桑禾将书包挂在门后,屋内暖和没有那么冰冷,她将外面沾了雨水的毛衣脱掉,挽起衬衫去厨房里帮忙。
“奶奶,晚餐等我回来帮您,小心累着了。”
奶奶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奶奶身体没那么差劲,阿禾,快洗碗准备吃饭了。”
.
银会内鼓点震震,音响如同雷声一般响彻在整个大厅中。
包厢内,江叙喝了半杯酒就没了下文,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铺开,凑近看是两张试卷。
他身上没有带笔,还是找服务员借的。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江叙独揽一方天地兀自地在那做题,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两眼有没有消息,应该是在等人。
方洛里提着一瓶酒走过去,坐在江叙身边,“叙哥,不喝点?”
江叙拒绝道:“一边去,别烦我。”
方洛里识趣地没有再劝江叙喝酒,而是打探,“你最近跟那个年级第一走得很近?”
“怎么了?”江叙问。
方洛里说:“要我说你跟她不可能,你迟早都是回江家的,你是江家的人,地位权贵,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喜欢归喜欢,以后婚姻这事都是听家里的。”
“家?”
江叙几乎是自嘲般扔下笔,“我算江家的什么,一条狗吗?”
江叙的母亲和江廷的婚姻在还没有所谓的哥哥出现的时候,就是天赐良缘,但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登堂入室,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这场婚姻,无疑是一场笑话。
雨未停,江叙从江家搬了出来,去到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地方。
江家产业繁多,江叙的外祖母去世前给他留了一套房,地段优越,周边设施齐全。
江叙搬家匆匆,次日便请假没有去上课。
江廷大怒,气得直摔筷子。
盛诀重新拿了副干净的碗筷,“父亲,您消消气。”
江廷看着盛诀,心里愈发是堵塞得厉害,换做江叙,从小到大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
“他真的是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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