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搞什么？这明明是我的庆功宴好吧？！”叶以阳看着气氛不太对，想转移话题。
正说着，服务员来上最后一道餐食，是帝府饭店最新推出的菜，名叫“涅槃”。
实际上，就是一盘在食用前需要先点火的“什锦炒饭”。
服务员掏出点火器的瞬间，叶予夕察觉不妙，完全没时间多想，立刻用右手盖住了时洸的眼睛。
时洸一阵惊慌，左手忙扶向叶予夕盖住他眼睛的那只胳膊。
虽然失去了视觉，但他听到了点火的声音、感受到了燃烧的热度、以及闻到了火焰熄灭后的特殊味道。
叶予夕放下手的时候，看到时洸的额头冒出了汗，嘴唇也有点发白。
“我……我去趟洗手间。”时洸起身匆忙出了门。
叶予夕随即跟了出去。
“嚯，去厕所都成双成对啊？”谢图远已经恢复了情绪，表面上看，又是一副吊儿郎当。
一桌人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火焰炒饭”上，只有细心的廖勃文注意到叶予夕捂住时洸眼睛的动作。
洗手间里，时洸把冷水往脸上撩。叶予夕拿着饭店为顾客准备的小毛巾紧张地等在旁边。
时洸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挂满水珠的、有些狼狈的脸，还有身后一脸愁容的叶予夕。
“抱歉，你还好吗？”叶予夕把小毛巾递给时洸。
时洸接过，擦了一把脸：“该说抱歉的是我。”
他以为自己会像以往一样反胃甚至呕吐，所以赶紧来到洗手间。
而实际上，时洸今天的生理反应，并没有很强烈，只是有些心跳加速和出汗。
而这微弱的难受感觉，在看到叶予夕跟来以后，也消失不见了。
他抬眼看向叶予夕，睫毛上还挂着水。
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惶恐，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吗？
回到包房，虽然叶予夕还是心事重重，时洸却已经调整过来，面带微笑地坐下，拿起筷子。
他可不想浪费这一桌子的昂贵菜肴。
叶以阳正在讲他的节目：“我现在主持的那个专访，下周会把郭夏请过来！”
“郭夏是谁？”谢图远问。
叶以阳一脸不相信，“你不是跟简盛轩很熟吗？他男朋友你不认识？”
“哦，是他啊，给《盛夏即兴曲》作曲的，”谢图远恍然大悟，露出笑意，“之前忘了叫什么，长得挺漂亮的。”
宋雨瞪了他一眼：“就你这副色狼德性，专情个大头鬼！”
“诶，我说什么了？客观评价一个人不可以吗？”谢图远一脸无辜，“不过真要论漂亮，我觉得他不如时洸！”
这时机真可谓“巧夺天工”，时洸刚好又在吃麻辣鱼。
叶予夕刚要跟谢图远发飙，又听到时洸呛得咳嗽，侧头小声说：“不能吃辣就不要吃了。”
时洸有苦说不出，他确定，这次被呛，真的不是因为麻辣鱼。
叶以阳眨巴着眼睛，猝不及防地歪头问廖勃文：“你觉得，我和时洸，谁更漂亮？”
这次被呛的，变成了廖勃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你幼不幼稚？”叶予夕皱着眉瞪叶以阳，为廖勃文解了围。
“时洸，听说你是计算机专业的？”谢图远探着脑袋问。
“嗯，我是。”时洸回得规规矩矩。
“我一直觉得程序员很性感诶！”谢图远似乎话里有话。
刚说完，叶予夕一记眼刀杀过去，险些把谢图远另一边的宋雨都给刺伤。
“你们一个个都吃错药了吧？净说些不着调又找打的话。”宋雨无奈摇摇头，转身对叶以阳说，“小以阳，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哦！”
“哦？真的吗？”叶以阳坐直身子，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新买的，因为它的名字很吸引我！”
“什么名字？”
“这个系列叫‘事后清晨’，是两款情侣香水。1号叫‘环抱’，0号叫‘回吻’。”叶以阳露出坏笑，“我当时听到名字，就觉得色色的，哈哈，马上把两款都买了！”
“事后清晨……1号和0号……这暗示性确实很强啊……”宋雨若有所思。
“还有，他们的宣传语是‘缠绵之后，破晓之时’……多美妙啊……就凭这个，谁还在意价格和味道？那必须买买买！”
“你这款现在应该已经是后调了，我闻到了一点花果香，夹杂在琥珀和檀香木的味道里，软软糯糯的。”
“嗯，它的前调是蜜橘和香草，味道号称是‘如同在爱人的臂弯中苏醒的甜’；
“中调是茉莉花和青绿叶子的味道，比较淡雅，香水的简介里说，‘就好像躺在那里、边看边抚摸着身旁爱人的脸庞，然后轻轻地吻上他的嘴唇，清风从窗外吹进来的感觉’……”
“我去，几个字的描述而已，真的就让人很有购买欲诶！”谢图远叹，“现在的营销简直了……”
“1号我送给廖勃文了。它的前调香柠檬的味道比较明显，还夹杂一丝丝的木质苦味。
“来，让我给你们形容一下！”叶以阳搓搓手，“就好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让人在睡梦中清醒过来……哦对，还能闻见若即若离的烟草味……”
听到“烟草”两字，叶予夕这边皱了皱眉。
“中调好像是香根草和柏树，相对比较浓烈，给人一种温暖又坚定的感觉，”叶以阳继续发挥，“可以描述为醒后温柔地环住身旁还在熟睡的爱人，并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他无限的安全感……
“基调是麝香和广藿香，给人一点轻浮魅惑的感觉。”
叶以阳好似对描述这款香水上了瘾，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看向身旁的廖勃文：“同时我又觉得很性感，而且还带有木质香的醇厚，就如同清醒的男人，手上把玩着身旁熟睡爱侣的头发，露出甜蜜幸福的微笑……”
“我的天，不愧是新闻忽悠专业的，真是文案小天才啊……”谢图远瞠目结舌，手上做起了慢慢鼓掌的动作。
时洸听得入神，一款香水而已，经过如此的描述和解读，脑海中竟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其实类似的宣传文案，完全可以应用到我们服装的销售中去。”廖勃文看向叶予夕，“香水和时装，都需要文化的包装，如果可以给产品增加情感的寓意和意境上的解读，我想肯定会很吸引人的。”
“我同意！”宋雨抿了一口红酒，“叶氏制衣甚至可以自己推出与每一季新款服装对应的概念香水。事实上，现在很多国际大品牌都是这么做的。”
叶予夕面容严肃，似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之后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时洸，你喜欢什么香水？”叶以阳问。
“啊？我……我从来没用过香水。”时洸不好意思地答道，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土。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味道？”
“这个……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香水的话，淡一点的吧……”时洸心里想，进了时尚行业，自己以后是不是需要多了解下这方面的知识。
“打个比方呢？比如花香、果香、木香？”
“呃……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叶总身上的味道就挺好闻的，很吸引我。”在叶以阳的穷追不舍下，时洸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么一句。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既暧昧又带有歧义，时洸的脸刷地一下，红得像桌上大闸蟹的壳。
叶以阳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喜事，瞪着眼睛张着嘴，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宋雨的眼睛转了转，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这两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偶然，某一次偶然闻见的……”时洸的声音逐渐微弱，怕自己越描越黑。
叶予夕的胸腔里好像住进了一只啄木鸟，那尖利的长嘴正在高频地轻啄他的心尖肉。他的脸也红了。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廖勃文探身、用餐巾轻轻擦掉蹭在叶以阳嘴角的鹅肝酱。
叶以阳上身一抖：“靠，吓我一跳！”
他这一声，终于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噫……要不要这么恩爱？！”谢图远被迎面秀了一脸狗粮。
几个人又天南海北聊了一阵子，准备散伙。
时洸虽然没有参与太多的讨论，但是他觉得这群人很有意思，听得也很有兴致。
自香水的话题后，身边的叶予夕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准备走的时候，时洸怕叶予夕下午还有事，想说可以自己回去，但是转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叶予夕的目光安静地斜视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迟迟不离开。
时洸低头看，发现自己手环上的那个猫咪吊坠大剌剌地暴露在最上方。
“啊……”时洸不好意思地收手，“我觉得挺好看的，放在盒子里有点可惜了……”
“嗯，很好看。”
“叶予夕，下午我去马场，晚上去天茂中心新开的俱乐部喝酒，要不要一起？”谢图远边起身边问。
“那个，叶总……不是，叶予……予夕，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不忙。”叶予夕完全没搭理谢图远，柔声对时洸说，“你呢？下午有什么安排？”
“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想去商场一趟，给我妈和外婆买点东西。”
“那一起吧，”叶予夕穿上外套，“我正好也想去商场转转。”
香水参考了西班牙的LOEWE 00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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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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