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不见了?”
赵夜清抬头。
花鸳查看天河后颈处的淤青,道:“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人以后,他把我打晕了,再醒过来,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也就是说,”花鸳皱眉:“云汉公子很有可能被他们抓走了。”
“是这样的,”天河叹气:“怪我一时大意,没注意到他会打晕我,否则起码能和他一起回来。”
赵夜清握紧拳头,站起来,说:“走吧,他故意如此,便是该收网了。”
“是。”
“等一下,”花鸳看向赵夜清:“我们如果兴师动众的过去,云汉岂不是一定有危险,说不定还会被灭口的。”
“这……”天河也没功夫开玩笑了,说:“如果不去,会有更多人丧命,我们必须顾全大局。”
“……我有一个办法,”花鸳觉得自己说出来,定会被反驳,但还是道:“我去里面接应他。”
“放肆!”赵夜清果不其然直接道:“说的什么胡话,绝不可能!”
“我是有理由的!”花鸳反驳道:“之前那个人来抓我,却都没有下死手杀我,证明他们只是想利用我!我假意被抓进去帮云汉,里应外合,这样难道不是最优解吗?”
那人之前那晚,要是真的下了死手,纵使花鸳如何逃一定都是死路,但是他是真的想留活口。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但是……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万一他们突然觉得你无用,一刀看了你,”赵夜清步步紧逼:“或是你进去以后根本没见到云汉,甚至云汉已经死了,你又当如何?”
“那我更要去了,”花鸳虽然有点腿软,但还是努力站的笔挺:“我们又怎么保证云汉公子留下的线索没有被抹除呢?多一个人去,就是多一道保险。”
“……我派……”
赵夜清还没说完,花鸳打断道:“别人都没有我有说服力,你们个个都武艺高强,明知道有人被抓的前提下,还会被俘虏吗?我不一样,我一个弱女子,和人群走散了被抓,是很正常的吧?”
“不可能,”赵夜清甩袖转身:“绝不可能。”
“能不能听我一言,”一直听着二人吵架,没说话的天河举手开口:“殿下,我觉得小花娘说的吧,不无道理。”
赵夜清震怒的看向他:“天河!”
天河说:“对方这些年杀了不少人,却专门派人‘请’小花娘,一定是有必要的用武之地,这次过来我们必须将这死士营地剿灭,云汉已经尽力了,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
第二日辰时,花鸳一人站在山口,轻轻吐了一口气。
临走时候,王爷殿下语气发狠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活着出来,不准给本王缺胳膊少腿。”
这句话她牢记在心,一想起来,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身后有人悄然接近,花鸳听见了响动,佯装害怕往前跑。
她被一地树根绊倒,只听身后人道:“好久不见,小花娘,这么着急啊?”
花鸳慢慢回头,那人卸掉了易容伪装,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赵夜清这边坐立难安,纵使天河在一旁宽慰,依然静不下来。
哪怕他自己也在心里安慰,安慰自己花鸳很聪明,何况还有云汉,云汉的武功他亲自传授,那些三脚猫的东西还不够格动他,不会有事的。
然而这些都并没有什么用。
感情真是个很烦的东西,他不知何时如此优柔寡断了,换做以前,他定然能冷静分析。
花鸳的空草药袋子底下特意开了个很小的洞,里面装着大米,一动便会不易察觉的露出几个,顺着这条线索,赵夜清带了一小队人。
“嚯,”天河抓起之前那只公鸡的翅膀,说:“云汉这小子,还给人鸡杀了?”
那只鸡脖颈有恰到好处的一刀,怎么想也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殿下,”一名士兵上前,道:“附近发现了一个探子,我们把她抓住了。”
赵夜清回头:“带过来,本王亲自审。”
花鸳迷迷糊糊听见了人的议论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潮湿漆黑的牢房里,手被绑住了,身上的花草袋子和皇后娘娘送的匕首也不见了。
“老大会不会怪罪。”
“少说两句吧,别被戮末那家伙听见了……他要是告诉上面,我们都得死。”
“这小花娘能行吗?看着柔弱无骨,真能解……”
花鸳挪过去偷听,大概听懂了一部分。
他们二人的话截然而止,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响动,站直了身子。
不一会,花鸳也趴在牢房门口听见了开门的动静。
她迅速挪回去坐好,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那个脸上被赵夜清刻下疤痕的家伙,带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开了牢房。
“她的毒你亲自下吧,”有疤痕的家伙朝着一边笑了笑:“需要我旁观吗?”
“不用——”
云汉站在花鸳面前,神色淡淡:“我一个人就行。”
花鸳一脸讶异的看着他。
云汉?这是云汉?
他站在了……殿下的对立面?
房门关上,云汉的脸也一并没了光线黑了下来,他走进花鸳,拽过她的手臂,手里拿着的似乎是根毒针。
他要对自己下毒,下和纤凝一样的毒吗?
“云汉你……”花鸳的话语有些颤抖:“你被威胁了?”
毒针悬在空中,没有扎下来。
他一凑近,花鸳才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道紫色血线,和纤凝当时腿上的溃烂伤口蔓延出来的东西,像极了。
云汉没回答,针刺进花鸳手臂,有些隐痛。
“毒我换了,旧毒你能解。”
他低声说完,掰断毒针站起来,毒性逐渐从花鸳手臂蔓延开来,开始作痛。
仔细一看,这伤口的样子和云汉手上的几乎一样。
云汉只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又过了一会,疤痕男走进来检查了一下,花鸳怕他看出细小的差别,故意躲在了暗处。
幸好伤口没什么区别,饶是这个人也难以辨认。
他一出去便道:“很好,你已经加入我们了,只要好好表现,你身上的毒自然能解……”
花鸳听见他毫不避讳的说:“如果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下场就和那个风尘女子一样。”
他说纤凝是风尘女子。
花鸳忍痛咬牙,只感到气愤。
解毒草药她带着,但不能解,只能暂时忍受这毒性。
那人和云汉走远后,把守的人才重新开口。
“那小子又是哪来的?”
“昨天戮末抓来的,那个赵王爷身边的人,哦,还有这个小花娘,也是赵王爷身边的。”
“那怎么……这人就这么叛变了?”
“唉,他也是赵夜清捡来的东西,自然是谁给饭就跟谁走了,而且他身上还被下了毒呢,能活下去谁管主子是谁啊。”
“你说那个赵王爷会来救人吗?”
“你会在意你走丢了两条狗吗。”
看来那个疤痕男的名字,叫戮末。
他俩的聊天听的花鸳有些不适,因为他们贬低赵夜清,也贬低云汉。
殿下并非冷血之人,否则不会让她进来保云汉。
……虽然说云汉意想不到的已经成卧底了。
花鸳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走上前用身子撞了撞牢房门,道:“有人没!有没有人啊!”
“吵吵什么,”一人走来,道:“你什么事?”
“你们,你们抓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花鸳努力憋出一点眼泪,语气害怕道:“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
“放心吧,不会杀你的,”另一个人也走来道:“听说你解了那个谁……那个风尘女子叫什么来着?”
“……她叫纤凝,”花鸳倔强道:“她不是风尘女子。”
“管她叫什么呢都一样,反正你解了她的毒,抓你回来当然是有用的。”
“你们……”花鸳看他俩不太聪明的样子,套话道:“你们需要我帮你们解毒吗?你们身上都有毒?”
“……”
那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一人才道:“……我们也想,但是……总之你老实点,等上面的人传消息过来,就知道你怎么用了。”
“……”花鸳接着说:“为什么我不能直接给你们解毒,然后你们放我走?”
“白痴,那样我们都得死,别再问了,老实给我呆着。”
虽然只聊了短短几句,那两人便走了,但是花鸳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自己约莫是被抓来制解药的,但是这个解药用在哪里尚未可知,以及这些死士都有毒,并且挺希望她能解毒的。
怪不得这个幕后主使能一次性使唤这么多人为他卖命,原来每一个人的命,早就把握在他手里了。
……可是这牢房……怎么出去呢?
没等她仔细观察牢房中的结构,房门就被打开了。
原本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个守卫走进来给她松绑,拽着她道:“走吧,老实点。”
“去……去哪儿啊。”
那人没回答她,花鸳被他拽着走出来,一路上还和许多死士打了照面。
他们或是脸上,或是手上腿上,都有那种紫色的毒。
一个个的看见她,神色都很奇怪,花鸳把那种眼神视为一种……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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