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如此肆无忌惮,原来身份是假的。
欺君可是大罪。
赵曜灵愤愤盖下印章,这些奏折反反复复就那么些枯燥事,一点不如秋猎时候与那人博弈有趣。
“兄长,”赵夜清在一旁看书,余光见赵曜灵魂不守舍,出声道:“专心致志。”
“小夜清啊,你不懂,”赵曜灵合上一本折子:“你说说,他为何要隐瞒身份欺骗朕?”
赵夜清看了一眼赵曜灵,低头接着看书,道:“许是来刺探情报的细作,兄长还是谨慎为好。”
“细作这么光明正大,朕还找不见人?”赵曜灵一拍桌子:“那这个细作朕倒是真要和他斗一斗了。”
故事说到这里,花鸳忍不住出声:“皇后娘娘真厉害啊,虽是女子身体,但却完全不输男子。”
“造化弄人,”赵夜清颇为惋惜:“本应是位女将军。”
故事继续下去,一连几天,赵曜灵都在四处打听此人踪迹,甚至请画师根据描述画了一副画像。
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谁曾想,半月后的宴席上,苏太傅带来了他的爱女,苏白茸。
赵曜灵只看一眼,便站起来,双眼紧盯着躲在苏太傅身后的苏白茸。
那副眉眼虽然被妆容淡去了些许棱角,但赵曜灵一眼识出苏白茸,就是猎场上与他博弈的“白爱卿”。
“苏爱卿的……爱女?”
赵曜灵一站起来,四周的人都不敢出声,苏太傅以为有什么问题,低声道:“陛下……请问是有何不妥……?”
“没事,”赵曜灵坐下,挥手:“入座吧。”
苏白茸咬了咬下嘴唇,也是没想到会被父亲硬拖过来见皇帝。
赵曜灵指定是认出她了。
苏太傅只当女儿到了嫁人的年纪,特意带来求个婚事:“陛下,你看小女这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没有钟意郎君,您看有什么合适人选,帮小女牵个红线?”
“哦?”赵曜灵看了看一脸不情愿的苏白茸,道:“可苏爱卿的女儿好像不太情愿啊?”
“这……”苏太傅犯了难,扭头道:“茸儿,这事儿还是快点定下来。”
“爹!”苏白茸也破罐子破摔,不再沉默,用原本明朗清亮的女声道:“我不嫁人!”
“荒唐!”苏太傅训她:“皇上还在这儿呢,有点礼数!”
他转头对赵曜灵道:“陛下莫怪,小女从小性格刚强,此事……”
“很好,”赵曜灵起身,拔出架上的长剑,直指苏白茸:“和朕过招,若是你赢,朕就不指婚,若是你输了,朕就给你安排婚事。”
这圣旨一下来可就没有余地了。
一众的大臣都慌了,纷纷劝赵曜灵三思。
这是个什么规矩?和女子过招,简直闻所未闻,打赢了也是欺负女人吧?
赵曜灵充耳不闻,反倒是让所有人退后,将手中的剑抛给苏白茸,对方稳稳接住后,拔出另一把剑。
苏白茸犹豫不决,赵曜灵反过来刺激她:“不敢?那我便让你和……”
“有何不敢!”苏白茸咬牙:“承让了。”
刀剑相向,大臣们从起初的满腔疑惑,到最后看的津津有味。
赵曜灵率先挑飞苏白茸的剑,谁知那一瞬间苏白茸回身一脚,同时踹开赵曜灵的剑,大臣一个“好”字落在嘴边憋了回去,差点忘了赵曜灵是皇上。
两个人从一开始拿着武器,到后来拳脚相向。
体术苏白茸略逊一筹,一个巧劲想回身拿剑,却被赵曜灵掀翻在地。
苏白茸纵使不太服气,也知道打下去自己是赢不了的,愤愤不平道:“我输了。”
赵曜灵伸手把她拉起来,终于舒展龙颜笑道:“射术的确不及你,但体术你还有待练。”
苏白茸低头不说话,良久后闷声道:“行了,陛下要把我嫁给谁,下旨吧。”
“留着吧,朕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人选,”赵曜灵欣赏苏白茸,道:“若是日后苏姑娘有钟意郎君,朕再下旨。”
苏白茸眼神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曜灵,拧这的眉头终于纾解。
这场闹剧赵夜清看在眼里,结束以后还要听赵曜灵复述,听完以后皱着眉头道:“可是她骗了兄长,明明就应该罚。”
“小夜清你不懂,”赵曜灵又说:“等你以后就懂了。”
赵夜清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埋头书海里。
之后,赵曜灵和苏白茸越混越熟,二人时常比武切磋,互相之间取长补短,赵夜清册封王爷后,苏白茸告诉赵曜灵,她想当将军,出征打仗。
这个要求听起来属实荒谬,哪有女子,还是文官的女子,带兵打仗的?
但是赵曜灵想也没想,点头同意,只道:“将军的名号可不好拿,朕可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苏白茸虽是容貌精致上乘,此刻却笑的像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扬眉梢:“那陛下便瞧好吧。”
不多些时日,苏太傅死了。
故事急转直下,花鸳听得起身看向赵夜清:“苏太傅死了??”
“三年前,下药害死,”赵夜清躺在地铺上:“为了稳住苏家其他人,皇嫂放弃了将军梦,她本也与兄长两情相悦,接受了兄长的建议,成为了当朝皇后,来稳定局势。”
“原来如此……”花鸳语气惋惜:“那苏太傅是谁害死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也是我们需要查的,”赵夜清道:“兄长虽然嘴上不说,心底里是有愧疚的,他真的希望皇嫂如愿,可惜生不逢时。”
“我看得出来,皇后娘娘现在也并不觉得委屈,”花鸳连尊称都忘了说,道:“她一定是不怪你兄长的。”
赵夜清后又道:“本王当初的确不明白为何皇兄次次纵容维护皇嫂,如今……本王也不太明白。”
花鸳躺回床上,打了个哈欠道:“皇上那么喜欢娘娘,怪不得再也没纳过妃子,娘娘也没有因为变故而郁郁寡欢,他们两个人真是……”
说着说着,花鸳没了下茬,赵夜清看了她一眼,认命的起身帮她拉了拉被子。
“嗯,”赵夜清目光移开,在她床头轻轻道:“现在也不太明白……”
这几日赵夜清的确没怎么睡,这次就算是花鸳在他身边,他也睡不着了。
或者说更睡不着了。
边塞多有险境,他不能在睡梦中重蹈覆辙。
天蒙蒙亮,花鸳遵循生物钟醒来,赵夜清已经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地图了。
花鸳徒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光脚走过去:“这些边塞蛮子棘手吗?”
“不棘手,”赵夜清喝了一口热茶:“如果天河云汉进展顺利,几日后便能回去了。”
他的余光看见花鸳的双脚,皱了皱眉头:“怎么不穿鞋。”
“因为……”忘记了。
赵夜清起身弯腰托起花鸳,把她放回床上:“穿好再下地。”
“……好。”
花鸳乖乖穿戴整齐,同赵夜清一起用膳。
营地地势不能暴露,这几天吃的东西不燃炊烟,自然称不上多好。
花鸳盘算着回去做点好的,给赵夜清补补身体,这里又冷又潮湿,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肯定吃不消……
“殿下你……”
花鸳看着赵夜清加重一层的黑眼圈,道:“……莫非一夜没睡?”
赵夜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就这几天而已,回去以后再补觉吧。”
花鸳想劝劝他,又觉得的确不能放松警惕,只能作罢,默默的不说话。
另一边,约定分头行动的天河和云汉绕进了同一个地方,天河揉着眉心道:“这破地方路也太绕路吧?四通八达的,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云汉朝前头望去:“这一片我也没来过,刚好,我们一起行动,免得有危险。”
走了一段路,拨开前方的灌木丛,一个黑影一动,二人瞬间警惕的握上武器,天河定睛一看:“一只……鸡?”
一只公鸡大摇大摆站在路中间,猛的扭头看向云汉天河,随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鸣。
“不好!”
天河拽住云汉想撤退,被云汉反手拉住:“不能走。”
天河思量片刻,停下来,握住剑柄点了点头。
不一会,一个黑衣男子从前面的树上跃下,他微微侧头,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那是新伤,被赵夜清划伤的。
几乎是瞬间他就发现了草丛有人,甩来锐器,被天河用剑鞘挡下。
然后,天河只觉得后颈一瞬间刺痛,脑子迷迷糊糊双眼一黑。
云汉反手打晕了天河。
昏迷之际天河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云汉站起来走出去,那黑衣人的确没感觉到其他的明显气息,嗤笑一声:“你们都追到这里来了,居然就派你一个过来?”
“你就是要谋害小花娘的人,纤凝是你们杀的,其他死者也都是你们干的,”云汉皱眉:“谁在指使你们。”
“这些盘问的话,也要抓住我才有底气问吧?”黑衣人语气阴森:“背叛大人的人就该死啊,她死的不冤枉,她该死啊。”
“一派胡言!”
……
天河醒过来,摸了摸发酸的后颈,发现自己手脚都能动,并没有被绑走。
原来自己还在之前昏迷的地方,一步也没动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