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后

天河和花鸳寒毛耸立,云汉浅浅叹了口气。

“殿下,”天河率先壮着胆子开口:“那个……不是这样的,我们呢……我们……”

他朝着花鸳这里使了个眼色,显然是根本编不出借口了。

“我们……”花鸳决定坦白从宽:“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威胁云汉,还偷跑过来……”

花鸳用苏白茸送的匕首割开绑住云汉的草绳,随后收起匕首,和天河一起低头站在赵夜清面前。

“殿下,”云汉扫了一眼花鸳和天河,说:“其实他们也……”

赵夜清抬手止住云汉的话头,道:“马上给本王回去。”

天河:“殿下……”

“不要!”

花鸳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安静了,花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是音量有点大,减少声音道:“纤凝已经遇害了,我们是担心殿下才过来的……我们不要回去。”

“是啊,”天河也顺着她的话道:“边塞多有险境,敌在暗我在明,光靠云汉一人怎么行,必须尽快把那地方一窝端了。”

“让我们留下吧,”花鸳抬头看着赵夜清,语气有些底气不足道:“我们不想回去,让我们留下帮您吧。”

赵夜清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天河,明日和云汉一起行动,花鸳……寸步不离跟着本王。”

天河和花鸳对视一眼,脸上都染上了欣喜。

“是,属下(阿鸳)领命。”

“这营地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赵夜清开口道:“天河就和云汉挤一挤,你……”

赵夜清看了一眼花鸳,本想把她安排到别处,免得遭人议论,但一想到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糙汉子,最终还是道:“你和本王一间。”

“哦……哦,好的。”

花鸳就这么跟着赵夜清进了主帐,众目睽睽之下。

没人敢当面说什么闲话,心照不宣的避而远之。

“这里有没有人受伤呀?”花鸳看着赵夜清铺地铺,问道:“我带了些院子里的草药,可以去帮他们看看。”

“出了主帐往右。”

“好!”

花鸳带着自己的草药袋子出去了,还没有到就寝的时候,单独待在一个房间也太奇怪了。

这些边塞匪蛮,大都有勇无谋,奸/淫掳掠,赵夜清留守这里几天,已经把他们逼退到边境了。

战场终归是战场,训练有素也难免受伤,有伤情的将士都在一个营帐里休息,最严重的一个半边身子全是血,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能有一点点痛……”

花鸳把磨碎的草药敷上去,伤口处疼的人直咬牙,她带了满满一袋子,一下子就用掉一半了。

“你是那个小花娘吧?”手臂受伤的将士认出她,道:“多谢。”

花鸳对他笑了笑:“不必言谢,这个止疼很管用的,回去之前我可以再帮你们换一次药。”

“哎哎哎小花娘,”有一个将士凑过来:“你常常和殿下在一起,殿下是打算娶你吗?”

“怎么可能!”花鸳红了脸:“我一个平民女子,只是帮殿下种药草罢了,你们不要出去乱传。”

“原来不是啊,”他似乎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定下婚事了呢……”

“给钱给钱。”

“嘁。”

原来是在用他们打赌啊。。

花鸳失笑,又听一人问:“小花娘你芳龄几许呀?殿下要是不娶你,你考虑考虑我呀。”

那人说完憨憨的挠了挠头,花鸳浅笑道:“年初刚十六呢,我无父无母,无人指派婚事,自己也不着急,祝公子早日寻到良人。”

话匣子一打开,帐中瞬间就热闹了不少,他们聊天总是绕不开赵夜清,花鸳发现,虽然赵夜清对外凶巴巴的,但是下属好像都很喜欢他。

“你们都很喜欢殿下吗?”花鸳有些好奇道:“不会觉得他可怕?”

“殿下吧……是挺可怕的,但是其实他也不会真的罚我们,”有人仔细想了想,最后道:“还是皇上可怕一点。”

“皇上可怕?”

花鸳回忆赵曜灵背地里偷偷假手赵夜清,被苏白茸治得服服帖帖的样子。

“是啊,我上次巡视见到都不敢和他对视……”

“嗯嗯嗯,我也是。”

“……”花鸳试探一问:“那你们见过皇后娘娘吗?”

“皇后娘娘?这个倒是没见过,”一人道:“只知道她和皇上琴瑟和鸣,平日里就待在后宫,是个及其温婉的女子。”

这和她见到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相反。

花鸳汗颜点点头,并没有拆穿二人的伪装。

倒不如说她觉得,抑制原本性格,作出姿态给外人看,也是一种约束。

“皇上自从娶了皇后,就没在纳过别的妃子,这皇后娘娘定是一等一的温柔贤淑,贤良淑德,貌比天仙……”

将士说起对皇后娘娘的畅想,笑谈她和皇上的佳话,花鸳收好草药袋子,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啊?小花娘你要回去啦,时辰还早,不多坐一会?”

“人家听咱们一帮男人闲扯半天了,你还打算唠呢,话真多。”

“嘿,你不识黑是吧?几个意思!”

花鸳笑了笑,起身出去,一掀开帘子,发现赵夜清竟在外面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拿着一件外衣。

“殿下?”花鸳惊讶:“你怎么来了,边塞风大还穿这么单薄,快回去。”

赵夜清朝里面看了看:“来看看你干什么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他们聊天呢,”花鸳一笑:“将士们都很健谈。”

“这帮臭小子,不成体统,”赵夜清骂了一句,又道:“夜里风大,回去吧。”

他双手一扬,外衣稳稳披在花鸳身上,原来他是特意来送衣服的。

“多谢殿下,”花鸳心里一暖,道:“走吧。”

回到帐中,花鸳想起方才将士们的说辞,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外人面前很收敛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赵夜清脱下外袍,道:“皇兄和皇嫂的确,因为怕被诟病,人前一直是寻常帝后的模样。”

花鸳明白的点点头,又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皇上好像很怕娘娘。”

赵夜清不易察觉的轻笑:“这段缘分,倒是由孽缘开始的。”

“时辰不早,”赵夜清道:“洗漱熄灯,给你讲。”

花鸳动作迅速,很快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低头问:“您睡地上真的没问题吗……”

她实在是拗不过赵夜清,只能上床,帐中的床比较小,容不下两个人。

“反正睡不着,睡哪都一样。”

赵夜清枕上手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还想听吗。”

“想!”

“皇兄即位之后,虽然他不愿意,但也是迫于形势挑选了几个妃子入后宫,”赵夜清的声音清冽好听,吐字清晰,将赵曜灵和苏白茸的故事娓娓道来:“人们认为,女子是权利的象征,后宫没有宠妃的皇帝,是没有地位的,嫁娶都不算由己。”

赵曜灵并不在意这些,成天泡在一堆奏折里处理事务,上位突然,一堆后事需要他完成,赵夜清也同样有自己的事情。

一晃过去半载,秋猎时候,赵曜灵按照传统,外出同几个武官野猎,射中猎物,祈福保一年粮草不缺。

那些武官们大都想让这皇帝,赵曜灵其实也根本不用让,他射术精湛,武功高强,很快就射中了第一只野兔子。

赵曜灵不着急去捡,而是将准头对向另一头野鹿。

箭矢瞄准,瞬间离弦,途径飘落的秋叶,被这箭矢划过碎成两半。

赵曜灵不用看也知道,又一只猎物到手。

哪曾想,一支同样准确快速的箭,准准打落他的箭矢,而对方又迅速放出第二□□只野鹿被射中后腿,倒地不起。

赵曜灵瞪大眼睛,往一旁望去,汗血宝马上,一个高马尾的俊俏公子,逆光擒着一抹笑意看着他,手中是刚才射出的弓箭。

“陛下,承让了。”

他的声音倒是有些奇怪的沙哑低沉,雌雄莫辨。

赵曜灵眯了眯眼睛。

后来赵曜灵和赵夜清形容初见苏白茸的场景,夸遍了所有好词,听的赵夜清耳朵起茧子。

只不过当时的赵曜灵,只觉得这人好大胆子,竟然从他手里抢东西。

二人就此杠上,一整个秋猎,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你这人倒是有趣,”赵曜灵从他手中夺走野兔,走过去道:“朕好像不曾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公子脸上有一丝不自然,道:“在下……不过是寂寂无名的一名武臣,姓白。”

“白爱卿,”赵曜灵挑眉,他继位的突然,又不认识的客卿很正常,道:“你武艺高强怎会寂寂无名?朕可以……”

“不必了陛下,”他打断皇帝的话:“小人只求尽心尽力,不求升官发财。”

他眉眼凛冽,男生女相,若不是身法着实了得,赵曜灵倒要怀疑他男扮女装了。

他不愿意,赵曜灵也不强求,事后他念着这位和他旗鼓相当的公子,专门去问了,才发觉根本没这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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