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没什么变化，除刘诗外，其余人都对裁员一事三缄其口。
就像刘诗所说，最终名单还没有确定，大家还有“活动”的空间，意思是让她去找找姨妈，看还能不能转圜。
但姜淮芜不想去，画头像挣的钱足够她生活，待在丰江不过全了姜母一句“体面”，江是集团的名头还是响当当的。
扪心自问，这三年她在工作上得过且过，并不出色。
何况公司里还都是各路“神仙”。
“小姜啊，帮我报个话费呢，”隔着一个工位，戚安娜就把纸质发票往姜淮芜桌上扔，“不好意思呢，我真的太忙了。”
发票仅仅是一张a4纸，在空中旋转几圈，轻飘飘落到地上，戚安娜也不管，说完就回身刷起短视频。
刘诗暗地里白了戚安娜几眼，没有吭声。
姜淮芜几不可查地叹气，起身捡起地上的纸张。
动静不大不小，大家都视若未闻。
刘诗：[她又不是你领导，凭什么老安排你做事，你怎么不找主管说？]
姜淮芜：[说了也没用。]
刘诗：[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老被她欺负！]
刘诗：[也就傍上她老公才敢这么神气，也不看看她老公的年龄！都能生她了！真是让人不耻！]
刘诗：[姜姜，你长这么好看，以后肯定比她嫁得还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姜淮芜：[汗.jpg]
戚安娜老公是集团章副总，也是老江总的心腹，在江是集团很是得脸。
不仅如此，戚安娜本人更是个泼辣的，曾因被扣200绩效，闹到杨建兵办公室，放言要找律师告丰江。
又或许戚安娜是真的很忙吧，毕竟他们这些身处裁员候选名单的工作都在杨建兵的暗地安排下逐步移交，戚安娜也得暂时接手不少额外的工作。
站好最后一班岗吧。姜淮芜想。
——
尽管考勤严格起来，中午的午休时间还是保留不变。
十一点半到两点半，三个小时。
但姜淮芜一点半就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是王凤主管，“小姜，醒了吗？”
“醒了。”姜淮芜拥着被子坐起身，揉揉眼睛，含糊不清地答。
“集团临时准备过来调研，赶紧起来备茶水。”王凤的声音通过门缝传进来。
丰江公司人丁稀少，没有配备前台，一般来人王凤都是安排姜淮芜倒茶。
一来姜淮芜的长相身段最拿得出手，二来她也只支使得动姜淮芜了。
集团来调研，这可是大事。
同时在库房午休的几个人也都陆续醒过来，开始整理床铺。
“听说是我家那口子带队来调研。”戚安娜羞涩又得意地说。
王凤开她玩笑，“那你可要多帮我们公司美言两句啊。”
“那当然没问题。”戚安娜应承得很快，整一个神采飞扬。
“安娜，小江总来吗？”销售科经理邓思玉问道。
马上就好事人附和：“对啊对啊，小江总来不来啊。”
“哎呀，小江总刚升总经理，哪有那么多空闲，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们家老章啊！”
“那哪敢啊章太太，主要是咱们这小江总长得太帅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戚安娜笑骂：“你们啊，就别惦记了，人和林妍好着呢。”
林妍是集团总部的前台，能力很强，接人待物自有一套章法，长相更是艳丽非凡，算是江是集团的名人之一。
“你们别说啊，当时林妍来江是面试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只是走个过场攒攒经验，毕竟她的履历可是蛮优秀的哩，就算进不了江是，也可以去其他大公司做普通职员嘛，谁会来做个小前台的，江是又不重视前台岗的啦。”
戚安娜接话：“人家心可大着嘞，一来就瞄上了整个江是最抢手的单身男青年。”
邓思玉也点头，“可不是嘛，我那刚从国外回来的外甥女和小江总是大学校友，她可说了，人小江总在学校没谈过恋爱，感情上干净得跟张白纸似的，可单纯了，没见识过社会上那些捞女的手段。”
戚安娜斜睨着邓思玉，含笑开口：“那你怎么不让你外甥女在学校把小江总拿下，是不想做小江总的小舅妈吗？”
说完，和王凤几人相视一笑。
邓思玉有些尴尬地开口：“我家囡囡没那个傍大款的心思，学习的时候就一心扑在学习上，她家长也是愁死了，大家有好的资源多给介绍介绍，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戚安娜冷嗤一声，回到工位上把键盘按得啪啪响。
这边姜淮芜给每个杯里放上恰好淹没杯底的茶叶，又匀了匀，将一旁刚好烧开的热水倒进去，她盯着水中沉浮的叶片短暂放空。
“诶小姜，只倒半杯啊，等会人到了再添。”王凤突然扭头冲姜淮芜喊道。
“知道的。”每次都是她倒的茶水，还能不清楚这些细节吗。
这时杨建兵从办公室出来，“安娜啊，集团那边刚刚出发，等会你和我们下去接几个领导。”
“好的杨总。”戚安娜答应得很快，等杨总走后掏出小化妆包，塞在大衣口袋里，用手掩着往厕所走。
姜淮芜一手一个水杯小心翼翼地往会议室走，半道上突然杀出来一个人影，“淮芜，我来帮你吧。”
她被吓了一大跳，险些没端稳手里的茶杯。
对面的人叫李子浩，今年刚进网络安全部，长相清秀，据说单身，还是个小开，开跑车上下班，算是丰江一众已婚男士中的香饽饽。
让几个姐姐唯一不爽的，就是他对姜淮芜尤其热情。
“不用了，谢谢。”姜淮芜敬谢不敏，临摹的人像和表情多了，隐隐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李子浩还想争取，杨建兵指着他喝道：“没事干了是不是，上次集团信息安全演练又是倒数，来我办公室。”
姜淮芜摇摇头，来回三趟才把杯子运完。
这会刘诗不在，不然还能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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