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去。
有这时间，不如忙忙自己的工作。
姜淮芜轻轻推开会议室大门，托着水壶闪身进去，还是引来了几道视线。
先是王凤，用眼神示意她哪些人需要添水。
小江总倒是滴水未进，他一旁的潘副总杯里少了大半。
丰江公司的会议室小，姜淮芜插不进去空隙，只得弯腰伸手够桌上的杯子。
空调打的足，姜淮芜没穿外套，仅着一件贴身黑色麻花针织衫和灰色针织阔腿裤，服帖于身姿的摆动，颇有些撩人。
潘副总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在姜淮芜够到杯子前先一步拿起递给她。
姜淮芜顿时松了半口气，没完全松得下去，潘副总端水杯的姿势让她犯了难，他几乎整只胖手牢牢覆盖住了整个杯身，中指和无名指穿过把手。
也就是说，姜淮芜很难在这分寸之间找出能够不碰到这位潘副总手的握杯方式。
只这片刻的犹豫，潘副总又朝她看来，眼神里似有深意，面上笑意盈盈地把杯子往她手里递。
众目睽睽，姜淮芜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能伸手接过，免不得碰到那湿热、绵软的手指。
真恶心。姜淮芜捏紧水壶。
倒完水，放回去的时候，潘副总这次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大屏幕上，手倒是稳稳伸出来准备接杯，只是手的方向看着不太对，好似就要覆上姜淮芜白润如瓷、细嫩如玉的小手。
会议室没有一个人关注这边，姜淮芜却觉得如芒在背。
“潘副总，”冷冷的男声响起，是旁边的江汵，“对于这份报告，你什么看法。”
潘副总立马收回手，挺了挺小肚腩，眯眼往屏幕上细看。
姜淮芜趁此机会眼疾手快地将水杯放到桌上。
回身的瞬间，王凤对着姜淮芜冲江汵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小江总竟喝了小半茶水。
喝得不多，但来都来了，还是得添。
见姜淮芜过来，江汵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跟刘诗说的一样，他同是向后微微拉开距离，留出一个小空间给姜淮芜俯身。
姜淮芜心下感激，加快手上的动作，尽可能不耽误他们开会进程。
会开得简短，掺两次水就结束了，据说他们还要去下一家子公司。
“全体员工开会。”王凤出来喊道。
刘诗嫌弃地叹了口气，起身往会议室走。
……
冗长无聊的会议让姜淮芜有些昏昏欲睡。
“小姜最近表现非常不错。”杨建兵突然点名。
她秀目圆睁，却见杨建兵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她，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在职场中，要学会利用自身优势，别动不动就躺平、摆烂，你们的人生还长着呢。”
王凤主任笑道：“可不是嘛，像我们小江总，年少有为，是咱们年轻职工的榜样。”
众人但笑不语。
姜淮芜蹙眉。
——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江汵那样的天之骄子，和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像两条平行线短暂相交后再不相会。
但刘诗却陷入“相思病”，“姜姜你说，我要是调到集团去怎么样。”她说起这话的时候难免兴奋和期待。
“不怎么样，”姜淮芜泼她冷水，“集团的工作强度你能接受得了吗？”以刘诗家里的关系，进个集团倒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调入集团后就再是鞭长莫及。
“也是。”刘诗嘟囔着，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而且林妍还在集团呢，她长那么好看。”
说着，她试探地看向姜淮芜，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暗光，“话说姜姜你长得比林妍还好看，随便钓个二代，或者当个网红，哪还用这么辛苦地工作。”
诚然，哪怕姜淮芜只是素颜去超市买菜，也会有星探和运营给她塞卡片，甚至早在读书时，就因出众的样貌在社交论坛上小火了一把。
姜淮芜：“现在工作挺轻松的。”
“天，你才23诶，难不成想待在这个破公司一辈子？”刘诗不可置信道：“我反正明年就要离职考编了，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丰江公司现在可称不上破公司，集团那边先后划拨了好几笔资金用来翻修旧厂，如今那边的建设正如火如荼。
姜淮芜正沉思呢，王凤走过来：“小姜，等会你跟我们去一趟东大厂。”
东大厂是属于丰江的几个老厂中面积最大的一个，那里面都是那些年从国外进口的食品生产线，荒废了这许多年，竟也不算过时。
这次除了翻新生产线外，还预备在东大厂建一个最先进的冷冻车间。
据说用的是什么液氮保鲜原理，姜淮芜也不太懂。
总之几个领导见天往东大厂那边跑，所以姜淮芜又兼职上了司机。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王凤自己也能开车，只是今天还有集团那位小江总以及团队众人，去东大厂考察建设进度，王凤便干脆做了集团司机，将丰江的两位领导和自己的奔驰钥匙都甩给了姜淮芜。
事已至此，姜淮芜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
“今天是小姜开车啊？”杨建兵刚上车，便笑眯眯说道。
这不明知故问，姜淮芜苦笑着回答：“是啊杨总。”
杨建兵露出满意的表情，对一旁的总经理彭文彬感叹道：“彭总，咱们丰江公司就是需要更多像小姜这样的全方位人才。”
彭文彬连连称是，“小姜确实是个好同志。”
和两个领导打官腔，姜淮芜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见姜淮芜没接话，杨建兵突然开口：“等会小姜也参与到接待工作中来吧。”
“啊。。。”姜淮芜这个啊字说得极尽为难。
两位领导都听出来了，但领导就是领导，彭文彬暗示道：“小姜，这可是好事。”
“是是是，两位领导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姜淮芜面露难色，“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等会还要——”
对于姜淮芜的不识相，杨建兵语气略带不满地开口：“王凤作为你们的主管，这点统筹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也不用干了。”
姜淮芜知趣地闭嘴，接下来一路无话直至到达东大厂。
姜淮芜刚停好车没过多久，小江总一行人的商务车也到了。
王凤从驾驶位下来，寻着姜淮芜拿过车钥匙，“你先别走，等会看小江总他们回去还需不需要我开车。”
她本来也走不了，姜淮芜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凤。
王凤会错了意，安抚道：“放心，你就在厂办公室等就行了。”
这时本陪着杨建兵在和集团江总众人寒暄的彭文彬走了过来，对王凤说：“今天集团来的人多，你和小姜陪着他们多转转。”
哪里就来得多了，不还是那几个人嘛，王凤腹诽，面上答应：“没问题彭总，小姜是个机灵孩子。”
得到肯定答复，彭文彬看都没看姜淮芜，径直走开。
王凤这才转身锁车，又见姜淮芜一副秀眉深锁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噗，别这样，小姜你要知道，你这个机会可是林妍和刘诗她们求都求不来的，杨总和彭总也是想锻炼锻炼你，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多笑笑，诶，就是这样，多好看一姑娘，简直就是我们丰江的门面。”
对面的姜淮芜正蹙着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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