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18

怀安身为帝王,落在他身上的耳目众多。

起先朝臣当他是残暴无能的废物,这种宴会,朝臣只需要忌惮着自己的言行,不被这暴君惦记上残忍杀害即可,多数时间,他们的关注点都在一身白衣的晏丞相身上、

如今没了晏丞相,这些奉承谄媚的手段自然用在了怀安身上。

美酒佳人在这宫宴上在他身边应接不暇、

方才追着赵温婉出去,怀安未觉什么不妥,然而到了与南澈幽会,怀安的一举一动都变得不自在。

大臣们的目光看过来都多了监视的味道,怀安的手心出了些许汗,咸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情窦初开。

在又喝下一位朝臣敬过来的酒,听完这位大臣洋洋洒洒上千字夸完自己的嫡长女如何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后,怀安按揉自己的额头,“朕欲夜游,诸位爱卿无需跟着。”

怀安心虚,离开人群后,他眸里的疲倦转为了藏不住的雀跃。

他已经让南澈在摘星阁等着他了,那里是宫中赏月的最佳地点。

去摘星阁的路上,有几名宫女正凑在一起放祈福灯,怀安驻足片刻,没有惊扰她们。

摘星阁的守卫和宫人因为怀安的一句喜静尽数撤了出去,摘星阁的望月楼是整个京都建筑最高的地方,怀安站在长阶下,在巨大圆月虚焦成的背影里看见了南澈。

南澈穿了鲜艳的红,三千烦恼丝被一根飘红的绸缎束起,系上这根绸缎的人正是怀安。

他仰望这个人,心中生出些许他不知因何缘由泛起的酸涩之意。

他张唇想叫一叫不可亵渎的这个人,尝试几次都未能发出音节。

月下那抹红影转身,南澈的眸光自高处垂落,“陛下。”

南澈这样轻的一声,传到怀安的耳膜里,不亚于落下一场惊雷,震得他四肢酥麻。

怀安不自在得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南澈未等怀安上去,他自清冷月色里拾级而下,一直与怀安平立。

他习惯性的在怀安面前伪装自己,脊背微弯,声调示弱,在手里攥了许久的披风终于搭在怀安的肩上,“夜里凉。”

望月楼的风景极佳,夜色辽阔,圆月饱满,伸手便似能私藏几缕月光。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都,数盏祈福灯盛着千百家愿点燃漆黑的夜空。

南澈的眸光将怀安攥取,他的眼里没有所谓的花好月圆。

这些被世人赋以特殊意义的日子,在他的眼里和平日无甚区别。

他的母妃是身份低贱的爬床宫女。

在生下他后,便被皇帝赐死,而他流着皇帝血脉,则被像条狗一样养在宫里。

按说,一位帝王不该对孕养皇子的女子如此。

南澈在宫人的嘴巴里拼凑出大概缘由。

无非是薄情寡义的帝王心血来潮上演痴情的戏码,向皇贵妃许诺再不将雨露匀给他人。

但不过两日而已,便有宫女在帝王酒醉后得了临幸。

甚至有了身孕。

皇贵妃发了好大脾气,帝王为平息宠妃怒气,承诺会在皇子出生后将宫女杖杀。

幼时南澈愤懑。

他恨皇帝,恨贵妃,恨欺压他的宫人,恨每一个用来欢庆的节日。

那样愚蠢幸福的笑意洋溢在他人脸上,仿若在无声嘲讽他的可怜可悲。

直至铁骑踏破虚伪的平安,红色四溅。

那些人终于不再笑了,他们开始痛哭,开始惨叫,开始绝望求饶。

那个涂着兰蔻掐着脸骂他贱畜的贵妃,被爱她如命的皇帝抛弃了。

幼年南澈睁着犹如死水的大眼睛,看着贵妃被长剑穿心。

他没有半分报应不爽的快意。

他迷茫。

他理解的皇帝对贵妃的爱,等同于他未曾见面的母妃性命。

那应该是很沉重很珍重的东西,竟,这样轻飘飘的被丢弃了。

爱,原就是如此廉价的东西。

贵妃和他的母妃都为这样廉价的东西丢了性命。

而今,他成为了下一个愚者。

他知帝王薄情,他要赌自己是那一个意外。

南澈目光幽幽,怀安和赵温婉郎才女貌的字句像这世间最恶毒的蛊虫钻进他的皮肉,吸食他的血液。

怀安,乖一些。

虽说他无法杀死每一个觊觎怀安的人,但他有千百种方法让怀安学会听话。

怀安在心底打了无数遍草稿,他在思索到底如何才能自然的将那条他自己编的平安绳送给南澈。

全然不知南澈在注视着他时,脑海里有着何等可怖的想法。

南澈正在想着,是无声息的拧断找温婉的脖颈,还是找章程寻来情蛊给怀安种下,有了蛊毒,他无需再伪装,所有的罪恶和丑陋告知于怀安。

怀安也无法挣脱。

但那般的怀安说出口的真的是爱吗?

所以啊,南澈病得不清,他要帝王的爱不算,他还要帝王真心实意的爱。

在那些负面的情绪将南澈越缠越深时,一截红绳系上了他的手腕。

怀安想的那些措辞都没有用上,他微凉的指腹蹭过南澈的手腕,细心将红绳系好,“早些日子便想赠予你,南澈,祝你平安,祝你喜乐。”

南澈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宫中不会有这样的物件,街头小巷也不会贩卖平安绳。

平安绳在平景是母亲编织给百岁的小儿。

怀安赠予他的平安绳,只能是怀安亲手编织的。

红绳一瞬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烧得滚烫将南澈圈禁。

无人求他平安,无人盼他喜乐。

他未曾期盼过这些,也从不觉得缺了这些东西的自己可怜。

但有人替他在意,有人赠他圆满,他也会觉得欢喜。

“谢过陛下,我很喜欢。”

他愿意去相信,愿意走上一条不归路。

【爱意值:99.9%。】

怀安:?

爱意值不应该在一瞬溢满吗?

很快怀安便无心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南澈的唇覆了上来。

温柔的,缱绻的,少了血腥与撕咬,万分珍重,像在含弄世间的稀世珍宝。

怀安闭眸,他回应这个吻,仿若身陷情潮。

他在心底说了句对不起。

-

关于立南澈为后一事,晏旧辞流放之前怀安日日同南澈提及,晏旧辞流放去北荒后,怀安显少再提及这件事。

晏旧辞离京,收拢的大权尽数归还于怀安。

和权势一同递上来的还有堆积成山的奏折。

怀安每日的折子都看不完,有几日,他索性睡在了金銮殿的侧殿。

宫中下人会看眼色,迅速给怀安规整出一间书房和一间寝殿。

布置完这些后,那名小太监本是想讨赏,看见南澈的脸色后讨赏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似乎心情不佳,但转眼,他见着脸色阴沉的人脸上挂着笑,轻声细语的问皇上要不要休息。

小太监鼓起腮帮子,原来是个小气的,只许自己献殷勤,不许他人邀功。

怀安放下朱砂笔,朝中的事情在平日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事务琐碎繁多,看着不起眼的小事情,若不加以留心,不知在哪日就会酿成大祸。

奏章之上的用字都是繁体字,怀安辨认起来需要费些力气,他由着南澈给他捏肩,轻声嘟囔,“若是老师还在就好了。”

他说完,意识到不妥,余光飞速的瞄了一眼南澈,南澈的神色并无变化。

怀安松了一口气。

小太监已经离开书房,怀安回忆这几日对南澈的冷落,有些心虚。

他讨好的用脸颊蹭南澈的掌心,“你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我找人寻了来,赠予你,好不好?”

怀安的讨好太刻意,演技实在拙劣。

南澈的手顺着怀安的脸颊往下游走,瘦且长的手指细细摩擦怀安的脖颈,掌控的意味被他剥离得干干净净。

动作之间只剩**。

“我喜欢陛下,陛下找人寻吧,寻到送给我。”

“对不起,老师一走,我这段时日属实繁忙,等我忙完,我带你出宫去看红叶可好?”

忙?

南澈思及昨日在湖心看见的赵家小姐,以及前日怀安写了又烧毁的信。

信纸未烧干净,南澈在收拾桌案时清楚的看见了那几个字。

【老师亲启】

怀安仰头看着南澈,南澈的眸底没有笑意,这张脸不笑的时候,那股懦弱和胆怯剥得干干净净。

唯余阴冷。

一直到怀安的脖子发酸,眼球起了涩意,南澈才大发慈悲道,“陛下,奴不在意那些,奴知道您是天子,心系百姓是理所应当。”

“奴不求什么,奴只要长长久久侍奉在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南澈的唇挑起柔软的弧度,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长长久久,生生世世,生死不得解脱,才算长长久久。

怀安夜晚宿在了金銮寝殿。

他虽是故意冷落南澈,但那些奏折却是实打实的看了下来,这副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强度,这些日子咳嗽咳得更厉害。

夜里深眠难醒。

后半夜,寝殿内唯一的烛火被熄灭。

一双眼睛盯死物一般看着床上的人,眼睛的主人慢慢靠近。

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温热的气息交融,一声轻嗤,床上的人没有醒。

“怀安,我不可能放过你,这世间没有这样的好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秋燥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捡垃圾(火葬场)

冷酷上司是赛博Daddy

一纸婚契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
连载中不疑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