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19

秋雨缠绵数日,短暂的放了晴。

一匹快马穿过泥沙走石,进了京都城门。

“急报!晏丞相被人杀害了!”

放晴的天际再次被乌云吞噬。

金銮殿内,怀安周身着弥漫着低气压,“什么叫做不知道老师怎么死的?!朕让你们守着老师,将老师安然无恙的送到北荒,你们就是这般办事的!”

鬼门关走过一遭后 ,皇帝好似换了一个人,这样的震怒已经许久未见。

怀安身子孱弱,受不住这般的气,他伤心难过又愤怒,扯得这具破败身躯止不住咳。

这些时日经由南澈的手勉强养出的好气色轻而易举的溃散。

怀安的十指攥紧龙椅宝座,眼目猩红,似要将在场的人诛杀殆尽。

“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如若说不出,朕现在就送你去见晏丞相,你便在黄泉路上向晏丞相赔罪吧!”

负责押送的官兵叫李贵,他是由晏旧辞一手提拔到今天的位置的,正是因为如此,怀安才放心将押送晏旧辞的差事交给他。

李贵跪在大殿中,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项上人头随时都将落地的恐惧感快要逼疯他。

他眼珠颤动,晏旧辞死前的每一个细节在李贵的脑海中过,“晏丞相他离京后染了病,下臣忧心晏丞相无法受舟车劳顿之苦,短暂的停在了驿站,事发当晚下臣为晏丞相送过餐食,并吩咐手下五余人守在晏丞相门口。”

“下臣该死,夜里未能听见任何动静,早上要接晏丞相赶路时,下臣才发现守门的人都被迷晕了过去,下臣起初以为是晏丞相生了逃离的心思,推开门就看见...看见晏丞相倒在地上。”

那死状,饶是李贵一个在战场厮杀过的人也觉得无法接受。

“晏丞相的双手都被人用匕首砍断了,且双手的刀伤严重。”

看起来更像是凶手在砍断双手之前,先用匕首刺穿了晏丞相的双手,也许漆黑的眼睛还在欣赏这位清风霁月的大人流露出来的痛苦。

“晏丞相的心脏也被...”李贵声音发抖,“心脏也被一并挖了出来,像是被作案者生生捏碎了。”

李贵原是不知道地上的零散组织是什么,知道他看见晏旧辞的心空了。

“下臣在晏丞相旁寻到了这把匕首,下臣怀疑晏丞相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才,才遭遇此等杀生之祸。”

朝野寂静,朝中和晏丞相树敌者,只有高堂上的那么一位。

事实上,李贵在看见晏旧辞的尸体时,第一反应也是高堂上的那位动的手,如今贼喊捉贼。

匕首被南澈接过,呈到怀安面前,怀安看着红色木安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并未什么特别,在宫中极为常见,任何人都能拿到。

怀安长久注视。

朝堂上李贵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濒死的感觉让他恐惧,他内心在疯狂祈祷,他已经将关键性证据呈上去了,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不要杀他,他不想死,他想活。

南澈是金銮殿中距离怀安最近的人,怀安注视着匕首,他注视着怀安。

黛青色的血管从怀安苍白如玉的手背绷起,他的长睫垂落阴影一片,清润的眼眸多了许多戾气。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金銮殿静得可闻雪落声。

许久许久,怀安收回注视匕首的视线,他将匕首放回红木托盘。

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押送官李贵护主不力,拖下去斩首,三日后斩首。”

李贵心中的弦绷断,“皇上,求皇上饶下臣一命,下臣愿意找到凶手带功立罪,下官不想死。”

李贵仰视高坐之上的人,穿着玄色衣衫的帝王不为所动,温柔的笑意挂着也掩不住血腥的杀戮。

侍卫一左一右拖住李贵,李贵自知自己难逃一死,他破口大骂,“晏旧辞谋反当诛连九族!皇上包庇祸心,才致晏旧辞那个反贼招来杀身之祸,他本就该死!我何错有之!皇上,天道不公,如此,你会遭报应的!我等着你被拖入泥潭的那一日!”

绝望的嘶吼贯穿金銮殿。

侍卫堵住了李贵的嘴,但那些字句永远都无法被消磨。

怀安坐在龙椅上,他目光扫过在场臣子的表情,而后起身,“朕乏了,诸位散了吧。”

怀安未等众人是何反应,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金贵的布料压在他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怀安步子踉跄,尚未走出几步,整个人往下坠。

南澈就站在怀安不到一米的位置,他有能力接住怀安的,他脸上做出慌乱的神情,手着急忙慌的伸过去,指尖在触及怀安时,堪堪错开。

他冰冷的黑眸注视着怀安倒在地上,人群变得杂乱,朝臣蜂拥而上,南澈被人群冲散开,逐渐,与怀安的距离越隔越远。

怀安这一病就是数日。

他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消弭下去,南澈端着发苦的药一勺一勺给怀安喂下去。

怀安周身的气质很静,发苦的药物喝下去,面上半分神色不改。

玉勺在瓷碗里碰撞,阴雨淅淅沥沥的下。

“老师,是被你杀的对吗?”

深秋的冷意寒凉,一道闪电落下,在同一刻照亮两个人的脸。

南澈将药碗放到一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有否认。

怀安最先涌上的情绪其实是心疼,是他逼南澈到这个地步。

但箭已开弓,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你有给我切水果的习惯,休沐日你回来后,漏了一天的水果。”

最重要的是,南澈的身上有血腥气。

无论是故意将匕首遗落在现场,还是未清洗的血气,南澈没有想过遮掩,他明晃晃的告诉怀安,他是杀了晏旧辞的凶手。

“南澈,你是在逼朕!”

“奴怎敢?”南澈将那沾了晏旧辞血迹的匕首塞进怀安的手里,他轻飘飘道,“皇上,你可以杀了我,为你的老师报仇。”

匕首是死物,触感生寒,

南澈握着了怀安拿着匕首的手,将其抵在自己的脖颈间,“来啊,割断我的咽喉,就像我割断你敬重的老师那般。”

提及老师二字,怀安的眸中浮现哀痛与恨意,匕首进了一分,在南澈的脖颈上压出来一道血痕。

怀安为晏旧辞伤了他。

他竟不知怀安何时喜欢这种死掉的白月光戏码。

怀安见着那点血,有一瞬慌乱,他将手往回抽,“放开!朕不做和你一样的刽子手!”

南澈的瞳孔里疯意生长,他似是感觉不到脖颈间的痛意,他的手劲儿极大,攥着怀安的手往前送,“皇上,你在害怕什么呢?奴在这宫里低贱不必蝼蚁,晏相可是您放在心尖尖上的好老师,皇上待他之情谊,岂是我这样一条贱狗能够比拟的?”

“你说什么混账话?!”

怀安一巴掌扇在南澈的脸上,他被气得脸色发白,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南澈,似是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南澈口里说出的。

再病弱,到底也是一个男子,南澈被扇得偏过了头,他森黑的眼眸盯着地面。

毁了怀安,无论用何等手段。

他骗了他,他便该死。

今晚,他便用宋贺挟持宋远知,一举攻进这京都。

届时,脱下怀安的龙袍,他想做什么,怀安都得受着。

匕首在这一巴掌中掉落在地上,看见南澈脸上的巴掌印怀安的眸里又多了心疼的情绪,他和南澈一起跪在地上,指腹停留在南澈脸颊几寸的位置要落不落。

眼泪先从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出,他搂住南澈的脖子,温热的唇瓣如小兽般一下一下触碰南澈半边肿起的脸,“对不起,南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我太害怕了,你这样拿着刀对自己,我害怕你也会变成睡了后再醒不过来的人。”

怀安掉了许多眼泪,透明软弱的液体沾湿南澈的衣服。

南澈陷入了和贵妃死去时一样的茫然。

怀安爱他吗?

可既然爱,又为何将同样的情感分割出去给了晏旧辞?

怀安不爱他吗?

不爱他为何又要如此哭得肝肠寸断,难过到要死掉?

柔软的唇瓣一下一下磨蹭,怀安湿咸的眼泪在亲吻中糊上了他的脸,南澈觉得眼泪很苦很苦。

他算无遗漏,向来走一步看上步,他难得的遇见的难题,不知道要拿怀安怎么办才好。

“怀安,”这是南澈第一次叫怀安的名字,“我嫉妒。”

那个小太监南澈被抛弃,南澈以本来面目和怀安对视,他在怀安迷茫的视线里重复,“我嫉妒。”

下一秒,南澈掐住怀安的脖子,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抓住人后脑的头发,不管不顾的咬住那两片色泽浅淡的唇。

第一下,怀安便感觉到了疼意,他不由想要挣开。

但他的后背抵在床柱上,脖子被掐住,头发也被攥在手心里,甚至双腿都被人死死压制。

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在南澈粗暴的掠夺中,生出一种自己要被南澈一口一口吃掉的错觉。

这种联想让怀安战栗。

**颠簸之中,怀安感受到什么东西。

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南澈不是太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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