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塑见初心

青光炸裂的瞬间,我猛地抬臂,残存的灵力自断裂的经脉中强行抽出,震得整条左臂如坠冰火。剑身偏转,锋刃划过皮肉,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小臂滑落,滴在玉台上,与若瑶心口渗出的血混在一起。

她身体一软,靠在我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起伏。那柄青冥剑还插在她胸前寸许,未尽全功,却被我的动作生生阻断。

“别……”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里的一缕灰烬。

我没有回应。右手紧紧揽住她的肩背,左手按上自己心口——那里封着三百年的阴缕,也封着我不敢触碰的记忆。指尖用力,一道裂痕自掌心蔓延至腕间,鲜血顺着经络倒流,涌入识海。

不是遗忘才是守护。

是我错了。

记忆的闸门被硬生生撕开。一股汹涌的洪流自脑海深处奔袭而来,带着百年前山雨欲来的气息,卷着断壁残垣的焦味、弟子临死前的呼喊、还有那一声声未曾回应的“师父”。

我和若瑶的身体一同晃了一下,随即沉入其中。

眼前景象骤变。

玉虚宗大殿外,晨雾未散。年轻的我跪在石阶前,白衣染尘,发丝凌乱。头顶上方,太上长老晏紫苏负手而立,眉目冷峻。

“你可知这封印一旦完成,血魔残魂将永困你身?”她的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点头。

“你可知宗门会对外宣称你叛逃,将你逐出名册,任你孤悬崖边,无人问津?”

我又点头。

她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指向山门外。

一群少年正围着一棵老桃树嬉闹,有人攀枝折花,有人追逐打闹,笑声清脆。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摔倒了,另一个立刻跑过去扶她,两人拍拍灰站起来,又笑作一团。

“她们值得。”我说。

晏紫苏回头看着我,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值得什么?值得你毁去道基,断尽经脉,背负骂名三百年?”

“值得活着。”我抬头看她,“如果那天我躲开了那一剑,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她们,而是我。”

她久久不语。最后轻轻一叹,抬手结印。

金光从天而降,缠绕上我的四肢百骸。剧痛袭来,我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就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我听见她说:“记住,真正的守护,不是独自承担一切,而是相信有人能接住你放下的重担。”

那一刻,我哭了。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终于有人对我说:你可以不必一个人扛。

记忆如潮水退去,现实重新浮现。

我睁开眼,仍跪坐在玉台前,怀里的若瑶尚未清醒。她的脸贴着我的肩膀,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掌心的剑形印记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什么。

我的眼角有些湿,抬手擦了一下,指尖沾了温热。

原来我一直记得。

那些我以为早已被岁月磨平的画面,那些我以为只是 Duty 的守灯时辰,那些寅时点燃残火时的麻木动作——都不是空壳。它们底下,埋着一颗从未熄灭的心。

我低头看她,声音很轻:“你说要替我守着,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护着你一次?”

她没听见,但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我慢慢将她放平在地上,取出腰间的玉佩,放在她手心。然后抓起青冥剑,剑尖朝下,对准自己的心口。

这一次,换我来启诀。

血从指尖溢出,顺着剑脊流淌,浸透符文。我闭上眼,默念那三页虚文中的字句,但不再照搬原法。阴阳双持,不必一人失心,一人忘守。我们可以共承,可以同担。

灵力自体内缓缓剥离,不是被抽走,而是主动释放。经脉传来久违的灼痛,仿佛有火焰在血管里燃烧,但我没有停下。

青金二色的光自我们之间升起,交织成网,缠绕住整座密室。墙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不再是混乱震动,而是有节奏地共鸣,如同心跳。

若瑶的手指突然扣住了我的袖角。

我低头,看见她的眼睫微微抖动,然后缓缓睁开。金银双瞳已经褪去,只剩下清澈的黑。

她望着我,嗓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改诀。”我说,“守心归一,不靠牺牲,靠同行。”

她想撑起身,手臂却使不上力。我伸手扶她,两人靠在一起,背对着背,灵力顺着相连的经络循环往复。

青冥剑浮在前方,剑身轻鸣,像是认可。

“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吗?”她忽然问。

我一顿。

“桃树下摔倒的那个。”

我没想到她能看见那段记忆。喉咙有点发紧:“记得。”

“她后来活下来了。”若瑶低声说,“我查过旧档,她成了丹堂执事,去年还在宗门大比上评了优等。”

我没说话,只觉胸口某处长久冻结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化开。

她靠着我,气息渐渐平稳:“所以……你也值得活着。”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

光越来越盛,密室中央的玉台开始震动,残卷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出新的笔迹——由我们共同的灵力所补全。

最后一行字清晰显现:

**双生同行,心火不灭。**

若瑶抬起手,覆上我的手背。

剑尖缓缓抬起,指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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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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