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你们来干什么?”女人紧紧握着门,把眼中的警惕毫不加掩饰。
宁余安有点不解,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说话?为什么感觉对警察这么……不友善?
“聂女士,我们是过来调查米悦当年的强-奸案的,希望您配合调查。”宁余安冷下脸,尽力放缓自己的声音说。
“你们现在才来呀,那你们十年前在干嘛呢?”聂歆冷笑反问道,眼里的嫌恶丝毫不减,“你知不知道我女儿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是怎么过来的?”聂歆喝道.
“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但这房子一定住的不错。”一道懒懒的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些许挑衅,大剌剌的破开了两人对峙的凝重气氛。
这一声显然有吓到聂歆,他刚刚没看到林渊,乍一出声,就连宁余安也惊的偏了下身。
只见林渊抱着手臂倚着墙,楼道里有些暗,微弱的光把他的好看五官晕的更立体了些,还有一些吓人。
事后,宁余安回想那时的林渊,大概就是一种平平淡淡慵懒又带着冷冽寒气的感觉,反正就挺渗人的,聂歆就被震住了。
聂歆不悦的抿了抿嘴,静默两秒,开口:“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和我出去说吧,我女儿看到你们会疯的。”
两分钟后。
小区中心公园的长椅上。三人并排坐着,面前是一派欣欣向荣,顽童玩乐的欣然景象,但是靠近长椅的人都不禁加快了脚步。
绝对低气压。
聂歆缓缓开口:“我叫聂歆,我丈夫在悦悦七岁时意外去世,我一个人带大了女儿。我女儿米悦,出事时刚十二岁,那天前她刚过了12岁生日,我送她一条红色的泡泡裙,那条裙子很贵,她很久之前就想要,我看她生日到了,才松口买给她……”
(回忆)
“哇妈妈,这条裙子也太好看了吧,裙摆好宽好仙啊……”
“好啦小臭美,”聂歆眼里含着笑,用手掐掐女儿水灵灵的小脸,“明天穿这件上学吧?”
“真的吗,妈妈我爱死你了!”
“但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红蓝交织的光罩住夜空,束□□息的每一秒。
“悦悦,我的悦悦……”她踉跄着扑向救护车,恍惚有警察来拦她,但她还是看到了。
破烂的红色裙摆,和女孩伤痕遍布的手臂和脸颊,在一瞬间引爆了她的目光。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不——
“就是这样,当我发现悦悦不见,到警察再找到她时,她已经,已经被那个畜生给……”
“我们提出公诉,希望能找一个公道,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律师找上我们家……”
“聂女士,令爱的遭遇很让人心疼,但是你也知道,我委托人家大业大,你们的公诉犹如螳臂当车,过几天他家里人就能花大价钱把他保出来,你们这般不依不饶,有意义吗?”
律师尖刻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所以,别等了,撤诉吧。我的委托人会给你一套不错的住宅,让你远离这个穷酸的地方。”
“所以考虑一下吧,不要让场面变得更加难看。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金钱有的时候就是主宰。”大门在她眼前轰然关闭,她呆呆地坐着。
“我没有马上撤诉,是因为我还对可笑的司法抱着一丝幻想,但是,”聂歆的目光陡然变冷“但是,他们当堂甩出了伪造的我女儿精神鉴定报告!“
“啊!!!!”
少女凄厉的惨叫划开法庭上凝重浑浊的空气。
“他们要害我!为什么不抓他们?!杀了他……对……杀了他啊!是他们,都是他们!”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啊,”聂歆忍住心脏撕裂般的痛楚,红着眼圈竭力安抚着米悦,她的内心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击垮。“我们撤诉……”
我们撤诉。
似是一锤定音,实是心有不甘。
——
告别了聂歆,林宁二人准备归队。天边残阳似血,伏在远山上垂死挣扎,晚风凛冽,吹来大地的呜咽。街头的繁荣掩盖着阴暗的过往,但没有人去驻足慷慨的施舍一丝昂贵的同情。
宁余安站在街边,低头点燃一支香烟,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抽烟,呛,苦。但是,有时候案子一麻烦,又忍不住。
他用虎牙咬住烟,仰头向天喷出一口烟,烟气模糊了宁余安的视线,也蒙住了身侧人的眉眼。
林渊在他旁边,但是他没抽烟。
在余光中,他在大衣口袋里翻找一会,正当宁余安以为他找不到打火机准备借一下时,就看见林渊掏出了一块糖。
一警一法医,遍地霞光,喧嚣街头共孤光。
谁能想到,看似冷淡的林**医爱吃小孩儿糖块?
林渊正含着糖,一旁的宁余安却突然出声:“林法医,你说,迟到的正义真的有意义吗?”
林渊身形一僵,随后面色如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
“没有。”
宁余安猛然回头,林渊却自顾自继续说着。
“这就像一场错误的网络暴力,风暴的中心往往是最无辜的,但是那些在虚拟空间里口诛笔伐的人会听吗?”
“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却受不到制裁。等到警察拿着证据公布,说他们的攻击对象真的是无辜的时候,赚得几分虚伪忏悔,对受害者有用吗?”
“那只不过是你们自我求得心理安慰的一种途径罢了。”
林渊咬碎嘴里的糖,甜腻散开在味蕾,却没让说出来的话好听半分。
宁余安沉默片刻,指尖有两片烟灰扫落,落霞最后一缕光辉拢在他的脸上,像大理石雕塑,但比雕塑更鲜活。
“但是,我们是警察啊。”
宁余安转过身,直视林渊的眼睛,隔着淡淡的烟雾,“我们的职责就是捍卫你口中的那个不值一提的心理安慰,以及让其他人没有这种心里安慰。”
见林渊没什么反应,宁余安继续说:“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 ,我是说如果遇害的是你父母,你难道不想让警察给你一个真相、还你父母一个公道吗?”
宁余安的话引出了一阵沉默,窒息感总会拉长无尽的时间。忽然,宁余安看到林渊嘴角扯出了一个很浅的冷笑,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笑,而是一种厌恶和轻蔑。
“我没有父母,警察也没给他们一个公道。”
宁余安:完了完了我好像说错话了Σ(?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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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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