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怨鬼

才不过七日,所有人都默认刘府嫡女被“卖”到了王府。没有人说到回门的礼仪,就连月牙儿也没有提醒,故意忘记了这个事情。

那日老夫人撕开了自己歇斯底里的真面目,这会儿她也不藏着了。明明前几天大红灯笼才挂高空,新妇嫁进来。今日就满天白幡,如疾驰在上方,压在人心头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是在厅堂放置白幡和灵柩。据说今天是大公子“留”在府上的最后一天。

整个王府都充满悲伤哀怨的气氛,老夫人操持着一切。站在灵柩旁落下了一滴泪,暗自神伤。黑影好像注意到这一幕,向那边转移去视线。

“太过分了!”月牙儿在惨妹的旁边说到。

惨妹注意到,丫鬟们都忙着自己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就连老夫人也忙得转不过来,独自神伤。今天是她久违的自由。

她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无所谓这些世俗礼仪。只是悄悄拉起月牙儿的手,朝另一边走去。

在这悲伤的一天,她看到来往的奴仆。作为他的妻子,急忙学着别人沉重哀悼的样子,可脚下的步伐愈发轻快起来。

身后的月牙儿被她扯得如断线的风筝,两个人在过道中渐渐疯跑起来。飞舞起来的衣物如同飞翔在天空中的白鸟,惨妹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赵温洲好像没得到尊重的就只有惨妹一人,她如同他生命中的过客。只在他尸体前害怕一瞬,转头就因为久违的自由,将那些胆怯压抑抛弃在脑后。

惨妹觉得葬礼合该就是这样欢乐的,对于亲人就去在这一天去思念缅怀,之后还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对于陌生人来说,它可能只是分隔好久没相见的“亲人”,在这一天好好喝着酒,谈天论地,吃着肉,交流着身边的一切。

她身旁突然闪现过来了一个呆呆站立的鬼影,把惨妹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天阴沉沉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它的黑影似乎凝实了许多。

渐渐有了轮廓。

惨妹就这样牵着月牙儿的手,没有目的地的行走,身边还跟着一个逐渐有轮廓的鬼影。

仿佛是身边鬼魂的磁场,她和月牙儿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地。月牙有些害怕地抓紧了惨妹的手,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向前走了。”而惨妹只是悄悄注视着身边的鬼影,没有作声,深藏功与名,并且回握月牙儿的手。

穿过一片竹林,惨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在墙上一路延伸过来在地上的花海,好像长长的路线,引导着它等待的人,走去某个地方。

惨妹听到月牙儿害怕的话语,她便没有继续上前。

鬼魂站在竹林那注视着她,似乎有些忧伤,久久不见它的动作,只是动作一直朝向她,十分专注的模样。

惨妹四处张望,确认真的没有人的活动轨迹。她按耐不住,想与大自然亲近的心情。

挽起长长的袖子,将衣摆绑在腰间。同时把头发散下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脱下不适合跑步的鞋子,放飞自我的躺下。

她这一副作态,让月牙儿惊大的嘴巴,连忙招呼让她快些起来。惨妹则是添乱地招呼着月牙儿赶紧躺下,月牙儿被礼仪束缚着,只愿站在她的身边注视着她。

惨妹哼着不知名的歌,空中的风卷起地上的花海,伴奏着。她眼神温柔,想到如果她死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躺在花海里也不错。

如果在她死后,她希望她在睡梦中,躺在一堆鲜花里面。人群围绕着她,鸟儿在枝头上为她高歌。

最后步入在泥土里,闻到的是花的芬芳和草地的清香,她的死可能是平凡的。有人会在她的墓碑前痛苦,也许是她的亲人。

有的人麻木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在想何时是她的终点。还有的孩子为这沉重的一幕带来欢声笑语,她想这是好的,也不会去怪罪。即使人们素不相识,因为她的存在在这天链接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有了最后的作用,渐渐地惨妹感受到安心,陷入了沉睡。

等再次醒来,月牙儿已然不在她的身旁。惨妹起身揉揉眼睛,那高兴的心情依旧升起。她赤脚奔跑在花海中,时不时哼着莫名的调子。

而赵温书发现了这一幕,贪婪的,默默窥视着这一切。

在花丛中旋转,太阳把头发撒上光晕。清风拂过,一派惬意。蝴蝶在花海中忙忙碌碌,而惨妹却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坏心眼。

她追逐着蝴蝶,满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等到天空被染上了橙色,月牙儿回来了,还拿来一套干净的外衫,嫌弃地说道:“你看你,头发也玩得乱七八糟,身上也到处都是泥点子。”

“简直不是大家小姐的样子,还是一副小孩子作态。”

“快换上这身干净的衣服,省的老夫人看到,免不了你的皮!”

惨妹好像被月牙儿吓到一样,故意往后退去,而后满脸的笑容。向前抱着月牙儿撒娇,而月牙儿很不是习惯的样子,惨妹说道:“好了好了,谢谢你。”随后不知礼节的亲吻月牙儿的脸侧。

月牙儿摸着那一侧的脸,直直的愣住了。

完了,月牙儿被我玩傻了,好像亲吻确实有点大尺度了。惨妹有些心虚瞄着月牙儿的脸,这只是她对她表示亲近的方式。月牙儿其实也只是16岁的孩子,从来没有和别人这般亲近过,连与亲弟弟也是互相嫌弃,经常争斗的模样。

但好在年轻就是接受力强,她只当惨妹把心玩掉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面色镇定的接受了这个吻。

又过了几日,王府好像忘掉了嫁进来的惨妹。除了每日早晨的敬茶外,没有多余的活动,王府好像和外界隔绝开来,没有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整日呆在府内。

“确实以前还是有兰花卉,百花宴的。”

“但是你忘记了,这里是皇帝都管不着的偏远之地吗?”

“城墙外有契丹人侵扰,人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内部也争斗不休。”

“如果这时,也像以前那样大肆铺张。我看那些麻衣人就要把你府里的大门砸碎,抢夺你的粮食和姑娘们了。”

月牙儿说着下了一颗黑子,这里惨妹教她玩的围棋新玩法。据说只要五颗棋子连在一起,不论是横着连还是竖着连,都可以获胜。

而她们因为这盘棋已经聊了太多,但还没有分出胜负,棋盘都要布满了整个格子。

这里是完全架空的时代,但人与人的争斗从未停止。但她有些疑惑的是契丹人,是她学到的宋朝历史的那个契丹人吗?还有麻衣人都是什么?

惨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月牙儿给出了解答。

“契丹人就是要打我们的人。虽然有人驻守,但是他们多番侵饶和抢夺粮食,妇女的行为,让内城的护卫们多为烦恼。”

“而麻衣人……”说道这里,月牙儿讽刺一笑,“他们是最低等的人,舍弃了自己的身份,舍弃了自己的国家,还妄想和契丹人联合,将枪棒指向自己国家的人们。”

“不过,你不用担心。要是打过来,上面会派官兵来的。”

惨妹在棋盘上设下陷阱,终于捕捉到了三心二意的猎物,引得月牙儿在哪儿说着惨妹作弊,要求再来一局。

真的吗?惨妹不相信,她敏锐的想到。

城内就是一个待打开的罐头,上层**的,真的会注意到这小小的边陲一角吗?恐怕会在必要时刻,放弃这块土地,对此惨妹心中涌起了深切的危机感。

与此同时,“哦,这就是你调查刘府嫡女的结果?”

老夫人看着手中的信件,露出越发深意的笑容。底下打探的人忙跪在地上连磕着头表示真实,边说道。

“那名叫月牙儿的奴婢,原是刘府嫡女。”

“听闻,在她府中曾传出过她与一书生逃婚的经历。”

“书生并不是书生,而是一名专门欺骗女子拐卖到青楼的拐子。”

……

屋子外的绿荷也紧接着进来,说出这几日观察出月牙儿的违和感。惨妹和月牙儿在屋子里愈发的欢乐,就愈发衬得老夫人的笑腥风血雨起来。

于此气氛越发的焦灼,在空气中发出霹雳吧啦的滋滋声。所有人都在此刻,在屋内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颤栗感。

看来,我们刘府小姐甘愿做一位奴婢。那么,顶替那位小姐的究竟是谁呢?

“来人!”

“是。”

“去把刘府的人给我请过来,我倒要看看他那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戏弄我们赵府!”

“红绣,你说我该怎么做?”老夫人靠在椅子上,抚摸着指甲上的胭脂色,漫不经心地说道。

名叫红绣的贴身丫鬟,轻轻揉着老夫人的头疼的部位,露出微笑。要想让老夫人内心尽兴,要她说就要她们极为痛苦,“要等。”

“怎么等?”

“那位顶替刘府嫡女的小姐,人极为宽厚,但害怕孤独,要我说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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