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即将落幕的王朝,故且叫它夕朝吧。夕朝皇帝无能,好淫乐。所以在这京中随处可见风月场所,要说现如今这京城中风头最盛,名声最盛的风月场所是哪儿?他们准会告诉你当是月来街上的楠乐楼。
有人问:“楠乐楼它凭什么?”答:“凭段鸢,段公子。”
段鸢,他原是名门之后。段家在他祖父还在时可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父亲官居一品,母亲是名门闺秀。同时夫妻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也是这京中人人艳羡的一对儿。
段鸢是十四岁进的楠乐楼,作为家中最小的嫡子,自幼便是被娇宠大的。段家人对他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不过随口一提爱吃城北一家的栗子糕,那家店便会每日清晨准时送来热乎的糕点。可以说,在进楠乐楼前,段鸢唯一吃过的苦可能就只有生病时吃的几帖药而已。
可天有不测风云,祖父一死,段父便被诬陷贪污受贿被押入大牢。自古君心难测,皇帝虽沉迷享乐但也担心段家势力的威胁,加上有人吹耳边风,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下了诏书。将段家男子发配边疆充军,女子发卖为奴。
段鸢仍对那日的情形记忆犹新:天空雾蒙蒙的,一个身着华服的太监尖着嗓子宣告着他们的结局。官兵抄了他们的家,父亲兄长背着沉重的蹽铐跟着押送的小卒离开,仍凭他怎么哭喊都不曾回头。
或许是老天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又或许是他命中注定难逃的一劫,他因为长相好被误会成女眷 ,被发现时又正好碰到了路过的楠乐楼楼主。
楼主看中了他惊人的容颜以及未来的价值,便央着摄政王出面保下了他。将他当作未来花魁来培养,自此,这楠乐楼中便多了个叫段鸢的。
今睌的楠乐楼格外热闹,处处张灯结彩。门口的花名牌上又添了新的名字,客人也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倍。二楼三楼里的雅间几乎都被包圆了,就连一楼中央的大场子里也都挤满了人。今日原是上元佳节,每逢这个时候,楠乐楼都会有拍卖会。只要钱够多,再怎么遥不可及的都会变得唾手可得。
今年的拍卖会与往年里的有很大的不同,往年里的是没有像段鸢这样的清倌儿参加的,往年那大多是红倌儿与娼倌儿的主场。可这次客人们不仅能拍下红倌儿玩,还能拍下清倌儿为其唱勾栏小曲儿,光是想想,底下的那些人便都蠢蠢欲动了。
如今的段鸢早已成了花魁,彼时正倚在窗边向下瞧去。身旁一个打扮淡雅的男子皱起眉道:我看楼主想钱想疯了,我们这种清倌儿怎么能像那些以色示人的娼倌儿一样,被人像商品一样拍卖?”
段鸢闻言只轻叹了口气,并不认同。清倌儿与娼倌儿有何不同呢?。只一字之差,何以见得清倌儿就比娼倌儿高贵了。他笑了笑,担忧起了拍卖会。
他如今不过弱冠之年,容貌却是一等一地出挑。尤其是那双狐狸眼,不笑时瞧着清冷出尘,可那一笑却像是要将人的魂儿给勾走了一般。今睌的他罕见地穿了一件红衣,墨发随意地用一根白玉簪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与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红痣,称地整个人更加地妖艳。这样的他不知要被多少人所垂涎。
他随意地向下瞧了眼,却见楼主正笑地娇媚地将一个贵人给迎进了二楼雅间。那人穿地华贵,能让楼主亲自去迎接的想来身份并不简单。
段鸢收回视线,一抬眼却撞进了一双澄澈的眸中。二人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同时又很快地移开。
那人他是认得的,是前两日刚回来的萧小将军萧恒念嘛。
萧恒念,一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单凭自己那杀人如麻的狠劲儿一步一步从一个无名小卒混成小将军的男人。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无奈生得实在不错。原本在看到那张脸前,人人都叫他魔王在世。看到那张脸后,人人都说他可怜,小小年纪承受了太多。
如今萧恒念不过十七,眉目硬朗却仍稍显稚嫩,浅棕色的眸中倒映着段鸢身着红衣的身影。说来也巧,萧恒念今日居然也着了一身红衣。配上那束着的高马尾,到是格外地意气风发。促不及防与段鸢对视上了,少年惊地传过身去,耳尖不免泛起粉来。
不过段鸢并不在意,他只是有些奇怪,这萧小将军如今才几岁啊,就敢来楠乐楼寻欢作乐,可转念又想到刚刚他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傻样,“怕不是被人给骗来的?”他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小将军到是可怜了。”想到这儿他抬眼,却早已不见萧恒念的身影。
果然不出段鸢所料,萧恒念今日来这还真是被人“骗”的,他一回京,便收到了一封请柬。请柬上说两日后的上元佳节(也就是今日)晚上,请他到楠乐楼接风洗尘。署名是五皇子的。
很显然,萧恒念刚回京并不了解楠乐楼具体是做什么的。这小子傻乎乎的真以为别人请他吃饭呢,来了才发现这饭馆儿好像不太一样啊。可为时已晚,一个奴才笑吟吟地迎上来,带他上了三楼早已备好的雅间。
三楼雅间—
“怎么样,萧小将军?你可考虑清楚了?”眼前的男人面容和蔼,微笑着询问。可萧恒念却从他的和蔼中看出了明晃晃的威胁与不容置疑。这男人并不是五皇子,而是三皇子李无飏。
这不过是李无飏为了分散太子等势力的注意而使的障眼法,利用五皇子的名头约来萧恒念,让太子认为有潜在的威胁存在,从而减少对李无飏的奸视,好让他李无飏钻个空子。
这次之所以约在楠乐楼,还不是因为五皇子也喜欢淫乐,做戏做全套嘛。这样万一被太子的眼线看到了也更有说服力。
为了拉拢萧恒念他也是煞费苦心,李无飏瞧着萧恒念,“我……”萧恒念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刚回京,并不清楚朝中局势,不然也不会被李无飏盯上。当然,他并不了解三皇子的为人,贸然答应,对他可能会不利。正想着塘塞过去,谁知李无飏好似看透了他的纠结,起身走向他,替他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没想好就算了,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今晚原是来为你接风洗尘的。”说着李无飏向外面望了一眼:“这个点儿,拍卖会该开始了。二人走出雅间,靠着栏杆向下看着。
果然,李无飏的话音未落,底下便传来“咣—”的一声锣响,随着这声响,底下原本骚动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转向前方的高台上。
一个长相妖媚,身着一袭紫衣的男子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他的手上正拎着一个精巧的锣。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上身只披着两条金色锦帛,下身着一条水蓝配大红的长裙,手上端着锦盒的男子。虽已是冬日,但因为楠乐楼底下装了供暖,所以他们这样穿也不会很冷。
“咣—”又是一声锣响,紫衣男子清了清嗓开口道:“吉时已到,各位看官请瞧好—”说罢又敲了一下锣:“这第一件宝贝,是它。”第一个男子走上前,打开手中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桃花簪。“定价一百两纹银。”紫衣男笑吟吟道:“这次的规矩仍是价高者得。”
底下的人群纷纷开始加价,从一百两到三百两再到五百两,这簪子最后硬是被拍到了一千两才罢休。
萧恒念因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于他们争夺一支做工并不那么精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普通的桃花簪的行为感到奇怪。这支桃花簪在他看来最多可能只值十两纹银而已,为何会被如此疯抢?
李无飏见他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免好心地解释起来:“这表面上是为了争拍簪子而加价,实际上是为争拍这簪子背后的主人。这也是楠乐楼所想出的风趣点子,借拍物来拍人。每逢这种拍卖会,那些伺候人的男子便会盛装打扮,捧着装了东西的锦盒站在台上等人拍下,再与那拍下之人共度良宵。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萧恒念仍是似懂非懂的样子,这小子对这种风花雪月没什么感觉,但为了不扫李无飏的兴只得憋出来一句:“挺好的,哈哈哈。”李无飏知道他不懂,便也不再说什么。只道:“算了,你安心看着吧。”说完转身回屋戴上了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容貌后又回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提出来哦!谢谢了[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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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元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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